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时间地点。”
“就今晚吧,我下了飞机没地方去,兜里也没钱。”
沈嘉玉绕了个大弯子,哪里是兄弟相聚,分明是落难投靠。
“行,你在哪里?我现在过来。”司牧白收了电话,回到客厅,三只小仓鼠立刻若无其事地低头写作业。
“我有点事,现在要走。有不懂的可以微信上问我,写完作业以后拍照发给我。”司牧白取了车钥匙往外走。
听到前半句话时,仨人一波小雀跃,监狱司总算走了,他们能肆无忌惮一会儿,后面的半句话又瞬间泼了盆冷水。
“听到了吗?”见仨人没有回应,司牧白停下脚步又问了遍。
“是~”仨人无精打采地回答。
开车前往北市机场,司牧白刚将车停好,后车门就被打开,一名黑衣黑发的青年蹿进车里:“快走快走。”
“你都回来了 ?还怕有人抓你回去不成?”
“那可不。”沈嘉玉摘掉墨镜和鸭舌帽,露出俊朗的面庞:“那大叔很容易就查出我的航班,就算让他知道我回了北市,也不能让他轻易找到我。”
司牧白启动车子,漂亮地车轮打弯,往机场外开出去。
“如此说来,这次逃回来可以说经历千辛万苦?”
“跟唐僧历西天取经差不多难吧。”沈嘉玉摊在后车座上:“你要是再不来,可能我连手机都要欠费停机了。”
司牧白嗤笑了下,没有再说话。车子一路驶向前,在北市的霓虹夜色下,透出繁华的影子。
望着车外的火树繁花,沈嘉玉感叹:“真怀念祖国的大江山河啊,连空气都是香的。”
“那是空气清新剂的味道。”司牧白冷着脸戳穿:“车窗都没打开,还祖国的空气呢?”
沈嘉玉摸摸鼻子,讪讪开口:“你还是一如既往地毒舌啊!也不看看当初是谁为了你,牺牲自己,出国坐牢一年多,你翻脸就不认人!你没有心!”
“你出国不是过得挺好,上下这一身名牌,连墨镜都值不少钱吧?”
沈嘉玉:“……你不是直男嘛?直男还懂这些?!”
司牧白张了张嘴,脸上带起诡异的红晕。
见司牧白没回应,沈嘉玉惊讶地睁大嘴:“司牧白!你不会……”
“你给我闭嘴。”
冷冷的嗓音,让沈嘉玉不敢再跳大,要是被一段AQR平推反杀,他可就真.举目无亲.孤苦无依了。
带到一家酒店开了房间,司牧白:“先开一个星期,怎么样?”
沈嘉玉点点头:“我无所谓。”
用自己身份证开了房间,将房卡递给沈嘉玉:“时间不早了,你先休息,我明天再来找你。”
“嗯。”将房卡接过,沈嘉玉唇角微勾。
司牧白这人只是表面看起来高冷如冰山,实际上心思细腻还容易害羞,考虑到他刚回国,要倒时差休息,连房间都不跟他上去。
“等明天我睡醒了给你打电话啊,顺带请司神替我充点话费呗。”沈嘉玉吊儿郎当。
“明天我要上学,你有事给我发消息。”
“……哦。”沈嘉玉想了想,忍不住追问:“你没去……上大学吗?”
“没有。”司牧白坦然摇头:“但这不关你的事,别多想。”
沈嘉玉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目送司牧白离开酒店。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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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言叶这边, 写完作业洗了澡刚躺上床,就收到司牧白的微信。
[司神]:作业写完了?拍照片给我。
[一片沉默的叶子]:写完了写完了, 你还能不放心我啊?
[司神]:乖,拍照给我, 我帮你检查一下。
时言叶望着那个‘乖’字,怎么都不像司牧白字典里会存在的字眼, 耳根子忍不住开始发烧。联想起司牧白此刻的表情,薄唇勾着浅笑,眼中也许带着三分温柔, 盯着屏幕, 用好看的手指快速敲下这行字。
从屏幕里都能透出点宠溺的味道, 让人手脚发麻。
不行,这弟弟太会撩了~
[一片沉默的叶子]:我现在躺床上了,懒得去拍~
[一片沉默的叶子]:对了,我明天上午请假, 去医院检查身体。
司牧白望着时言叶的话, 迅速回过去。
[司神]:身体不舒服?
[一片沉默的叶子]:没什么, 就是例行检查身体而已, 哈哈。
第二天一早,张朝阳见时言叶没来学校, 问司牧白:“司神, 叶哥今天有事儿?”
“嗯。”司牧白看着手里的书,随口应道。
张朝阳凑过去,他没在看教科书, 满目英文和复杂的插图,像是什么机械类的,一看头大,两眼发黑。
“他干什么去了?”
司牧白没有直说:“他下午会回来,到时你直接问他。”
徐洋坐在后排,冷哼一声:“时言叶倒是会跟不相干的人汇报行程了?”
江北南淡淡瞥了他一眼:“反正他也不会向你汇报行程,你就别酸了。”
徐洋气结:“他做什么去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才没兴趣!”
时言叶换了衣服,坐在休息室里,一边刷手机一边等体检报告出来。
“时言叶。”有人走进休息室,叫他的名字。
时言叶抬起头,那名护士有点眼熟,恍惚了几秒,反应过来这就是专门替他抽血的那名护士。
护士有些焦虑地四处扫了眼,确定房间里只有他一人后,才走到他跟前开口:“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一见对方如此严谨的阵仗,时言叶将手机收起,一脸正经:“你说。”
护士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你知道自己的身体有些特殊吧?”
时 言叶心底咯噔一下,犹如砸下一块大石头,面上还是装作淡定自若:“嗯。”
“从你的检查报告来看,你怀孕快三周了。”
“我……”这不可能啊,他明明事后吃了避孕药,怎么还会怀孕!
见时言叶一脸震惊的模样,漂亮的脸上写满了惊讶惶恐,护士心底越发涌起不忍恋爱:“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吗?”
“等等。”时言叶当下,只想先确定怀孕这件事的靠谱性:“这才三周,就能查出怀孕了吗?”
“从你的血样指标里检测出□□指数高,而且三维影像也可以看到胚胎着床,检测结果的出错可能性不大。”
“可我明明吃了事后避孕药啊!”时言叶不解。
护士想了想:“有些人的体质对避孕药有排斥反应,你想想吃完药以后有没有恶心呕吐的情况。可能药效还没发挥作用,就被吐了出来。”
时言叶恍惚地垂下眼,果然还是大意了啊!现在回想起来,还真就吃完避孕药有犯恶心吐过。本以为吃了避孕药就万事大吉,低估了命运的劣根性!
“我……我说如果,现在可以打掉这个孩子吗?”
不是他不愿意面对这孩子,在此前三十多年的人生里,从没想过养个孩子,更何况自己生养孩子。
这对他自己的人格和精神,都是极大的冲击和压力。
他没有办法保证可以承受这份压力,让孩子安然出生,再竭尽能力地养大。时言叶一直是个洒脱怕麻烦的人,而孩子是一辈子的责任,将来又要如何让孩子理解他的特殊。
“你的身体毕竟特殊,如果打掉孩子,容易引起大出血危及生命。”护士纠结道。
时言叶琢磨了护士话中的意思,自嘲地笑了下:“你的意思,我既然怀上了就只能生下来?”
“孩子的父亲是谁,这不是俩个人的事情,你可以跟他先商量一下。”护士安慰道:“不要把所有事情都抗在自己一个人身上。还有云老太□□排的,一个月后的手术,你目前身体状况是绝对没办法进行手术的。”
突来打击,让时言叶有些头疼欲裂,肚子里的孩子,还有云老太□□排的手术。
如果想要保全自己,就得尽快脱离云家。
在一团乱麻中 迅速抓住一根绳索,时言叶的眸子慢慢清明:“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我的体检报告里,会不会把我怀孕的事情写进去?”
“我可以帮你删掉这部分。”原本时言叶做手术并不会有大碍,就是疗养几个月。但现在他肚子里有孩子,很可能在手术台上一尸两命:“你千万不能冲动,孩子三个月前还是不稳定,一定要保护好自己,避免剧烈运动和磕碰。”
护士一脸忧心地看着他,快把自己愁成老母亲。
时言叶才刚满十八岁,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就遇到这种事儿。医者仁心,她满心满眼的便是为他担忧,这样特殊的身体,不公的遭遇。
被云家当成抽血泵就算了,现在还怀了孩子。
一个小生命是多么重的责任,时言叶怎么承担地起哦?!
“你放心。”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吗?时言叶冲护士感激地点点头,离开医院回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