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此时极星子在干什么,是不是在监视自己,戈欢下意识地看了看左手腕。
未弄明白这到底是监视法器,还是探测法器,修仙之人的设备太高级了,简直可为所欲为,凡夫俗子一窍不通,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前边村长以及有幸入院的村民已开始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仙长呀,你们一定要捉住这聊天妖啊。”
“对,扰得我们人心惶惶的,未睡一个安稳觉。”
“今天都祖咒村子一大半的人了,太可怕了,我们每天都提心吊胆,担心晚上叫醒同他聊天。”
戈欢竖着耳朵认真听村民所说的话,大脑飞速思考,还是没有想起自己所看的原著里究竟哪一章有提及这聊天妖。
哪有这么怪的妖呀,如果写了肯定记得住啊,这么有意思的事情。
自己看了一本假书吗 !
他明明是在作者首发网站订阅全本,难道作者趁自己穿书后修文了?真他娘的倒霉。
原本还想着可以装装逼,玩个剧透,未卜先知,趁机耍下威风,全泡汤了。
大弟子慢条斯文地喝了口水,才缓缓开口:“他都聊些什么?”
刘村长道:“说故事,说完了他要考你,回答不正确就要受诅咒。”
大弟子道:“同一个故事吗?”
刘村长道:“你说是同一个故事也倒好,我们也不至于回答不上来,每次他都变了样,五花八门的特烧脑,稍一不注意,就错过了关键,大晚上的谁不想睡觉啊,还要聚精会神的听他讲故事,太痛苦了。”
风子言道:“他有规律吗?就是今晚到谁了?”
刘村长道:“这个是这样的,第一次没规律,经过第一次后他好像就跟村里的人排了序,按才智程度,就是谁回答问题快又准。后面就按这个顺序了。”
大弟子道:“这个你们怎么知道的?”
刘村长道:“每个被问的人第二天都会到我这儿报备。”
风子言点头道:“很好,今晚到谁了?”
刘村长不好意思笑道:“到我了,这地方就是我睡的地方。”
风子言从袖中拿出一瓶子:“叫村民到这儿领驱妖粒,放于床头即可。今晚都不要出来,刘村长附近的人家都去别处睡一晚。”
刘村长忙道:“好。”
说完立马招手示意:“请乡亲们在院口排好队,仙长给大家发宝物,晚上回去放枕头边。”
村民听了纷纷跑去排队领驱妖粒,风子言又和村长窃窃私语了一番。
风子言道:“阿清,你带两位弟子去给村民发驱妖粒,我来安排今晚弟子们的行动。”
阿清道:“那行。”
阿清点了几位弟子去院子门口,
戈欢坐在院子最角落,离门口近,他想看看大弟子阿清给村民发的什么好东西,
像米粒般大小,金灿灿的,驱妖粒。
他都没在书里看到过,看到过估计也忘得差不多了,全篇两千多章,七百多万字,能记得大致都了不起了。
此时风子言在院落里摆起了谱儿。
“今晚,我们两两分开行动,以这间屋子为中心,附近六户人间,今晚将由我们入住,接下来我就按花名册随机分配人选了。”
“阿清,王朝,在刘村长家。”
“柳江,苏念在左侧第一户。”
戈欢知道如果不出意料,自己指定是跟风子言一起,然后看自己笑话。
可是聊天妖只有一只,根据村长说,今晚轮到他了,自己岂不是很安全,那跟谁在一起无所谓了,还至少有个照应。
“戈欢一人在右侧第二户。”
正悠闲喝水磕瓜子的戈欢一听,整个人顿时不太好了,怎么就他是一个人!
弟子共十五人,两人一组,他真是多余的。
估计也没人愿意和他一组,男主就先天性招人厌啊,自己完美无误地继承了他的衣钵,万人嫌体质。
“子言,我这边已经妥当了。”阿清轻步走来。
“这边也差不多了,你和辰光尊门下弟子王朝在村长家。”
阿清淡然回道:“行。”
同样是大弟子,为何人家阿清谦卑有礼,落落大方,而风子言却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睚眦必报,心胸狭窄!
刘村长虔诚道:“各位仙长,我已叫村民备好饭菜,请挪步。”
阿清道:“多谢,但是不用了,我们自行备粮,现在天色已不早,我们要着手晚上的计划,还请各位早些回家歇息。”
刘村长连连道好。
阿清对着众弟子道:“现在会有村民带你们去各自今晚所住之地。晚上都不要真睡,保持高度警惕戒备状态,有动静我会发口哨信号,一听到立马朝目标集合,不得有误。”
弟子们异口同声: “是。”
“右边第一户的两名弟子出列,随这位村民去他家。”
阿清指了指院落门口的一位中年男子。
那村民笑嘻嘻地招手:“仙长我在这。”
待弟子走得差不多了,只剩戈欢。
阿清问道:“为什么戈欢一人?”
风子言解释道:“ 本就多了一人,安排得也只有六户人家,我临时加了一户,总不能让他露宿街头。”
阿清觉得言之有理,便不再多问。
风子言真有这么好心?戈欢不禁掂量掂量他说的话。
“戈欢,随王大伯去他家。”
“好。”
阿清挑头: “子言,我们倆布诛妖阵吧。”
“嗯。”
戈欢想看看诛妖阵是什么样子,可门口王大伯巴巴等着,只得起身。
王大伯是个瘸子,蓬松的头发,松垮的衣物,一口参差不齐的大黄牙咧开一笑。
“嘿,仙长好,哎,村长也是临时通知我的,我也没怎么收拾收拾,其实我不想让您住我家的,可是村长告诉我那位大弟子非得说我家有邪气,今晚可能会被聊天妖光顾,我才同意的,对不起啊,仙长,委屈你了。”
戈欢丝毫不在意,他现在是个善良的好孩子,放在以前,捂着鼻子就走了: “没事,大伯,我们修行之人,就是惩恶扬善,诛妖邪,说什么委屈,对不起呢。”
“仙长真是好人,长得与众不同就算了,说话也这么动听。”
这是他穿书以来第一次被夸,莫名有点感慨。
二人不紧不慢地在乡村小道上走着。
“那妖同你聊过天了吗?”
王大伯捋捋头发:“有过一次,但他说受不了我家的味儿,没说几句话他又走了。”
戈欢奇怪了:“你家放了什么辟邪的吗?”
王大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哪放什么辟邪的,我也不知道,我觉得没味儿啊。”
“那你今晚睡哪儿?”
王大伯开心道:“村长说我安排到吴大柱家,他家可大了,菜园子都有好几个,每天经过他家都能闻到菜香。我现在就去说不定还能蹭晚饭吃,仙长我们快些走。”
“…”
待他们到了目的地,戈欢才明白王大伯所说的句句属实。
风子言可真好心,王大伯的家与男主的家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
几根柱子支起的棚子,四面通风,估计只要稍微来点风,就会倒塌,关键臭味儿熏天,原男主家至少干净,这地儿能住人吗。
一张孤零零的木板床,床上铺了一层稻草,稻草还有些发霉。
没有门,脏得连落脚的地儿都没有。
戈欢傻愣着,他犹豫该不该进去睡,他宁愿就在这儿站一晚上。
“仙长,我先去吴大柱家了,他家每天都是这个点开饭,再不去就吃不着了。”
“去吧。”
见王大伯走了,戈欢实在忍不了只得捂着鼻子进去。
他把稻草扒拉干净,撕下一点衣料堵住鼻孔。
可还是臭,臭,臭啊。
真想杀了风子言。
第10章
木板硌背,凉风不要命地往他这灌,臭味儿时不时地从缝隙钻进鼻孔来,今夜注定无眠。
风子言这个小人,等以后黑化了,也一并喂狗了。戈欢闭眼假寐,环境已够差了,只能苦中作乐,想点令他兴奋的。
男主的武器他记得是极魂响鬼链,好像是他在群英会上一鸣惊人,挤进前一百名,极星子带他去覆盆之地挑的。
他比原男主还不如,幻碎术还没学会,他以前还吐槽男主,可穿进这本书后,差劲地很。
何亦歌骂得好像也对,说起他那个死对头,竟还有几分想念,再想想以前自己对他干得缺德事儿,悔不当初。
夜风更加放肆地吹,夹带着寒气,夏天怎么会有那么重的寒气?
有个不能想的念头突然迸入脑袋。
不会这么倒霉吧,聊天妖来找他了?不是说好今晚到村长家嘛,而且他也受不了这味儿,奇了怪了。
可他越强行安慰自己,心里越慌。
而且他清晰地感觉有气息在向他靠近, 全身不寒而栗,每个毛孔紧张得倏然张开,血液仿佛在倒流,受不了了, 他猛得睁开眼,瞳孔骤缩。
月光把木板的另一头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照得灵动瘆人。
那人一动不动,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