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路任笑眯眯的看着这个方向,纪骁没有表情。
钱理大怒,说:“纪骁,你居然踢我!”
踢人的不是纪骁,而是路任,只是他动作太快,加上钱理一直觉得路任是个不能习武的废材,才会有这样的误会。
路任摇了摇头:“你大概搞错了,我清清楚楚看见你突然倒几米,撞到了树上,不过也可以理解,惊吓太大记忆发生错乱很正常。”
钱理瞠目结舌,怒而转向纪骁:“没想到纪骁你是这种人,动手了还不敢认?”
纪骁抬眼,说:“路任说得是事实。”
钱理暴怒,正欲还手,却听身后传来呵斥声。
“你们干什么!营地禁止私斗!”
原来是带队老师听到外面争执,赶了过来。
他训斥完钱理,又看见路任和纪骁,眉头一皱:“你们两个,彻夜未归,过来登记一下情况。”
路任不想去,拍了拍纪骁:“我要回帐篷休息一下,其他的事情都交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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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路任一觉醒来,都没有见到路家来人。
事情太不正常。
路任坐在帐篷里,盯着手机陷入沉思。
他刚刚打了路荣的电话。
无法接通。
路任又打了其他路家人的电话,都被直接挂断。
这些事情,路任经历过,却不是现在。
按照正常的剧情线,几年之后,在北洲醒来的路任,联系不上任何路家的人。他回到东洲之后走投无路,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这段剧情,怎么会提前到现在?难道又是那见鬼的剧情修正机制?
一阵抽泣声打断了路任的沉思,声音很熟悉,熟悉到路任选择立刻躺回睡袋里装睡。
他一听牧清童哭就脑瓜仁疼。
这后遗症来自于路任作为牧清童追求者的另一条线,他就被这哭声折磨得死去活来。
可是那个时候被剧情操控,路任身不由己,还得顶着哭声去哄。
他躲在睡袋里,长吁一口气,不用哄哭包的感觉真好。
路任甚至对小钧表示了感谢,让小钧有些受宠若惊。
有人轻轻掀开了帐篷。路任一听就提起警惕,放缓呼吸,调整成人熟睡的状态。
牧清童是个识趣的人,发现自己睡觉肯定就默默离开了,路任有这种信心。
“路任,你还在睡吗?”
“……”
路任咬住牙关,依旧不动。
牧清童停顿一下,还是没有死心:“路任,吃饭了。”
“……”
路任不吭声。
“路……”
“你叫魂啊!”
路任怒气冲冲,起身就走出了帐篷。
牧清童似乎习惯了路任的息怒无常,沉默地跟在后面。
此时是下午四点多,大多数小队都在外面没有回来,就餐的区域只有十来个人。
路任找了张桌子坐下,单手托腮,一副懒懒散散没睡醒的样子。
牧清童见他不生气了,这才鼓起勇气坐了下来。“饭呢?”路任掀了下眼皮。
牧清童犹豫一下,说:“路任,我是不小心把求救按钮弄丢的,你能不能原谅我。”
路任来了兴致,关注点却有些奇怪:“我说怎么被晾在野外一整夜都没人找我,原来是你的错。”
牧清童一愣,连忙起身,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能不能不要让老师扣我分,这次实践不能通过的话,我要申请古武学校就很困难的。”
路任听得一愣一愣的,又觉得脑瓜仁开始疼。
他烦得很,翻了个白眼说:“你这人有意思得很,弄丢了按钮关我什么事,不想扣分自己找老师去啊。”
牧清童捂着嘴,又哭了起来。
路任敲了敲桌子,说:“哭屁啊,不是叫我来吃饭,饭呢?”
“发生什么事情了?”
清冷的声音响起。路任回头,看见纪骁端着饭站在身后。
路任毫不客气,一伸手:“饭,我饿了。”
“……”
纪骁把手里唯一的一份盒饭放在了路任面前,随后在他身边坐下。
路任见牧清童还在那傻站着,抬眼又说:“站着干嘛,不知的人还以为我欺负你。”
小钧忍不住跳出来吐槽:【已经是了,看到的所有人都觉得你在欺负他。】
路任倒不觉得有什么,反正路家小少爷一直以来就是这么个形象,他不在乎也没必要在乎。
牧清童委委屈屈地坐下,看向路任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路任本来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可牧清童的表情实在是太过影响食欲。
他说:“还有事?没事别在这影响我吃饭。”
“……”牧清童看了一眼纪骁,见对方没说话,只得再次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我真的不是故意弄掉的,当时听钱理说你失踪,我太急了,不信你问纪骁……”
在牧清童期待的目光下,纪骁开口了。
“是我向带队老师报告的,丢失求救按钮是严重失误,扣分符合规则。”
“……”
牧清童不可置信的看着纪骁,许久才喃喃开口。
“可是,如果被扣分的话,我的武道实践考核就不合格了。”牧清童失魂落魄得很,“我努力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申请古武大学。”
路任埋头扒饭,见状问了一句:“要不要我给你找个关系,以特招生的身份进去。”
牧清童:“这怎么行,不公平。”
“那不就得了,特招你又不愿意,还想怎样。”
牧清童见纪骁说完那句话后就一言不发,只得无奈离开。
牧清童离开,路任又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纪骁:“你在这干嘛?影响我食欲。”
纪骁这才意识到,原来路任说的有人在这里会影响食欲包括自己。他起身,平静无波的心里有些轻微的失落。
他本以为,和路任经过那段共患难的时光后,起码能和对方称得上朋友。
现在看来,路任并不是这么认为的。
路任心思完全不在恋爱游戏负责交错的感情线里,他满心满眼都是隐藏剧情。
或许真如小钧所说,这个世界开始脱离既定轨道成为真正的世界。在真正的世界里,所有发生的事情都有因果联系。
他的经脉不会无缘无故堵塞,在真正的世界里,背后会有一个完整的故事。
路任对这个完整的故事很感兴趣,所有发生在眼前的,和以往不同的事情,他都很有兴趣。
这些不一样,才能让他感觉到重生的意义。
路任吃完饭,直接起身去找带队老师。
驻守营地的带队老师姓李,此时正在整理前一日的打分表。
路任走进去之后,那老师微微皱了皱眉:“路同学,进来的时候要敲门。”
“这是帐篷,哪来的门。”路任毫不客气地说,心里觉得有点意思。
李老师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昨天早上,面对路任要求更换小队组员的无理要求,李老师还笑容满面的。
现在他不过是走进帐篷,就被不轻不重地训斥了一下。
李老师没让路任坐下,而是直接问:“有事?”
“这里太危险了,我要回去。”
听到路任无理的要求,李老师没有任何迟疑,直接拒绝:“不行。”
路任下巴一抬:“为什么?”
“这是规定,一旦实践课开始,除非紧急情况,不得中途离开。”
“我路任,昨天被困在野外了,这还不算是紧急情况?”路任说,“如果是担心飞艇的费用问题,我们路家出钱。”
李老师一脸公事公办的表情:“抱歉,实践课业里所以学生都是平等的,必须遵守规则。”
路任怒道:“在这里都出现独角狼群了,太危险了!别人怎么样我不管,我的命金贵得很,必须回去!”
李老师:“独角狼群的事情,纪骁同学已经报告了,接下来会有古武者再次对实践场所进行清理,进行危险性评估后再决定要不要中止实践活动。”
他短促地笑了笑:“当然,这就不是普通学生能插手的层面了。”
路任怒极:“你什么意思!我……”
他话未说完,被李老师打断:“路同学,不尊重老师是要扣实践分的。”
路任被气得脸色通红,半晌说不出话来,过了片刻才转身离去。
他出了帐篷,一路走到河边坐下。
坐了一会儿,路任似乎还是没有缓过神来,又把身上的衣服脱了,往河里一跳。
小钧大惊:【你别这样,就算被欺负也不能自尽啊!】
路任浮出水面,无奈道:“你神经病啊,谁要自尽,为了这点事直接跑我脑子里来,没点契约精神。”
小钧这时才发现,路任风轻云淡的,并不像是受了刺激的样子。
【那你为什么跳河。】
“洗澡啊,昨天在外面又是杀狼又是到处滚的,一身汗。“路任说,”刚才那些是我演出来的。”
【你不是气得脸都红了吗?怎么可能是演的。】
路任翻身漂浮在河面,看着天空,语气漫不经心:“你说气到脸红啊,把真气转化成火属性,逼到脸部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