慕容家为了景国鞠躬尽瘁,到现在独有他一根独苗,陛下多年来照顾保护他,也已足够了。
慕容如枫甩甩袖子,忽然灵台清明,多日前,他向那些学生传递的信息,现在想来,他都无法直视当时的自己。
他并没有撒谎,事情也是据实以告,但方才陛下从大局着眼,与他分析了局势,他才能面对自己的私心。
有更好的处理方式,要战便战,我大景国自己如何能先乱,岂不正中敌人下怀。
慕容如枫着好衣裳,抬手寥寥几笔写了些什么,而后挥挥衣袖,出了宫。
慕容如枫去了学管,将学者都汇集起来。
他告诉这些热血澎湃,一心捍卫正道的学生,两国必战,景国必胜,然而不是现在。
他说:“此事乃陛下嘱托,我所说之言非小人之语,而是陛下想要告诉你们的。”
学生议论起来,这难道是不会战的承诺?
有学生附议,说了不是现在,意思自然是不会因为那小侍君的事,乱了朝政,不会现在战。
有人起来牵头,“慕容公子乃慕容将军遗孤,陛下托他传话,难道陛下和慕容公子的话你们都不信不成?”
有人附和:“确实如此,为了一介侍君大动干戈,万一要战,岂不是我大景先内乱起来。”
看着这些如他一样,流着热血一心为国的学生,慕容如枫欣慰,只要为了景国便没人会不理解这些道理。
景晟收到回报,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并不意外,但这也仅仅是现在。
如果真的起了战事,最终慕熙还是会成为众矢之的。
他下午刚送走了老师,能请动人,却在他意料之外。
老师隐居多年,早已不问世事,此番露面倒有几分心甘情愿的意思,按老师的话说乃天机不可泄露。
张大福看陛下还在忙于政事,悄悄溜进了寝宫,慕熙已经醒了,靠在床边喝糖水。
“公子。”
慕熙抬头,对这个称呼有几分玩味。
“您别这样看着奴,可是陛下特意吩咐的。”
“大可不必。”说着,嘴角无法控制的上扬,笑开了。
“公子,喏。”张大福掏出个信封。
慕熙没有接,问到:“这是什么。”
张大福赶忙靠近,心虚的不行,“公子您收了吧,这是慕容公子临走前留下的,奴本不应转交,但……但……”
他太难了,此事他本应告诉陛下,但一封信件而已,还是如枫宫送来的,也没要他转交,是直接传给慕小公子的。
陛下之前吩咐过,慕小公子想怎样就怎样,那有人传给他的信件,自然也该让他本人定夺。
但直觉告诉他,此时陛下如果来了,他便凉了。
慕熙本不想收,他与慕容如枫没什么关系,这封信不看也罢。
看着张公公小心谨慎的样子,慕熙说道:“拿来吧。”
张大福把信交到慕熙手上,便赶忙退了出去。
慕熙吐槽:“真是溜的比兔子还快。”景晟身边,个个都是人精。
他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我这是不是有自夸的嫌疑。”
毕竟,他离景晟最近。
展开信,慕熙感觉一股浓浓的绿茶气息扑面而来,看了两行便抬起头不想再看。
“行吧,我承认我是偏见。”慕熙哼了一声,继续看。
信并不长,慕熙最先看到的是最后那几行,慕容如枫那些大道理又来了,便是让他在陛下身边还是要以大局为重诸如此类。
再低下头,慕熙从头开始看起来。
看完后,他把信收了起来,扔在一边。
坐了片刻,十分不情愿的蹦出一句,“成吧,不与你计较了。”
是真的不情愿。
慕容如枫在信中向他道歉,但并不是因为之前的所作所为,而是因为慕容如枫本身。
他告诉慕熙,因为私心,因为对陛下动了心,所以在有更好的办法,在更应该顾全大局的时候,他选择了最差的方法,把关于慕熙的一切事情传达给了都城的学生学者们。
在慕熙看来,这并不是向他道歉,看起来更像自赎似的,像对这个国家道歉。
道不同不相为谋,他并不觉得慕容如枫是什么坏人,或者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但也无法像他一般想法罢了。
如果他没有在信的最后,再次劝导慕熙在君王身边应该尽更多的责任等等,他可能还会佩服这人敢作敢当敢承认自己的负面的性子。
但,总之,慕容如枫去了边境,终是走上了他的将军路,他们也不会再有交集,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反正不会成为什么朋友。
想了想,慕熙还是下床,把信放在烛台边烧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大家,以后再也不敢轻易承诺了,就尽量能多写就多写吧,计划没有变化快,总是莫名其妙发生神奇的事情。
今天还有一更,把之前答应过的回归双更补上。
第42章 装睡
探头探脑,月禄做贼似的,慕熙瞪了一眼,“进来。”
慕熙:“太阿殿,还有人监视你不成?”
月禄抹了把汗,当差艰难啊,“那可不。”
啊?
慕熙看着月禄,他把消息递过来,就赶忙要走。
临走前说了句,“陛下现在看您看得打紧,您可小心了。”
慕熙:?
月禄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慕熙满头都是问号。
燕赫果然去了少记,但事终归是成了,不知该说这燕赫是睿智还是愚蠢。
睿智就睿智在,识时务,如果他不接受自己的提议,燕赫很清楚,以他现在的情势,等他三弟登上王位,他便是死路一条。
愚蠢就愚蠢在,无远见,弃本逐末,为了自己的利益,将整个燕国置于死地。
交易已经达成,现在就要看看把钱花在什么地方。
慕熙记得,书中有提到,景晟这个时候也是动用了手段,支持燕二王子在燕国的势力,但并没有成功。
单单只动用政治手段,在这个时间已经太迟了些,想短时间内获得权势,在慕熙看来,有钱能使鬼推磨,只有钱是好使的。
慕熙再次把信烧了。
听到动静,慕熙猛地站起就往床上走,动的太突然,头一阵阵晕,爬上床裹上被子闭上眼睛,晕眩才慢慢缓解。
然后他才反应过来,他这一系列着急装睡操作是为了什么?难道他心虚?
不对,他心虚什么?
为了证明自己没什么心虚,慕熙准备起来,结果他刚想睁开眼,寝宫的门被推开了,准备睁开的眼突然就忘记了正确的打开方式。
景晟鼓起了一百二十分的勇气进了寝宫,结果就看到了桌上方燃尽的书信,又看到了装睡的某人。
怎一个苦涩了得,媳妇回来了,他非但没认出来还把人得罪狠了,刚把人认出来还没保护好。
幡然醒悟,现在可好,媳妇不但与人暗通曲款,还装睡不想理他,呜呼哀哉。
自己造的孽,迟早都是要还的。
他把案上的余灰扫尽,帮慕熙打扫好作案现场,才小心翼翼地来到了榻前。
慕熙方才解毒,而后又折腾了一圈,算上今日,几乎是三两天颗粒未进。
才不过几日,床上的人儿肉眼可见的瘦了,脸色苍白,显得异常憔悴。
景晟心上闷闷的,本想闹醒这个装睡的人,却做不出动作,只觉得从头到脚的发麻,心口又闷又痛。
摩挲着慕熙苍白的脸颊,轻轻地,生怕力道重一点,弄痛了床上单薄的人。
此时景晟才正视一件事,在发现真相前,他从未真正认识过,面前的这个人是多么的体弱,多么的脆弱。
像一碰,就要碎了似的。
慕熙觉得自己快变成雕塑了,从景晟有些凉的手指触碰上脸颊的那一刻,他就装不下去了,整个人僵硬的不行。
终于,在景晟的无情凝视下,慕熙绝望地睁开了双眼,装的像刚醒似的,甚至礼貌地微笑了一下。
“陛下。”声音有些暗哑。
慕熙发誓,这绝对不是装的。
不知是紧张,还是这波装睡操作着实尴尬,一开口嗓子竟然是哑的。
景晟一阵儿心疼,愧疚自责不断侵蚀着他。
他随手帮慕熙将几缕碎发拢好,柔声道:“起来吃点东西吧。”
慕熙此时尴尬的脚指头都蜷着,双手钳着被子往上拽拽,只露出黑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
被子里声音闷闷的传出来,“不想吃。”
景晟上手就把被子拉下一大截,耐心哄着:“你身子太虚了,必须得吃点东西,不然受不住的。”
这么说着,慕熙确实感觉自己有点头晕,飘的慌,是饿的。
景晟换了个方向,把他慢慢扶起来,这人离开了他的视线,慕熙觉得好了很多,迷幻操作的尴尬缓解了不少,顺势坐起靠在床头。
“先喝点糖水,润润嗓子。”
慕熙差点笑出声,景晟能拿出手的也只有冲的这碗糖水了。
温温烫烫,喉咙里窜进来甜甜的感觉,着实不错。
慕熙抬头,一眼望见方才烧东西的地方,已经被整理的干净如新,猝不及防呛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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