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禹秋和刘瑞的戏完了后,是男主据理力争,舌战众长老,最终脱罪的一场戏。
这场戏里好几个老戏骨,每个人都情绪饱满,表情到位,平时毫不起眼的人,一旦进入镜头,便成了戏中人,或张扬或冷酷,丝毫没有自己平时的影子。
祁禹秋坐在一旁看完了整场戏,只觉得这些人大概和盛骏一样,是将演戏当做为之奉献一生的事业。
“感觉怎么样?”刘瑞坐在他旁边,温和笑道。他一向惜才,难得遇见这么有天赋的人,刚刚那点不悦也散了。
祁禹秋敬佩道:“都很厉害,而且他们很喜欢这份工作。”
刘瑞看着场中的几个前辈道:“是啊,和他们比起来,我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过你也很厉害,好好努力,前途无量。”
说着朝祁禹秋比了比大拇指。
祁禹秋摇头:“我不是谦虚,今天只是歪打正着才能演下来,这是实话。”
他不能拿一时的运气,和别人几十年的努力比较,投机取巧终不是正途。
刘瑞笑了笑,年轻人谦虚是好事,这越发的让他对祁禹秋高看一眼。
眼看刘瑞脸上黑气越发浓重,祁禹秋犹豫了一下,便又开口道:“我觉得,你可以往家里打个电话,问问孩子是不是还好。”
刘瑞笑容凝固,然后缓缓收了起来,他看着祁禹秋的眼睛,道:“你看出了什么?”
“你的孩子出事了。”祁禹秋认真道。
刘瑞摇头道:“你说错了,我家里确实是出了点事,但是和小孩无关。”
昨天上午他的母亲接了个电话便突然晕倒,送到医院醒来后,他才知道他的大哥不小心伤了人,被伤到的受害者还在重症监护室。
他忙了一天,实在没办法赶过去,已经让经纪人联系了人去处理。
祁禹秋笑道:“我从来不会看错,眼见不一定为实,事情的真相,可能隐藏在你看不见的地方。”
话音刚落,刘瑞的助理拿着手机走过来,刘瑞接过电话,祁禹秋隐隐听到是一个女人在哭。
“你别怕,我马上回去。”刘瑞眉头染上忧虑,挂了电话后,看向祁禹秋,“能麻烦你,去我家一趟吗?”
19、第十九章
刘瑞和妻子柳笑都是艺人,平时工作很忙,孩子都是他的母亲在照料,这几天他的妻子闲下来,便回到家里陪着孩子。
昨天他母亲晕倒,家里乱七八糟,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的母亲和出事的大哥身上,就忽略了嘉嘉的异状,今天他妻子才发现小孩异常的沉默,总是一个人对着墙角说话。
更吓人的是,一向亲近奶奶的嘉嘉,在看见出院回来的奶奶时疯狂嘶吼,攻击她,甚至将她特意炖好的汤打翻在地,把家里的阿姨都烫伤了才罢休。
柳笑想要带他去医院,本来安安静静的小孩又开始大喊大闹,甚至跑到三楼,把自己关在阳台上了。
现在小孩一个人蹲在阳台,又开始拿着玩具自言自语。
刘瑞带着祁禹秋回到家时,柳笑和刘瑞的母亲都在三楼阳台三米外,柳笑已经哭得站都站不稳,刘瑞的母亲也憔悴不堪的站在一旁。
柳笑看到刘瑞,哭道:“怎么办,嘉嘉他不愿意出来!”
刘瑞的母亲擦擦眼泪:“都怪我不好,平时就觉得嘉嘉太安静,没有多留心,哪知道会成这样啊。”
刘瑞扶着妻子坐好,抬脚便走向阳台,背对着玻璃门,正在玩毛绒兔子的小孩突然转身,他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眼珠上翻,死死贴在玻璃,吓得刘瑞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阿瑞,我们请心理医生来家里吧,嘉嘉他不想出去就不出去。”柳笑有了主心骨,止住哭泣,抽噎道。
刘瑞的母亲也附和:“对,我们可以把医生请到家里来,小瑞啊,你有认识的人,赶紧打电话啊。”
刘瑞看向祁禹秋。
靠在楼梯口栏杆边的祁禹秋这才走到几人面前,柳笑同为娱乐圈里的人,自然对他有所耳闻,脸色有些不好的看了看刘瑞。
刘瑞安抚的拍拍她的背,低声问祁禹秋:“我儿子是怎么了?”
柳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她拉拉刘瑞的衣角,满脸疑惑的看着他,祁禹秋又不是医生,找他来做什么。
祁禹秋走向阳台,躲在玻璃门后面的嘉嘉开始狂躁起来,他起身拿着毛绒兔子狠狠甩向玻璃门,同时大吼大叫,一不小心碰到旁边的凳子,砰的一声摔倒在地。
柳笑顿时大叫起来,挣扎着起身拉住祁禹秋:“你别过去,别过去!刘瑞你快拦住他,嘉嘉,你别怕,妈妈来救你!”
被誉为优雅女神的柳笑完全失去了以往的风度,死死抓着祁禹秋的胳膊,大喊大叫,脸上满是心痛和哀求,比把自己关在阳台的小孩还要歇斯底里。
刘瑞也下意识的挡住了祁禹秋,作为父母,他们真的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痛苦。
祁禹秋叹了口气道:“想救他,就让开。”
柳笑哭道:“你要干什么,刘瑞你把他赶出去,不要动我的嘉嘉,我们请医生,最好的医生。我以后再也不拍戏了,嘉嘉,妈妈以后在家陪着你,你赶紧好起来好不好?”
“请医生没用。”祁禹秋拉开她的手臂淡声道,“再拖下去,你的孩子就算救回来,也会变成傻子,还要拦我吗?”
柳笑的手猛然缩回,有些不知所措,她颤抖着抓住刘瑞,泪珠子不停滴落:“他说的是真的吗?嘉嘉到底怎么了?”
刘瑞一直没有开口,这时候终于绷不住红了眼眶,安慰妻子:“嘉嘉没事,他好着呢,小祁会救他的,你放心啊。”
说着说着,他眼眶中的泪水也忍不住掉下来。
两人退到一边,祁禹秋看了一眼仿佛已经晕厥过去的刘瑞母亲,抬脚便走到了玻璃门前。
嘉嘉趴在地上,一双白眼睛死死盯着祁禹秋,指甲划在玻璃上,发出令人汗毛直立的声音。
祁禹秋蹲下来,扣起手指隔着玻璃敲了一下嘉嘉的额头,嘉嘉停下动作,眼白转动了一下,诡异的笑了起来。
祁禹秋看到,他的两只眼睛的眼白中,分别映着两个不同的身影,他了然的冷笑一下,起身对刘瑞道:“你儿子变成这样,是被人做了手脚,给别人挡了灾,只要毁了。”
刘瑞和柳笑有点蒙了,刘瑞本来就知道祁禹秋有点特殊,但是带他回来也并没有抱太大希望,柳笑更是一脸茫然,不明白祁禹秋一个小明星,怎么会说出这种玄而又玄的话。二者身份互换所用的魂盘,他便能恢复正常。
不过只要能救孩子,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们都能接受任何荒谬的说法。柳笑哭着就要给他跪下:“祁先生,只要你能救我的孩子,你要什么我都答应,钱还是资源,只要我能办到,求求你!”
祁禹秋抬手阻止他的动作:“人肯定是要救的,但是不找出下咒的人,就算这次把人救回来,你们能保证没有下次吗?”
刘瑞和柳笑这才抓住他刚刚话中的重点,他们的儿子变成这样,是有人在害他!
他们身处娱乐圈这个名利场,肯定会因为资源和别人不对付,刘瑞也听说过有些人会去东南亚的小国算命测前途,甚至给对家下咒。但是有什么事不能冲着大人来,为什么要对一个小孩子下手!
“要下替魂咒,必须知道你儿子的生辰八字,拿到他的头发、指甲和眼泪,且魂盘不能离太远,应该是和你儿子比较亲近的人下的手。”祁禹秋再次走到玻璃门前,在上面摸索了几下,往前狠狠一推,整扇玻璃门便碎裂开来。
躲在里面的小男孩敏捷的跳开,恶狠狠的朝祁禹秋次了呲牙。
柳笑想要上前,却被祁禹秋拦住,她激动道:“一定是刘阿姨,除了我们就她和嘉嘉接触最多。怪不得嘉嘉要打翻汤烧她,我们对她不薄啊,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
“你不要太激动。”祁禹秋拿出一张静心符递给柳笑,“到底是谁做的,我自然会把人找出来,放心吧。“
柳笑接过有些皱巴巴的符纸,只觉得一股凉意传遍全身,急躁的情绪瞬间变平复下来,整个人也清醒了很多。
她惊讶的低头,只见手中的符纸上似乎有流光闪过。
“谢谢。”柳笑知道这样一张符纸的价值,十分感激的朝祁禹秋道谢,她擦擦眼泪,突然就像吃了定心丸。
祁禹秋走进阳台,嘉嘉似乎知道他不好惹,脸上诡异的笑容变成了慌乱,不停呜咽着往角落里缩,刘瑞和柳笑虽然心疼,却没有再上前。
祁禹秋伸出手,十分迅速的扣除了他的后脖颈,他掌心的驱邪符紧紧贴在他皮肤上,瞬间冒出了一股黑气。
嘉嘉大声惨叫,想挣扎却动弹不得,刘瑞紧紧抱着泣不成声的柳笑:“没事没事,儿子马上就好了……”
随着黑烟冒出,嘉嘉的眼睛慢慢翻转,终于露出了黑色的眼珠,狰狞的表情也恢复了平静。
祁禹秋把他平放在地上,看着那一缕黑气飘走,道:“走吧,看看那魂盘到底放在哪里。”
柳笑忍着泪拉了一条毛毯给儿子盖上,才让刘瑞扶着跟在了祁禹秋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