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就必须脱纲[穿书] 完结+番外 (流凰千度)
云不栖叫着谢灼凛的名字:“谢灼凛。”
谢灼凛漆黑的眼眸又深了些。师尊很久很久没叫过他的全名了。
云不栖沉声问:“你乱想了些什么?你是不是以为为师收你为徒是为了取这个天宁阵?”
谢灼凛并不看云不栖,只在心里腹诽:难道不是吗。
谢灼凛的手冰冷冷的,没有什么温度,云不栖抓着他的手仿佛抓着了块冰块,这让云不栖的心脏仿佛被无形的手握住了一般,沉重的压着他呼吸困难。
云不栖觉得,他是理解谢灼凛现在的感觉的,谢灼凛是在伤心,一定很伤心。
谢灼凛没有家人,打小又是被欺负过来的,所以他会成了原书里那样的一个魔头。他从来没被人在乎过,没有被爱过,所以他会渴望真正的爱护,而不是目的性极强的“爱护”。云不栖最担心的是谢灼凛在知道身世后会自卑,会因为自己是叛徒的后人而抬不起头,却没有想过,比起这个,谢灼凛更在意的可能是对他而言最亲密的自己......
谢灼凛一定会想为什么所有人都看不起谢氏的时候,自己连个理由都不给,就把他收了徒弟待在身边。还有现在取了天宁阵的事......就连守阵人都问自己是否存了什么心思,谢灼凛这么敏感,肯定更不知道瞎想到哪里去了。
云不栖有些懊恼自己当初为什么非要那么明显的说出要谢灼凛知恩图报的话了,他现在心软的一塌糊涂,哪里还记得眼前这人是他以前最担心的危及他性命的男主。
云不栖说:“为师告诉你,为师年幼的时候,跟你一样从来是独自一人,并没有人管束关心...只是跟你家族消亡不同,为师的父母双全,但他们就是从来不看我一眼,我一直知道我不是一个人,但还比不上真正是一个人的人好呢,起码他们没有期望过什么,我却总忍不住有过一次次的希望,每每什么事情都做到最好,试图得到他们的肯定,可是他们从来没有看过我一眼。”
云不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忽然就管不住自己的嘴,说起了自己哪怕在上辈子也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的家庭环境。又仿佛他像这样说出自己的经历就可以安抚到谢灼凛一样。
谢灼凛听了这些,不可思议地紧,惊地瞪大了眼睛:“师尊不是打小就在崇华宗的吗......”
云不栖一腔伤感被这小子灭了大半:你的注意力应该在这里吗???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谢灼凛抿紧唇线:“可是......”可是弟子想知道师尊所有的事情。
谢灼凛从来没想过他心里仙人一样的云不栖,会有过这种遭遇,所以这是他高冷不近人情的原因吗?
但是云不栖愿意和他说这些,又让谢灼凛的眼神柔软了些:至少师尊还是有些在乎自己的吧,不然怎么愿意跟自己说这么长的话。
云不栖觉得自己被谢灼凛左右了情绪,未免多说多错,他虽然心疼谢灼凛,还是得及时打住。可对于自己说出这种事、又心心相惜的谢灼凛,云不栖那点师尊的架子此时被卸的一点也不存了。
再者说,他之所以收谢灼凛为徒,不过就是怕谢灼凛长歪,如今在云不栖看来,谢灼凛无论如何不至于变成原书的模样,对他生命的威胁更是可以排除了,那么这个师尊的身份其实就不那么重要了。(最重要的是他本来就没教过谢灼凛什么!)
清了清嗓子,云不栖说:“小凛,我不知道你早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不管你信不信,我来这里的初衷,也并非为了天宁阵,但我承认,我知道这里藏了天宁阵后就对天宁阵起了意,可我并不愿意用你会知道自己的身世的条件来换取天宁阵。”
谢灼凛还没能从惊讶中走出来......云不栖往日里高高在上的疏远感如同破冰般碎了个干净,突如其来的亲近让谢灼凛受宠若惊,尤其是连称呼都变成了“我”。这变化过于大了些。大地让谢灼凛都没想到什么于礼合不合,只是兀自捧着一颗砰砰直蹦的心,不知该往哪里放才好。
这也不怪谢灼凛,毕竟自打云不栖知道谢灼凛知道了身世后,谢灼凛没彻底崩,云不栖自己的情绪倒先崩了。
这样的云不栖就只剩皮囊长相是高冷的,外露的感情是从未有过的火热,一点也不清冷,就好像一直遥不可及的谪仙终于剃了仙骨,愿意为了谁沦为凡人......
谢灼凛克制住自己大逆不道的情动,隐忍着低头亲近云不栖的欲念,低低说:“师尊,弟子信你。”
他的眼睛里全是云不栖,几次启唇开口,还是问出了心中疑惑:“只是......弟子实在困惑,不用弟子的血液,师尊究竟是怎么取出天宁阵的?”
云不栖:“......”靠,没想到你还在在意这些细节!
在云不栖彻底把谢灼凛归为了自己人阵列后,他才意识到,他和谢灼凛的开始,一开始就存在了欺骗。
而谢灼凛的眼眸里清楚地投印着自己的身影,嘴里说着“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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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云不栖:“?”
谢灼凛:“?”
云不栖:“??”
谢灼凛:“??”
...
谢灼凛:“辣鸡作者你出来解释下,我和我师尊到底在不在同一本小说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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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缚灵
云不栖不知道如何回复谢灼凛这个问题, 法器的事情只要一旦交待出来, 当初什么见鬼的塑灵根全都要解释。
撒下一个谎,就要再撒下更多的谎去圆当初的谎, 而谎言交织起来的网一定会越绞越紧,一旦网破了, 网中的人必定会是遍体凌伤的。
云不栖两难了,他不想伤害谢灼凛,可当初作茧自缚,今日真的不知要怎么收场才好。
谢灼凛却凝视着云不栖清透的眼眸,声音被压得有些低,像帮云不栖找了借口般的问:“是师尊之前就取过弟子的血吗?”
云不栖眼睛一亮, 这倒是帮他想了个好理由啊!一句“是啊”在唇齿间就要脱口而出, 又险险被刹住了。
云不栖:“......”
如果刚刚顺坡而下答了“是”,刚刚那番真情流露反而会成了谎言。
如果不是为了天宁阵才收谢灼凛为徒,如果不是一开始就为了天宁阵就来带此地,云不栖怎么会提前取了谢灼凛的血?
差一点就掉进了圈里,云不栖觉得谢灼凛对他起疑了,可是谢灼凛刚刚还说信他......
再看谢灼凛,他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是一如以往的乖巧,云不栖在这张脸上看不出任何试探。可云不栖的心还是像掉进了冰火两重天里, 背后起了薄薄一层汗, 不知该不该相信这一层单纯无辜。
但是, 这是自己养大的徒弟, 不是原书里性情诡谲的那个人,而是会因为可能被师尊利用了伤心的谢灼凛,对吧?
谢灼凛逼近了些,神情莫测:“师尊的脸色怎么这么糟糕?可是神魂又有不适?”
云不栖忍住没动,将收起来的法器拿了出来。
“谢灼凛,为师有事情想告诉你。”
再也不想编什么谎了!云不栖心说我他妈胆子小,还是真诚点的刷好感度吧,不然万一哪天不是被男主搞死的,而是被自己一直惦记着男主什么时候会知道我骗他而记我的仇给搞死的!
谁知谢灼凛眼眸里的光微微淡了些,手一推阻止了云不栖把法器递过来给他。
“师尊,弟子不想知道了。”
云不栖一下怔住了。
漫天的雪夹杂在北风的呼啸之中,眼前熟悉的面孔在簌簌雪片里变得有些陌生。
‘就像他早暗搓搓知道了自己是谢氏的后人一样,他一定早知道塑灵根什么的都是骗人的了。’
‘但是他为什么不问我?他都在心里想了些什么?’
‘完了完了...他肯定觉得我是一直在利用他的......’
云不栖心凉的很,他此刻才明白自己犯了个大错误——他一直把谢灼凛看成小孩子。
可是这个往日里不喜欢说话,也不知道总琢磨些什么,修为能在二十岁就达到金丹巅峰的天选之子,怎么会是个简单的小孩子?
云不栖垂下了眼睫,心情复杂地一比,懊恼自己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把这书里的每一个人好好当回事。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师尊,你在想什么?”谢灼凛久久等不到云不栖有所回应,伸手想为云不栖拂去发上的落雪,却被云不栖条件反射地躲开了。
云不栖是直接往后退了一步,用一种谢灼凛从没有见过的眼神看着谢灼凛,谢灼凛的手僵在了空中,唇线紧紧抿成一条向下的线。
偏偏魔尊的神识还要继续刺激他:“你看,他是心虚了,他真的不值得你耗费自己的时间精力,你就该放下一切杂念,只管一心修炼。”
谢灼凛收回了手,目视着前方白茫茫的那条山路,所视只有一片厚重的白雪,之前的脚印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