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还挺习惯,当自己家似的。
催眠香的余香还飘散着,景晟把人扶起躺在自己臂弯,解救出一直被压着的手臂,把人抱了起来。
被打扰了睡眠,怀里的人烦躁起来,在来人怀里蹭来蹭去,不满的哼唧出声。
景晟停在床前,深吸了口气,才把人慢慢放在了里边。
盯着指痕清晰的脖颈看了一会儿,景晟拿出万灵膏,慢慢在脖子上抹着。
“嘶,”冰冰凉凉的,“疼。”慕熙缩着脖子。
“醒了?”景晟问。
慕熙半睁开眼,脖子本身就疼,还有人在这按来按去,他又不是猪,能不醒吗。
不愿意完全清醒,意识还在半梦半醒之间,随着自己心意应着。
“脖子疼。”
景晟下意识手更轻了些,小心翼翼地问:“好些了吗?”
感觉有人不断抚摸着自己的脖颈,像抚慰小猫咪似的,还往自己脖子上抹了什么东西,果真不再那么痛了。
“嗯,再轻点。”
床上的人眼睛睁着一条缝,也不知是在看他,还是睡着,景晟的手指几乎碰到那柔软的皮肤就立马离开,更轻的涂着药膏。
给小侍君盖好被子,景晟合衣躺在了外边,身边儿的人还嘟囔着,一会儿说自己脖子疼,一会儿娇娇地喊痛痛,然后过一会儿睡熟了,安静了下来。
景晟一侧首便能看到慕熙光洁的脖颈,乖巧的毫无防备地躺在他身旁,他忽然就睡不着了。
第二天,是慕熙先醒来,如果忽略脖子上的伤,这一觉是他这次重生,睡的最好的一觉。
他平躺着,手臂放在身体两侧,慕熙动了动,发现他的手在被子里,被人握着。
侧过头,景晟面对他睡着,还没有醒,眉头在睡梦中,终于舒展开,比平时多了几分平和欢喜。
就这样看着,景晟确实当得起那些评价,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只一眼就让慕熙呼吸都轻下来,生怕惊扰了梦中美人。
慕熙就这样一直看着,不知看了多久,直到景晟的气息有了变化。
看向帐外,已经有微弱的光线,景晟不像他,从不赖床,常年卯时一到就睁眼,比闹钟还准时。
慕熙赶忙闭上眼装睡,果然他刚闭眼,不一会儿身旁就有了动静。
他感觉身旁的人在盯着他看,然后放开了他的手,立马起身下了床,慕熙总觉得自己被嫌弃了似的,也不知是谁拉了谁的手。
哼,无情君王。
有人压低了声请安,张大富和小困子来伺候景晟洗漱更衣,两人都好奇的不行,一个劲朝床上瞅,奈何床帐挡着,只大约看到一个人影。
景晟朝床上看了看,说道:“他想怎样就怎样,不用喊他也不用拘着,宫里那些规矩不用跟他讲太多。”
“诺。”
他想怎样就怎样,慕熙可是听到了,哼哼,刚才景晟嫌弃他那一笔就算结了。
慕熙躺在床上心花怒放,全然不知外面两个人心里惊涛骇浪,这陛下真是要把人放在心尖上宠了啊,陛下那是多么讲礼数的一个人。
就昨天一天,宫里已经传的沸沸扬扬,新来的慕侍君比深受恩宠的枫侍君还要受宠。
那可是这么多年唯一一个进了陛下寝宫的侍君呢,那身价,瞬间就翻了个个。
一时间,各种话本腾空出世,有说慕侍君心机深重,惯会魅惑君主的;有说陛下雪里看到只妖精,就抱回了太阿殿的;还有酸的,把之前的事捞了出来,说是陛下只是想要个马倌的。
苦情戏、妖神戏、一见钟情戏应有尽有,最离谱的是陛下心头所爱借尸还魂回来了的,那可是陛下的白月光、心头肉,所以才突然这么宠着了。
慕熙是后来才知道这些事,听到那个最离谱的,笑的前仰后翻,觉得这编话本的简直是个人才。
景晟上朝回来,直接进了侧书房,郁郁不言,浑身低气压。
捏着本奏折,骨节突出,下一刻就要飞出去,但最后他还是只把奏折狠狠压在了桌上。
张大富震惊,这对于陛下来说,已经是很大的情绪了,看来今日朝上许是出了什么大事。
慕熙在外边看着,景晟这样的时候是非常少见的,也不知朝堂上又出了什么事,他以前就最讨厌这些家国大事。
景晟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小心地打开,里面躺着一把钥匙,他摸了摸,然后将钥匙拿出来,再也不看一眼交给了张大富。
“去吧,把钥匙交给大司农。”
张大富接过的手都在抖,这是他家陛下珍藏了好多年的,想当初战事吃紧,都没拿出来的身价,这如今……如今怎么就轻易交给大司农了呢。
“诺。”
景晟察觉到外间有人,幽幽道:“看够了没有?”
慕熙偷看不下去了,只能现身,糯糯讨巧的喊着:“陛下。”
“你倒会撒娇,过来。”
慕熙屁颠颠跑过去,看着景晟情绪有些不好,“陛下是有烦心事了。”
景晟拍拍腿,让他坐下,“来。”
慕熙一直觉得政事烦闷,但景晟每天的时间大多花在批阅奏折上,所以在龙案旁还多余铺出一条毯子,专供慕熙来这儿陪着景晟。
想当初本是准备了小凳,但慕熙实在是懒,不是趴着就是躺着,最后便换成了毯子。
慕熙坐下,下巴抵在景晟大腿上,自然地说:“陛下,怎么了?”
以前也是这样,过去了这么多年,再来到这里,仿佛一切就像昨日。
国事每每有为难时,慕熙虽不感兴趣,也不大懂,但他会听景晟说,然后跟他逗乐几句,景晟就开心了。
景晟摸了摸他的头,看着这个昨日捡回来的小侍君,回道:“你听得懂么?”
慕熙不乐意,瞪着眼撇着嘴不服气,“那陛下不说,怎么知道我听不懂。”
“好,”景晟捉了放在膝上的手,说道:“孤的这个大司农,是个废物。”
“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提前下六点发了文,跟大家说下嗷~
第9章 送玉
“噗。”
慕熙还真认识这个大司农,两人算有些关系,怎么就忽然背锅了。
“孤要修一条运河,”景晟说的认真,“你可知这运河一旦修成,景国就离统一天下不远了。”
慕熙不懂这些,但他懂景晟的神采奕奕,每次说起这些事,景晟整个人都要更生动些,所以他就愿意陪着听着。
景晟像个机器人一般当着景国的王,偏要说喜好的话,统一天下可能难的称得上是。
“但是修运河要钱,这两年孤没有钱,孤的这个大司农,实实在在是个废物。”
“所以孤连他最后留下来的一点儿东西,都留不住了。”
最后一句轻不可闻,慕熙没听清,看景晟的样子,竟然觉得这人在伤心,他从没见过景晟伤心。
“你说孤的这些臣子,是不是都是废材,就连这运河的法子……现在连修运河的钱都凑不出来。”景晟难得有几分怨怪。
运河,慕熙忽然想起一件事,不会是那个时候吧?
他那时候无聊摆弄沙盘模型,景晟当时看了兴奋的不行就冲出去了,他好像记得当年是提起过这么个事来着。
他当时就是无聊胡闹,反正那时候景晟什么都依他都给他让他玩,也就只有一心心系国家的景晟能想到国事上去。
说到这里,景晟也不说了,他心里知道,一个商贾出身的庶出公子,哪里能懂运河的作用,更不会懂这些朝堂政事。
“听懂了吗?”
以前慕熙也许不懂,但是那几年跟在景晟身边,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
他听懂了,最懂的就是景晟把他留下的钱全造光了。
当年他知道自己活不久,把自己的生意和钱财全部安顿好,如果他去了,就都留给景晟。
他醒来后打听了,他以前的生意九成落魄,还有一成指不定倒贴钱维持着呢。
刚才那把钥匙,是他财库的钥匙,这下全进了大司农陆鑫的口袋,他的钱又不是国库的,陆鑫可不会心疼。
鑫字三个金,陆鑫一毛不拔铁公鸡一个,他的钱估计一个子儿也剩不下来。
心痛,肉更疼。
景晟也忒败家了,国事他在行,挣钱他真不行。
慕熙一脸难以言喻,景晟以为他是害怕了,“听不懂也没事。”听不懂孤才能常与你说说。
脸颊在景晟腿上蹭了蹭,慕熙不好意思光明正大的撒谎,“是没听懂。”
慕熙心想,不管我听懂没听懂,反正我有钱,哼哼。
景晟的心情并没有太大好转,只是稍稍平静了些,再没与慕熙说什么,让他退了下去。
夜半,慕熙百无聊赖,他今天把整个寝宫窗子全打开透了气,把常年凝聚在屋内的催眠香死气散了散。
挑了挑熏炉,烧了些单纯清新空气的香料。
手心忽然一凉,一个人影笼罩下来,景晟在背后圈着他,往他手里塞了一块龙纹玉佩。
慕熙朝后瞧,顺着姿势靠进景晟怀中,懂装不懂,一脸新奇,捏着玉佩问:“陛下,这是?”
“挂上吧,赏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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