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问,问就是故意的。
破旧的电梯,四面贴满各种广告,往上升时伴随轻微咯吱声,像七八十年代破烂的老旧机器,拖着残败之身不厌其烦吱吱运作,尽职尽责。也亏得周煦言乘的毫无心理负担,宁愿听着嘎吱声也不愿为安全着想跑楼梯。
当然,眼睛暂瞎的情况也不允许他走楼梯。
上了六楼,这一层有七八个租户,走出电梯就是一条走廊,两边房间。贺逍带着周煦言走进最里头,屋里原本只有几样简单家具,桌子、床板、空衣柜,其他事物都是贺逍决定租房后填充进去的。如今刚走进去,跟周煦言简易搭棚式布置不同,屋子整体范围不大,贺逍两人又都身高腿长,这一挤进来,房屋顿时充满了生活气息。
房间小,没有玄关,走进去是鞋柜;再就是软沙发,茶几,没有电视;窗帘是素色,逼仄阳台放着一株小仙人球;左手边厨房,搭着简单厨具;右手边洗浴间及卧室,卧室只有一张床,垫子软硬适中,被罩等是灰色,非常符合大少爷贺逍审美。
所有整理井井有条,乍一看就像两人即将同居般和谐温馨。
放完行李,晚饭在询问周煦言后决定点外卖。贺逍看着周煦言撑着下巴百无聊赖,除了跟他聊天别无他乐,一时笑得幸灾乐祸。他点了两份套饭和几样小吃,其中就有那份骨头汤,是说好给小狗的奖励。
周煦言听他念到骨头汤,气得又抓了抓眼睛。
贺逍看两眼,挑眉问:“看你今天抓了好几次眼睛,干嘛,痒阿?”
周煦言又抓了抓:“不行吗,不痒我吃多了去抓。”
“别动。”贺逍拉下他的手:“天天这么捂,让你摘你不摘,最近又热,是不是捂出痱子了。”
“不知道。”周煦言气闷。
“所以说你,”贺逍无奈,“闲得蛋疼折腾自己。我错了行不行,本来想逗你玩玩,结果你这么较真,也太不经吓了,说两句就当真。”
“我是病患啊这位哥,不关心我就算了,居然还心怀不轨想耍我,你小学生么你,怎么能这样。”周煦言说,“你就笑吧,真出问题了绝对让你负责到底。”
门铃响,外卖到了。
贺逍起身开门。
周煦言在他身后翘着嘴角笑。
入夜。
公寓楼上下一片昏暗。
凌晨,楼下绿化带后忽而闪现几道鬼鬼祟祟的人影。
“跟了几天,没想到又绕回这里。”
“他们住在原来那间房隔壁,六楼最里面,靠近楼梯。这回咱们兵分两路,一边电梯一边楼梯,两面夹击。”
“今晚动手吗大哥?”
“再观察观察,明天动手。”
“要不要再叫几个人,听那位少爷说,里面两个从小就练防身术,不是不信咱们兄弟,就,以防万一吧老大。”
“也好。上次考虑不周,这回不能再失手了。”
“明白,我立刻通知其他人。”
人影交错,不出两分钟,聚在一起的身影复又各自潜回各处,静静等待。
第二天一早。
贺逍两人出租屋里来了位不速之客。
贺逍听见粗暴的敲门声,顶着想暴躁杀人的起床气打开大门,谁料不速之客脸还没看清,下一瞬间,一道拳头就裹着破风声兜头迎面而至。
那凶狠架势,恨不得当场砸碎贺逍狗头!
即使睡眼惺忪,该有的反应一点不慢。贺逍飞速偏头躲过,握着门把手的手上下意识使力去挡,铁门呼呼弹回,磅一声拍了不速之客全身,后者惨叫一声往后退,然而门弹回刹那夹住了他的胳膊,退后不得,来人站在原地捂脸哀嚎。
宛如定点鸣叫的公鸡,哀鸣响彻楼道。
贺逍定睛一看,立马笑得绅士无比。
吆。
熟客呢。
作者有话要说: 又想改文名(真是没眼看
真想谁能给我推荐个……(愁成一坨
PS:感谢小可爱‘A攻&找你’给的地雷,我会继续努力的,么么哒!
其实感觉还是能苟个20万左右呢……(碎碎念)
第28章 28
“疼疼疼胳膊胳膊——”不速之客嗷嗷叫唤,大清早的扰人清梦。
贺逍顿了数秒才把门拉开,面色不慌不忙,语带歉意道:“不好意思,刚睡醒眼睛花,没看清是肖大少爷大驾光临。误会啊,都是误会。”
他站在门内,似乎想印证自己还没清醒,抬起胳膊拉住上门框借力。他没穿上衣,头发散乱面容俊雅,整个身板将门口堵的严严实实,扑面一股令人面红耳赤的荷尔蒙气息。
肖永粤看着他脸上湿漉漉的水痕,还有水珠子顺着下颌角滑落,看着帅气又性感,可不像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肖大少有何贵干?”贺逍说。
肖永粤身量很高,几乎与贺逍齐平。皮肤小麦色,手臂肌肉线条紧绷流畅,看得出属于经常运动的类型;寸头,浓眉大眼,男子气概爆棚,五官是很硬朗的长相,与贺逍俊美儒雅的轮廓截然相反。
他抱抱被门夹得钻心疼的胳膊,又摸摸撞了个结实幸好没出血的鼻子,只觉全身上下哪儿哪儿都痛,捂这儿不是捂那儿也不是,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于少爷,你行。”肖永粤又是龇牙又是吸气,“堂堂男子汉竟然私底下欺负女生,有本事你光明正大冲我来,威胁小姑娘算什么男人!老子真看不起你!”说完揉揉手臂,小声骂了句靠,“嘶真他妈疼。”
“肖大少也不遑多让,”贺逍懒洋洋说,“居然能找到这儿来。”
“呸,别以为就你有能耐。”肖永粤说。
“不过我是肖大少什么人?”贺逍好整以暇看着他,“说的好像本少爷跟你很熟一样。”
肖永粤一顿,险些爆粗口:“谁他妈都不是,老子跟你毫无干系!也跟你不熟!”
“那我为什么要你看得起,”贺逍拖着音调说,“你要是我儿子我都不需要你看得起,更何况你也说了咱俩毫无干系?”
“哼。”肖永粤冷笑,“欺负女生的男人能好到哪儿去,你也就会耍耍嘴皮子,拿家底压人,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不敢光明正大来找我就私底下偷偷威胁女孩子,你真让我恶心。”
“小学思想品德课从没及格吧这位大哥。”贺逍好笑,“请你搞清楚了,把关系先捋顺了好么?最先犯错的是你们,最先出轨的是你口中的女孩子,这个不用我提醒了吧。有没有点B数自己不清楚啊,你上我这儿装什么婊呢。”
“你!”肖永粤面色一红,“什么叫出轨,她才没做过这么事!你别胡说八道!”
“本来不承认也无妨,我没想过多追究,最多散伙各走各路。”贺逍也不跟他客气,“但令我失望的是,你们不承认的同时竟然回头全都反过来指责我,你说说你们是不是贱呢。不觉得很搞笑么肖大少,证据已经在你手上,结果你们这智商有点意思啊,还有脸来找我。知道什么叫恶人先告状吗,不知道就照照镜子。”
肖永粤气急,扬着下巴想推他:“那你也不能找女生麻烦,她是无辜的,你来找我,老子奉陪到底!”
贺逍轻轻一让,对方推了个空。
贺逍嗤笑:“只要是人,不管男女,犯了错就得承担,就得被问责。你这么积极正好,不用担心,少不了你的。”
肖永粤恼怒:“你他妈——”
“谁来了?”有人忽然出声,贺逍转头一看,周煦言不知何时站在卧室门口,扶着门边好奇问。
可能因为不便,他没穿鞋,光着脚就出来了。
贺逍皱眉,几步过去,两手拖着周煦言腋下,将人直接腾空拔起,拖着他放到床上让人坐在床边,单膝着地说:“鞋子被踢到床底了,穿上再出去。”
周煦言有些不好意思,抿了抿嘴。
门口肖永粤本气的不轻,见状忽然神色一变,想了想,他踏进门,不客气地坐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来,整理好表情,笑着说:“于少爷,我忽然发现了件好玩的事。”
贺逍没理他,给周煦言穿鞋。
周煦言脚趾很白,骨骼明显,趾头圆润润的。被贺逍一碰,有些痒痒地缩了缩。
贺逍故意捏他脚趾。
他小声带着笑意说:“痒。”
肖永粤这个角度看不到卧室情况,扬声说:“于逍,听说你跟周煦言这几天一直在一块,形影不离的,你藏了什么啊?”
贺逍拉着周煦言站起来,拿了件T恤套上,走出去。
“哇哦,真是兄弟情深。”肖永粤见两人手指交握笑了笑:“嗤嗤,要我直接说出来吗。”
贺逍看着他皱眉,转头对周煦言说:“下午得换个沙发套,到时候跟我出去走走?”
周煦言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换沙发套,但没多问,乖巧点头。
“我有点好奇,你们是真的兄弟情深,”肖永粤不懂消停,还在巴拉巴拉,“还是……有什么其他见不得人的关系?”
贺逍走到他面前:“起来。”
肖永粤不仅充耳不闻,还探身拿了块昨夜两人点的绿豆糕,自说自话:“周少爷出车祸,你们那些朋友为什么不来看看?是不是知道你们的关系觉得恶心不想来了?哎周煦言,想不到你是这种人啊,以前跟在于逍身后汪汪叫,比安雅跟他在一起的时间都多,不知道的还以为谈恋爱的是你俩呢。你说,我怎么就没早点想到这层关系,然后早些把安雅带出来呢,至少她也不会被你们伤透了心,最后选择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