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雨摆摆手:“我们一群大老爷们儿,你一个小姑娘过去就不方便了。”
干小青赶忙看向程思云,给她使眼色,哪知道程思云根本不给她眼神,淡定的看着桌子上的茶杯。
盛玉柯咬咬牙,举手道:“那、那我也留下,可以吧?”
说着眼睛没看程雨,倒是看向了祁禹秋,仿佛祁禹秋才是节目组里能做主谁留下的人。
程雨对此也毫无异议,捧着茶杯也看着祁禹秋。
祁禹秋拽着盛玉柯左看右看,点头道:“既然想留下那就留这呗,看看热闹。”
剩下几个也要开口,被程雨一句话给堵了回去:“四个人刚好,他们家总共三间房,再多一个就只能睡院子里了。”
“行了,各位赶紧让你们的助理收拾一下行李,机票我已经让人给你们订好了,下午六点。”
干小青几人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房间,临走前还不死心的看着程雨,希望他能改口让他们留下。
等人走了后,程雨才放下茶杯,靠在沙发背上,叹了口气,对祁禹秋道:“我可不是故意挑这里的,没有拿你们的性命开玩笑的意思。”
祁禹秋啧了一声:“那我可不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临来的时候你不是还在说希望遇到点有意思的事儿嘛。”
“喂,你小子可别开口冤枉我啊,我就开个玩笑,真遇到什么事儿,我第一个愁秃头啊,你们这哪一个真因为我的节目出了事儿,我都过不了自己心里这一关。”程雨腾的坐起来,扑向祁禹秋。
这个时候他倒不像刚刚那个似乎运筹帷幄的导演,而是更像和祁禹秋年龄差不多的年轻人了。
盛玉柯忧心忡忡道:“我又后悔了,我就不该留下,你说我多着一嘴干什么。”
“放心,徒弟,有师父在,你怕什么!”祁禹秋拍拍他的肩膀道。
岳雨泽看着三人打打闹闹,有些尴尬,他和祁禹秋还有盛玉柯都不熟,盛玉柯和祁禹秋两人关系好他知道,但是不知道程雨和他们也熟到可以开玩笑的地步啊。
“行了小岳,赶紧去收拾行李,五点我朋友开车来接咱们。”程雨对岳雨泽道。
岳雨泽赶紧点点头,离开了房间。
等人走后,程雨才看向祁禹秋,道:“这清溪镇,是不是有问题?还有那个男孩的死,是人为的吗?”
祁禹秋摸摸下巴道:“男孩的死是不是人为的,我得亲眼看到才清楚,但是这镇子上确实不太平啊。”
程雨苦笑:“你说我这是什么运气,第一期就选了这么个地方,出师不利啊。”
“你是怎么选中这个地方的?总不能是拍脑子便要过来吧?”祁禹秋看着他道。
盛玉柯也觉得困惑:“非遗有很多种,纸扎这种东西本身名头就不太好,而且清溪的纸扎,不是特意搜索,很少有人知道。”
程雨沉吟道:“是我那个朋友,他听说我要录制节目,便推荐我来这边,我也查了资料,让人过来考察过了。纸扎这种东西生活中虽然常见的,但是很少有人知道,这也是一种非物质文化遗产,所以我才定了这里。”
“我们节目本身的定位,就是发现非常见的文化传承,我朋友在这里,流程会简单许多,我本以为第一期会很顺利,哪成想会遇到这种事。”
祁禹秋拍拍他的肩膀,道:“放心,你的节目不会受影响,也许,你留下来会拍到更有意思更刺激的东西呢。”
四人收拾好行李在楼下集合,一辆面包车准时停在酒店门前。
车上下来一个人,如果林亦和程思云在的话,肯定会一眼认出,这个人他们见过,在上午路过的那座破旧的院子里。
他看起来和程雨一样大,二十四五岁,长得白白净净,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笑起来露出两个梨涡,和上午拿着铁锨打那几个道士时完全像是换了个人。
"老程。"他笑着朝程雨招手。
程雨提着行李箱上前,下巴朝祁禹秋几人抬抬,道:“我的小跟班们,管的起饭吧?”
程雨看了看三人,眼神微缩,然后微笑道:“管的起,欢迎去我家做客。”
说着便打开后备箱,帮几人把行李放好。
“这是陈延钰,我大学同学。”坐在车上,程雨向几人介绍道。
陈延钰回头朝几人微微一笑,道:“你们好,不是托了程雨的福,我还真没机会见到你们几个,现在把三个帅哥带回家,我那个妹妹可要高兴死了。”
“陈先生玩笑了,我们也不过是几个小透明而已,说不定以前就曾经擦肩而过呢。”祁禹秋透过后视镜,和陈延钰对视笑道。
陈延钰推推眼镜腿,挑起嘴角,没有再说话。
车子行驶了几分钟,便拐进一条小巷子里,在一座小院子前停下,陈延钰下车后敲敲门,一个穿着白T恤和牛仔裤的小姑娘蹦蹦跳跳跑出来。
小姑娘大约十六七岁,看到正在搬行李的祁禹秋几人眼睛一亮,悄悄捂着嘴跳了几下。
“小延锦,想不想程哥啊。”程雨大着脸凑到陈延锦面前,贱兮兮笑道。
陈延锦哎呀一声,把他的头推开,转身跑进了院子里。
院子里是一栋二层的小楼,下面一间房,上面两间,陈延锦自己住在下面,陈延钰和程雨住楼上左边,剩下一间则是盛玉柯和祁禹秋,还有岳雨泽住。
搬完行李,陈延钰歉意道:“委屈你们三个挤一挤了。”
祁禹秋看了一眼房间里,有两张床,笑道:“还好。”
程雨拿着一块瓜从楼下上来,边吃边道:“今天晚上有什么安排?”
陈延钰扶着栏杆,微眯着眼看向远方,祁禹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刚好看到隔了两条街的那座破院子。
“今天是我家人的忌日,晚上要去当然给他们点灯,你们要去吗?”他回过头看着几人。
程雨愣了一下,咽掉嘴里的瓜,道:“这是不是不太好,有什么忌讳吗?”
“没有,他们都去世二十多年了,人死了就算是有灵魂,那现在也能上小学了。”陈延钰笑道,“晚上的山上,别有一番风景,背上你的设备去看看吧。”
程雨三下五除二啃完瓜,点头道:“成,那我跟你去看看。”
祁禹秋手敲着栏杆道:“不介意多我一个吧?”
陈延钰微笑看着他:“不介意,多个人也省得到时候程雨这胆小的家伙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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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二更】
晚上, 程雨和祁禹秋跟着陈延钰上了山。
陈延钰和陈延锦穿着白色的素服, 手里提着竹编的篮子, 篮子里是各种祭奠用品。
今晚的月亮被阴云笼住,山上很暗, 小路崎岖,祁禹秋和程雨提着大功率手电筒在前方照明。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他们到了半山腰, 周围原本的虫鸣声渐渐远去, 消失, 程雨有些疑惑的将手电筒的光照向小路旁边的草丛里, 却什么都没发现。
陈延钰和陈延锦似乎没有发现异常,仍然埋头向前走。
程雨哎了一声, 悄悄靠近祁禹秋,道:“不会有什么东西跟着咱吧?”
说着不由得抖了一下。
祁禹秋手笼着嘴朝他微微歪头, 悄声道:“没有,原本有东西跟着,但是上了半山腰后, 那东西也消失不见了。”
“我的妈呀!”程雨叫出声来,紧紧抓住了祁禹秋的胳膊, 恨不得整个人贴在他身上。
“怎么了?”陈延钰回头疑惑道。
程雨哂笑:“没、没什么, 我刚刚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祁禹秋偷笑, 小声道:“我开个玩笑。”
程雨:……
“你小子,找打啊,这乌漆嘛黑的, 你就不怕说什么来什么吗?”他话一刚落,左手不远处的草丛忽然躁动起来,发出哗哗的声音,他赶紧抬手照过去,一个半米长的黑影在手电筒的光中一跃而过,只留下一片晃动的草丛。
“什么东西!”程雨大声喊道。
陈延锦挠挠头:“大概是野兔子或者黄鼠狼?”
“是、是吗?”程雨喘着粗气,稍稍抹了抹额上的汗。
陈延钰打趣道:“你以为是什么?山魈还是山鬼?”
“你胡说什么呢?赶紧走赶紧走。”程雨推了他一把,粗声粗气道,祁禹秋手电筒往那东西消失的方向扫了一下,淡笑着跟上前面的人。
又走了十来分钟,灯光照到的地方豁然开朗,他们走到了一处宽阔的平台上。
陈延钰转身对程雨和祁禹秋道:“就是这里了,从这里往下看,可以看到整个清溪镇,连最东边镇头那颗槐树都能看到。”
说着他示意两人跟上,带他们走到平台另一边的一块大石头上。
“看,纸扎节啊,这是一年中清溪镇最美的夜晚,真漂亮啊。”陈延钰指着山下,感慨道。
放眼望去,和山上漆黑冷清不同,清溪镇到处点着灯,纸灯笼装饰着所有的街道和院落,街道上更是亮着无数的光点,仿佛一条条流动的光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