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琦斜眼看着他,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接着便听到祁禹秋的手机响了起来。
来电话的是顾长青,他一个好友的儿子和小希同岁,也在盛源上学,昨天回去之后便有些不对劲,家里人把小孩送进医院后,前前后后做了所有的检查也没找到是什么原因。
顾长青想到祁禹秋昨天的话,才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想请祁禹秋帮忙看一下,小孩的病是不是和盛源有关系。
“您看,您现在有时间吗?”顾长青问他。
祁禹秋笑道:“有,你来聚尚接我吧。”
挂了电话,李琦 小心问道:“顾总?”
“是啊,有点小事需要我帮忙。”祁禹秋十分淡定道。
李琦惊了,电话里的人和祁禹秋说话的语气恭恭敬敬,简直像是生怕哪句话说错,就会惹祁禹秋不高兴一样。
这、这两人的身份角色颠倒一下才正常吧?
“他找你帮什么忙?你到底在搞些什么?”李琦头大了,顾长青这样的人,有什么事他自己办不到,需要求到祁禹秋头上来的?
祁禹秋:“就算算卦,看看风水什么的呗,别的我也不会啊。”
李琦:……
等顾长青赶到聚尚,一脸恭敬的把人请到车上,李琦才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他带的艺人挣钱不靠演戏,靠抓鬼了!
祁禹秋坐在后座,朝顾长青介绍:“这是我经纪人李琦。”
顾长青透过后视镜对李琦笑了一下:“李先生你好。”
“你好、你好。”李琦有些受宠若惊道,顾长青啊,传说他们老板想见都见不到的人,竟然就这么活生生的出现了,还亲自开车来接他!
哦不,是亲自开车来接祁禹秋!
他嘴角保持着僵硬的笑,微微扭头看着一脸淡定的翻看手机的祁禹秋,这小子要是在装神棍骗人,那这演技这心态可真是绝了。
他可不认为祁禹秋能有这演技和胆子,竟然敢骗顾长青。
可如果不是在骗人,那岂不是说,祁禹秋是个真神棍?
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经纪人啊,好好的艺人,怎么就被他带成神棍了呢?
一路无言,车子在欢快的动画片配乐中,来到了市中心医院。
顾长青带着祁禹秋来到一间单人病房前,道:“就是这里了。”
他上前敲门,门打开,脸色憔悴的女人看到顾长青和他身后的祁禹秋,勉强露出一丝笑容:“顾先生,祁先生,麻烦你们了,请进。”
祁禹秋看着女人红肿的眼睛和额上的红肿,有些同情的安慰道:“你儿子会没事的。”
女人笑容不变,低头的一瞬却掉了一颗泪。
走进病房里,祁禹秋和顾长青还没看清里面的情形,一个热水壶便被迎面朝他们扔来。
女人惊慌的大叫一声,顾长青也愣在当场,只有祁禹秋眼疾手快的拉过旁边椅子上的衣服,扬起抽向水壶,同时拉着顾长青迅速往后退。
水壶砸在地上,跳了几下,咕噜噜滚到二人脚下,万幸里面没有水,不然就算不被砸到,也要被烫伤。
女人看了一眼坐在床上拍手傻笑的儿子,赶紧对二人道歉:“对不住,这孩子今天早上好了点,我就给他松了绑,没想到会这样。”
祁禹秋摆摆手:“没事。”
女人这才擦擦泪,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她叫胡文婕,是信诚公司的市场经理,她丈夫则是信诚一家分公司总经理,夫妻二人常年忙碌,对儿子的关注自然不够。
昨天她也是刚巧有时间,想起是儿子小海的生日,才急匆匆赶回家,没想到一回到家里便被发疯的儿子砸伤了额角。
砸伤她之后,小孩便缩在墙角,十分警惕的看着所有人,但凡有人靠近他便呲牙咧嘴,喉中发出呼呼的嘶叫声。
不仅如此,他还闯进厨房吃生肉,撕扯带血的鸡肉的样子吓坏了家里的阿姨。
见儿子情况不对,胡文婕立刻联系在医院工作的老同学,迅速想办法把人送进医院。
可是一夜过去,该做的检查一样没漏,却被告知,她儿子身体很健康,并没有任何不对,或许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导致了精神失常。
胡文婕哪里能接受这个结果,等网上爆出盛源的事时,她作为和刘建山等人同一个圈子里的人,听到了一些网上没有传出来的消息,才联想到自己的儿子。
“祁先生,您能救救我儿子吗?”胡文婕看向祁禹秋。
祁禹秋走到病床边,小孩见他过来,脸上的傻笑消失,像只领地被入侵的小豹子一样,朝他呲了呲牙。
祁禹秋在他想要扑过来的瞬间,一手扣在他的后脑勺上,另一只手快速把符打在他天灵盖。
黑烟从小孩五官中冒出,他大声惨叫起来,不断扭动身子想要挣脱祁禹秋的控制,被祁禹秋抓住的头却丝毫动弹不得。
胡文婕听到儿子惨叫,就心痛的想要上前,被顾长青一把拉住,看着她摇了摇头:“这是在救他。”
她看着不断冒出的黑烟,捂着嘴生生止住了脚步。
没多大会儿,黑烟不再冒出,小孩也渐渐安静下来,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了。
胡文婕赶紧上前,轻轻抱着儿子问祁禹秋:“我儿子是不是好了?”“哪有那么容易。”祁禹秋抽了张纸擦擦手,“他三魂不全,七魄全无,才被别的东西趁虚而入,如今那东西消失,他也不过是个半空的壳子罢了。”
胡文婕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怎么会这样,小海从小就是个性格内向的乖孩子,从来不会和别人起冲突,怎么会出这种事呢?”
盛源出事的那些小孩,不是因为校园暴力,伤害了别人才有那样的报应吗?怎么她的小海这么乖巧的孩子也要跟着倒霉?
祁禹秋眼神莫测的看着她:“你丈夫呢?”
胡文婕道:“他还在分公司,明天应该能赶回来。”
祁禹秋皱眉:“等他回来,你儿子便要错过最佳回魂时间了。”
胡文婕急道:“必须要他在场吗?我能不能代替他,他能做到的事,我也能!”
祁禹秋看看躺在胡文婕怀里的小孩,笑道:“有些事,还真必须他去做,不过救你儿子的事,你来也是一样的。”
“今晚九点,带着你儿子去盛源,我会在那里等着你们。”
胡文婕点点头,眼神坚毅:“谢谢您,只要能救我儿子,您就是我这辈子的大恩人。”
——
离开医院后,顾长青问出了刚刚在病房时便想问的事:“小海这孩子确实不是个会欺负人的,为什么他也会出事?”
难道盛源的那个东西,并不是特地挑校园霸凌的人下手?
祁禹秋哼笑:“这小孩也是造了无妄之灾,不然我是不会救他的。”
对于该死的人,他最多做个旁观者,看着他们咽下自己的因果,想让他救人那是不可能的。
顾长青脑海里转了一圈,也没能想到胡文婕一家能和盛源扯上什么关系,见祁禹秋没有要说的意思,便也不再追问。
将人送到聚尚,顾长青客气道:“如果有我能帮得上的,您一定要和我联系。”
祁禹秋笑着点点头,等顾长青走了,李琦才安耐不住问他:“你真的要大半夜去盛源?”
那可刚发生了两起诡异的案子,大白天去都渗人,半夜去岂不是自己送上门去吗?
祁禹秋挑眉:“当然要去,我需要自己准备一些东西以防外万一,其他的还要麻烦你去跑一趟了。”
李琦自然无异议,不过拿到祁禹秋发给他的单子还是觉得有些别扭,他好好的经纪人当着,怎么就突然要去旧货市场买什么朱砂黄符搞起迷信好了呢?
晚上八点多,胡文婕自己开车带着儿子来到盛源,把车停在盛源对面的马路旁等着。
九点整,一辆十分低调的车子停到她的旁边,祁禹秋从车上下来,胡文婕赶紧走过来问道:“盛源门口一直有人守着,我们要进去吗?”
祁禹秋朝盛源看了看,道:“我进去,你把车开到门口,在外面守着。”
然后他拿出一根红线和一盏灯,递给胡文婕:“到门口之后,把你和你儿子的血滴进灯油里,把灯点燃,红线一头拴在灯上,另一头拴在你儿子无名指。”
胡文婕点点头:“我记下了。”
“等我发来消息,你便立刻端着灯在门口喊你儿子的名字,一直喊,不要停。”
“好!”
胡文婕启动车子开往盛源大门口,祁禹秋则挎着小包寻了个隐蔽的地方,翻墙进入盛源里面。
此时的盛源,路边的灯全部熄灭,里面一片漆黑,祁禹秋拿出一根黄符包裹的蜡烛点燃照明,发现他刚好落在教学楼不远处。
眼前的教学楼是盛源里唯一有亮光的地方,三楼最左边,一盏昏黄的灯光在黑暗中摇摇晃晃,乍一看上去竟显出几丝暖意。
祁禹秋没有耽误时间,从包里掏出一张方形黄纸铺在地上,四角用未融开的朱砂压住,然后拿出引魂符和刚从胡文婕儿子头上剪下来的头发。
引魂符包裹着头发被点燃,灰烬落在画着方位的黄纸上,撒出了一条痕迹,痕迹的尽头,正指着教学楼那盏黄色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