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青年彻底哑口无言,眼睁睁看着祁禹秋将一张符贴在他的天灵盖,紧接着便感觉到一股让他通体舒适的凉气从天灵盖往下溢散,舒服得他慢慢闭上了眼睛。
身体变得轻飘飘的,就像飘到了云端,凉丝丝却又软绵绵,青年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笑容,舒服的叹了口气。
然而还没来得及细细感受这种状态,他便感觉到一股吸力让他不由自主的往下落,直到落在一片冰凉的地上,他才睁开眼睛。
然后就发现自己被关在了一个小瓶子里,瓶身上刻着诡异的符文,而祁禹秋正拿着一张黄符往瓶子上裹。
他顿时明白过来,这人竟然是直接把他的魂魄抽了出来!他虽勉强称得上是玄学中人,但玩的是蛊,对术法根本不精通,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顿时被吓傻了。
“好好享受,什么时候有话想跟我说了,就喊我的名字。”祁禹秋嘴角噙着一丝笑,把瓶子塞进了兜里。
青年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装进兜里,头顶最后一丝光线消失,终于陷入了崩溃。
紧接着瓶壁上燃起了青色的火焰,他贴在瓶壁上的后背立刻被灼烧的冒出滋滋的青烟,钻心的疼痛让他大声尖叫起来,慌忙往前爬。
然而整个瓶子都在燃烧,留给他的空间越来越小,他不得不抱着自己的腿,努力躲避不停朝他舔舐的火苗。
任他再躲避,还是慢慢被火焰吞没,灵魂被灼烧的疼痛让青年大声惨叫,在瓶子里打滚求饶,可惜并没有人搭理他,头顶的光亮一直没有出现,只有青色的火苗照亮了周围的空间。
看着躺在地上如同死尸一样的青年,祁禹秋撇撇嘴,然后转身扑到了闵煜的身上。
闵煜伸手接住他,往后退了两步才轻笑出声:“小心点,腰不疼了吗?”
祁禹秋抱着他的脖子,情绪低落的哼了两声,才出声道:“疼。”
闵煜抱着他坐在沙发上,轻抚他的后背:“我一直带着你送我的玉坠,不会有事的,那玉坠不就是用来保护我的吗。”
祁禹秋自然知道有玉坠在,一般人根本无法伤到闵煜,但真听到有人对他动手,心里还是不爽。
“这小子,不给他点教训他不知道天高地厚,连我祁禹秋的人都敢动。”祁禹秋松开紧搂着闵煜脖子的手臂,冷哼道。
闵煜见他这副小模样,心中一动,凑上前去吻了吻他的唇:“小孩子不知道我们祁大师的厉害,是该给点教训。”
“我饿了,你是不是也没吃饭?”祁禹秋摸摸肚子道。
闵煜便笑着给在外面的张哲发消息,让他去附近的餐厅打包些吃的来。
就在此时,祁禹秋的衣兜里传出细细的哀嚎声,还夹杂着求饶和忏悔,祁禹秋却只是拍了两下,便不再在意。
衣兜里的青年也听到了外面二人的谈话,见祁禹秋根本不理他,还要去吃饭,顿时陷入了绝望。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每一分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是无尽的煎熬,等头顶再次出现亮光,青年觉得仿佛已经过去了千百年。
“想通了吗?”祁禹秋翘着二郎腿儿窝在闵煜的怀里,喝了口递到嘴边的柠檬水。
青年呆滞的点点头:“想、想通了。”
于是祁禹秋便打开瓶子,一道符把他送回了身体里。
软绵绵躺在地上的青年轻颤了一下,然后慢慢坐起身,看着祁禹秋的眼神就如同看着食人肉的恶鬼。
祁禹秋轻笑道:“别怕啊,只要你把知道的事情全说了,我是绝对不会动手的。”
青年颤抖着身子,脸上出现挣扎的神色,犹犹豫豫,眼角再次流下两行泪。
祁禹秋哦了一声,把手伸出来示意他看自己掌心:“是在担心这条虫子吗?别担心,说了也不会死。”
青年看去,一条虽小,身体却五彩斑斓的虫子尸体静静躺在他手掌的纸巾上,竟是死了。
“谢、谢谢。”这下子他彻底松了心神,整个人都躺倒在地上。
他微微扭着头,看着祁禹秋道:“我、我就是乌落,我是陵水村的人。”
这小子竟然就是那个老太太的侄子,果然看着不像是个聪明的。
祁禹秋沉声问道:“这两个月里,魝城发生的事情都是你们做的?”
乌落小心的点点头,眼看着祁禹秋的脸色越发不好看,赶紧争辩道:“我们也不愿意,我们都是被林陶逼的啊!”
林陶,林家?
祁禹秋道:“他什么时候找到你们的?”
乌落抽泣道:“我们还没出湘南,就被抓住了……”
祁禹秋:……
看来老太太还是高估了这几个小子,原来林家早在一两个月前就把人抓住了。
“我当时拿了陶罐,就和乌钳和陵向荣溜出了陵水村。我们仨从镇上坐车到县里,刚买了火车票,就遇到了林陶,他问我们要去干什么,我们心里本来就害怕,不想耽误时间,就没理他。但是这家伙像是狗皮膏药一样,非缠着我们,后来他还要拉我们去林家做客。”
“我姑婆那么厉害,耽误两天肯还不出湘南,那肯定要被抓到啊!于是在旅馆里我们仨就想让他多睡一会儿,然后趁夜逃跑,没想到……林陶比我们下手还快,给我们仨都种下了绝命蛊。”
绝命蛊,没三日必须以蛊师的血喂养安抚,若是超过三日吃不到蛊师的血,就会钻入宿主的心脏里,将心脏蚕食殆尽。
且中了绝命蛊的人,不得违背蛊师的意愿,不然蛊虫会第一时间察觉到,并在宿主身体里钻动,直到宿主打消念头,或者五脏被搅得细碎而死。
为了活下去,三人不得不听命于林陶,然后他们就被林陶带着来到了魝城。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来辽~
134、第一三四章
到了魝城, 三个从来没出过湘南的小伙子站在大街上就头晕目眩,被人流车海晃花了眼。
而林陶则熟门熟路的带他们来到旧城区一个小院子里,在那院子里一住就是大半个月, 半个月后, 他拿着一张名单让三人开始动手, 给那些人下蛊。
可惜名单上的人根本不是他们能接触得到的,陵向荣还好,仗着有些小聪明, 勉强搞定了两个人。乌落和乌钳出去两趟, 鬼鬼祟祟的在人家住宅附近蹲了两天, 差点被当成变态抓起来。
自此林陶就改变了策略,找到许多身陷绝境无力挣扎, 但本身却有一定便利能接近那些大人物的人,给他们下蛊,通过控制他们再对名单上的人动手。
祁禹秋打断他:“林陶为什么不把罐子夺走,非要留着你们三人的性命呢?”
根据那个老太太所说, 罐子并无使用限制, 乌落和那个乌钳听着便是一副笨呆呆的样子, 留着他们简直就是添乱。
乌落难以置信的看了他一眼:“为什么要杀了我们, 杀人可是犯法的!他要是被警察抓住,还怎么对那些人下手?”
得,还是个知道遵纪守法的“好青年”。
“杀了你们,他完全可以通过控制你们的尸体摆脱杀人嫌疑, 然后就能彻底掌控罐子。一个人目标小, 不易被察觉,岂不是更容易完成自己的目标?”祁禹秋用尽最后一丝耐心解释道,这小子智商大概就是个还没毕业的小学生。
乌落哦了一声, 疑惑道:“那可能是觉得留着我们三人帮他办事,能够事半功倍吧,反正这一个多月我们三个也出了很多力的,那些虫子全都是我们养出来的啊。”
祁禹秋深吸一口气,点点头笑道:“你说的有道理,那么,你们躲了这么久,今天为什么要对闵煜下手?林陶不怕你被我抓住吗?还有,你所谓的那个秘密,到底是什么?”
乌落叹了口气,小声道:“林家的人好像来魝城了,林陶不能再出现,他前天晚上说,要是把整个玄学协会都控制了就好办了,然后就叨叨这魝城最厉害的就是一个叫祁禹秋的人,只要控制了祁禹秋,不怕搞不定玄学协会。”
“他还说,当初真是看走了眼,竟然没有发现祁禹秋还能有这本事,要是早知道……”
说着乌落故作淡定的朝祁禹秋挤眉弄眼,抽搐的眼角斜斜指着闵煜,那样子是生怕闵煜看不出来他要跟祁禹秋说悄悄话。
祁禹秋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有话就说,扭扭捏捏做什么。”
“我、我那还不是为你好。”乌落委屈巴巴,祁禹秋把他身体里的绝命蛊取出来,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了,他可不是那种不知好歹恩将仇报的人!
“我谢谢你,能说了吗?”这小子磨磨唧唧,祁禹秋简直想把他脑袋撬开看看,里面是不是满脑子浆糊包着一核桃仁儿。
乌落叹息一声,怜悯的看着祁禹秋:“他说,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卖给你假孕蛊,而是直接给你种绝命蛊了。”
说完了赶忙把自己缩回角落,鹌鹑一样把头埋在了怀里,不敢看祁禹秋和闵煜两人。
完了完了完了,他都暗示了不能说,是祁禹秋非要他说的,这、这不能赖他啊!
俩人铁定要翻脸了,等吵完架祁禹秋还不把他大卸八块啊!
祁禹秋眯着眼摸摸下巴,原来他体内的假孕蛊,是林陶给他种的,兜兜转转竟然还扯出这么一桩旧事儿。他还在沉眠的时候,“原身”借着假孕蛊来到闵煜身边,到底是巧合还是别人的预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