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欢被它这幅愤怒发火的小模样逗笑了:“哈哈哈,这么凶,小家伙,好萌呀。”
又用手戳了戳,好软,像极了极星子的唇。
不过极星子唇更冷,但舌尖却是温热的,食髓知味,嘴上说忘掉,可是身体却念念不忘,刚压下的念头,又不合时宜的冒出。
他无可救药了。
灵蚕气鼓鼓地咬了一口戈欢。
“嘶——” 戈欢感受到某点肉尖锐的痛。
“我不过摸了你一下,你这么凶干什么,连只虫都欺负人。” 太难了,君山派除了师尊宠着他,其他的视自己为敌。
“进瓶子里待去吧,” 他骂骂咧咧地将虫灌进小瓶子,又起身蹦跳蹦跳着把灯吹灭了,有腿的感觉真好。
谢天谢地谢极星子。
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别乱想,心猿意马地美美睡了一觉。
第二天,戈欢大清早就起来在院落里伸伸腿,对自己的腿看了又看,踢了又踢,还绕着几座殿跑了两圈,又试了试幻碎术。
痊愈的激动心情,妙不可言。
洗漱一番,带好灵蚕,在水池边等待极星子一同往灵云出发。
灵云是举办群英会的地方,在白果山专门开辟一空旷草地,弟子于浮云之上比试,人在草地之下观看的一清二楚。
一个令人讨厌的地方。
金樱殿门一开,极星子一袭黑衫缓缓走来,衣襟交叠得紧,颇有禁欲意味,头发第一次高高束起,凤眼微凉,高贵清寒,每走一步广袖飘飞。
原来师尊早就起来了,在打坐修心养性。
戈欢恭恭敬敬立在一旁,不忍多看,他疯狂压制住脑子纷杂的思绪和怒跳的心,尽量装作平常心,面上自然: “师尊好。”
极星子淡淡瞥视: “嗯,腿好了吗?”
“完全好了。”
“嗯,走吧。”
“好。”
冬末的清晨依然很冷,特别还是山间小道,云雾缭绕,人走在其中活像升天了的神仙。
戈欢跟在极星子身后,一路无言,以前不敢说话,是惧怕,现在不敢说话,是羞愧。
自己把师尊的好,师尊的温柔当作久旱逢甘露,依赖渴望,萌生爱恋。
穿书把自己穿傻了,穿成怪胎了,他完全看不出自己有几分像以前了。
“戈欢,”
“嗯,怎么了?师尊。”
极星子停步,等待戈欢与自己并排:“ 你在君山派都认识了哪些人,或者说朋友?”
师尊问这个干什么?关心他吗?戈欢如实回道:“不认识几个,最熟的便是阿清师兄。”
极星子不经意间扫了一眼:“没别人了?”
师尊这么问,是觉得自己还认识其他人吗?挽风吗?该死,他昨天好像是提起过挽风,可挽风不是君山派的,而且也是妖,怪一时情急,怎么圆回去。
“在…君山派确实没了。”他撒不了慌,撒不了慌,应该是不想撒。
极星子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嗯。”
“师尊…待会儿我可以自己上场的,我脚好了,而且我幻碎术学得很好了,至少不会垫底。”
“这不是你好不好的问题。”
戈欢没有说话了,师尊做什么,他都无条件支持。
灵云草地早已聚集了大批弟子,按照场次牌有序排列,戈欢从袖中拿出二百五十的场次牌。
“师尊,我去方阵里了。”
“随我去浮云台。”
戈欢忙回道:“不可,师尊,那是四尊才能坐的地方,我只是一个小弟子,身份低微,会惹人闲话的。”还有他不敢跟极星子多待一刻,好不容易脸不红心不跳,可以正常说话。
极星子沉默半晌,缓缓吐出:“好。”
戈欢对极星子道别后便找到自己的位置站了进去。
弟子分为四方阵,每阵内的人按号码顺序依次去浮云之上对战,浮云前方便是浮云台,四尊长以及掌门会坐其上观看比试。
不过今日掌门没有来,闭关修炼了。
辰光尊记录比试输赢状况,五灵尊指挥弟子入场,巫首尊扶下被打败的弟子,晚星尊负责比试场内秩序,观察有人是否违规,使用阴招。
戈欢不用比试的消息早已飞遍君山派上下,引起公愤。
站在戈欢左右的人不怀好意的用剑戳了戳他腿。
“不是说腿断了,不能参加比试么,”
戈欢被戳得生疼,却也敢怒不敢言,连瞪别人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他不想给极星子惹麻烦,能忍则忍。
“是不是怕输得太惨,晚星尊护你护得真周到,群英会都给你省了,我们累死累活只为拿个好名次,你倒好,直接晋级。”
一旁弟子拉着说话的弟子: “怀蕴,别说了,小心他给晚星尊长告状,你不要腿了。”
怀蕴从鼻子发出哼哼声,骄傲道:“ 我才不怕,我师尊 有灵蚕,包治百病! ”
那弟子闻言觉十分有道理松开手:“那你继续说。”
戈欢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全当他们在放屁,对于这种嘴上不饶人的,他已经免疫,无所谓了。
“你看他低着头还不理人,瞧不起谁呢?”
戈欢无语,仰头想看看这位自言自语半天的人,抬眼间他好像看见了挽风,他敛去了锋芒,褪去风流,着得还是君山派的素人服饰,半分没有以前的艳丽招摇,可还是被戈欢一眼认出了,只见他灵活混入弟子之中,而他旁边站着的是
风子言。
风子言腿也好了?五灵尊真煞费苦心了,他为了不让极星子与巫首尊比试,分别治好了自己和风子言。
可挽风站在风子言旁边干什么?
他手竟然搭在风子言肩膀上,趴在风子言耳边还说悄悄话。
戈欢双眼紧盯对面方阵,此时第一个方阵已经有弟子开始于浮云之上比试了,比试节奏很快,几乎两分钟一场,因为上场的人皆不谦虚,使出浑身解数,都想一招制敌。
挽风找风子言干什么?二人算半个仇人,可挽风没戴面具,估计风子言没认出来。
随后他们二人相继离开,看走的方向,是离开白果山的意思。
戈欢隐隐有点担心,挽风人不错,至少对他很好,除了风流爱说不正经的话,还爱动手动脚,一言不合就喜欢打架,其余地方是无可挑剔的。
他怕挽风对风子言下狠手,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有这种感觉,心慌。
挽风法术高强,可他自己说了,难敌极星子,一旦在君山派惹事,就算他求师尊饶过,可其他尊长未必会。
还有掌门。
他恨风子言,可欠阿清一个人情,师尊也已经帮他出恶气,没必要计较了,而且挽风身为他唯一同他喝过酒的朋友,不能有事。
即便是酒肉朋友,在这冷漠世界也是别样美好的存在。
戈欢犹豫再三,也朝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的走去。
怀蕴看着戈欢离去的背影没好气道:“你看这人,完全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什么人呀这是,等我成为大弟子第一个教训得就是他!”
“算了,算了,怀蕴,忍一时风平浪静!由他去,他也没惹你。”
“他刚刚不闻不问,不言不语,连正眼都不给一个,你说他没惹我?”
“你话太多了,我听得都烦,不怪别人!”
怀蕴干瞪着眼,一时无言。
戈欢心想着,先找挽风问清楚,然后再回来看师尊与巫首尊的决斗,他们倆是在最后一场比试。
他仰首望了一眼浮云之上,极星子一袭黑衣在大朵大朵的白云间显得出尘绝美,浮云遮住他一半的脸,可戈欢用眼光已将他轮廓勾勒完整无暇。
师尊,是完美的。
戈欢转头,一步一步稳稳妥妥地走向幽深的树林之中。
第26章 挽风出手
戈欢拨开眼前茂密的树叶, 愣在原地,四周湿气很重,深色高枝上的积水时不时滴落在他肩上, 脸上,却顾不了。
风子言被银色透明, 散发纯白光芒的绳索五花八绑,套在树上, 任其怎样挣扎, 摆脱不了。
斜对面树干上悠闲坐的是挽风,他早已换下素衣,一如既往的艳丽风衣,一条腿晃晃悠悠地荡着,一手绕指尖旋转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 刀身银光闪闪,扎人眼,一手勾着一斧头。
他媚眼微咪, 嗓音慵懒:“ 你说吧,想怎么死?是剁成一块块喂狗, 还是一刀一刀把你肉割下来,最后剩一堆白骨”
风子言听得脊背发凉, 嘴唇抖动合不拢 “你不是说掌门找我??你骗我,我和你无冤无仇,你…” 他已在大脑疯狂搜索这张脸,可根本没见过!况且此人长得如此显眼招摇, 过目肯定不忘,君山派的弟子大多都见过,但人多总归有不认识的, 刚也没多思考。
“别疯狗乱叫打扰小爷我说话,最好别发出声响来,否则立马要你命。”
“呜——” 风子言闷哼一声。
挽风嫣然一笑,多情却道无情,指尖一松,旋转中的匕首像利箭般向风子言的腿上扎去。
鲜血淋漓,自他腿上汨汨而流下,滴答滴答落在底下的草叶,瞬间将它们晕染成血红色。
匕首扎进他腿中,绞着血肉旋转两周,又自动闪回挽风两指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