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想到林清霄生硬又冷漠地推开了他的怀抱，还翻转手腕，抽出七曜剑，继续直直地朝陆衍走去。
“哼哼！你敢杀了我么？”虽然被林清霄用剑尖抵住了喉咙，陆衍却古怪地冷笑着说，“我敢打赌，你不仅不会杀我，还会乖乖地把我平平安安地送走！”
“死到临头，你就别做梦了！”齐星海不耐烦地回怼到。他很想要一剑结果了陆衍，快点去到云楚身边。
不过他还要控制住羽炽，分/身乏术。
“我有何不敢！”林清霄咬牙，一字一顿地说道，眼里满是怨恨和绝望。
陆衍曾是他最爱的人，唯一给过他温暖的人。可是却为了得到双极密珠，毫不犹豫地在他背后捅了一刀。
这一刀，让林清霄终于认清了现实，陆衍只是把他当棋子，当暖床的工具，根本就没有爱过他。
虽然和原主的情感不能共通，但是此时林清霄通过原主不由自主颤抖的手，和忍不住涌出的眼泪，能感觉到原主有多么生气和难过。
忍不住感叹，这原主也是活得不容易。就因为人魔混血，天下之大竟没有他的容身之所。
所有的人都排挤他，怀疑他，利用他，到头来还被最爱的人捅刀子。
这一切要是发生在他自己身上，估计也忍不住要杀人了。
“你从来没有，爱过我，对吗？”原主平复了一下心情，执剑的手不再颤抖，缓缓地问了陆衍这么一句话。
“嘁！你就是个怪胎！我为什么要喜欢你啊！”
反正已经撕破了脸，陆衍也懒得继续伪装，“如果不是你还有点利用价值，父亲非要我接近你，谁愿意理你这个阴险又无趣的怪胎啊！”
“也就这张脸还能看看，还可以在床上给爷泄泄火，否则……”
还没说完，陆衍的胸口就被一掌击中，倒退了几步，吐了一大口血。
“你今天，必死无疑！”这一掌，是陈宁瑜实在听不下去出手了，此刻他也起了杀心。
“哦？你确定？”陆衍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要是杀了我，你的心肝宝贝就会立刻爆体而亡！你舍得么？”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陈宁瑜表面是冷淡的回应，但心思缜密的他却犹豫了。
现在陆衍是困兽之斗，但却毫不慌乱，难道真是另有隐情？
“是真的！若是杀了陆衍，噬心蛊会让你爆体而亡的！”穆锦踉踉跄跄地走过来，拉住林清霄的手臂，“孩子，别做傻事！放他一条生路吧！”
在穆锦的拉扯下，林清霄却仍然保持着持剑的姿势一动不动，只微微侧头看了眼她。
就是这一眼，让穆锦的心如坠寒潭，手也不由自主地松开了。
如果有比寒冰还冷，比深渊还让人绝望的，就是此刻林清霄的眼神，那里是无边的恨意和绝望。
“我的出生，本来就是一个错误。”林清霄冷漠地收回目光，淡然地说，“现在是时候让这个错误，结束了！”
话音还未落，林清霄就出手了。电光火石间，他手中的剑就插在了陆衍的胸膛上，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事情发生的太快，陆衍难以置信地瞪着林清霄，喉咙发出意义不明的声响。血液倒灌进口腔，他已经没发说话了。
一直被齐星海压制的羽炽，此时凄厉地大叫一声。然后猛地推开齐星海，朝陆衍奔过来。
不过林清霄根本就不为所动，这曾被他称呼师父的人仿佛不认识一般，又快又狠地把剑抽了出来。
大量的血液顿时从伤口喷涌而出，溅了羽炽一脸。
“清霄，你疯了吗？杀了他，你会死的！你不知道吗？”事发突然，陈宁瑜也没来得及阻止林清霄的动作，此时只能又急又气地握住林清霄的肩膀吼道。
“他该死！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林清霄面色惨淡，眼神毫无光彩，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你就这么恨陆衍？宁愿和他同归于尽？”
陈宁瑜有点失望又难过地问道，“你从来没想过我，想过我们的孩子……”
此时林清霄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古怪的光芒，然后突然闭上了眼睛，身体一软，倒了下来。
幸好陈宁瑜及时接住了。
第99章
陈宁瑜还以为林清霄噬心蛊发作了，吓得心跳都快停了，忙招呼长老们和云楚来帮忙。
此时大家都认出了林清霄，不过既然他能在危急时刻能挺身而出，救众人于水火，改变了大家对他的坏印象。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居然能杀了陆衍，就凭这一点，让大家不再心怀芥蒂，赶紧聚在一起出谋划策。
“不用那么麻烦，只要杀了那个女人，就能解林清霄身上的噬心蛊！”一个不高不低的声音突然平静地说道。
众人的目光都随着羿莆手指的方向，一起聚焦在了穆锦的身上。
穆锦缓缓抬头望向说话的人，是个书生气的年轻男子，好眼熟啊！
“你……你是……”穆锦想到一个可能，声音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别看了，我父亲已经死了！”羿莆知道她想说什么，冷冰冰地回了一句。
穆锦的身体立刻僵住了，整个人好像又变得更苍老了，眼神也变得呆滞，“死了……”
“你们杀了我吧！不然霄儿就要爆体而亡了！”穆锦眼神望着远方，声音充满了沧桑和空洞。
这是很简单的选择题，但是陈宁瑜还是犹豫了。
刚才林清霄宁愿杀了陆衍，和他同归于尽，都不愿杀了穆锦，说明他并不想弑母。
难道为了救心爱的人，就可以去杀另一个无辜的人么？
“哼！看看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君子！要是都下不了手，就由我来动手好了！”羿莆见众人都保持沉默，十分鄙夷地说道。
就在他走到穆锦面前站定的时候，林清霄的手指动了动，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陈宁瑜见林清霄醒了，正要说话就被林清霄一把推开。
林清霄自己则俯身狂吐不止。
他被原主杀人的一幕恶心坏了，虽然不是他自己的意愿，但是和亲手杀人没什么区别。
浓重的血腥味一直充斥着他的鼻腔，让人十分不适。
“等等！别杀她……”
林清霄好容易缓过劲来，喘了口气，抬手拉住了羿莆，“她也挺可怜的，一个人熬了二三十年，放过她吧！”
“那你呢？就准备这样等死了？”羿莆没有让步，但是见林清霄醒过来，眼底还是闪过一抹喜色。
“清霄，你方才不应该那么冲动，直接把陆衍给杀了。”陈宁瑜插了一句话，“不然我们还有时间，可以寻找更好的解决办法！”
靠！你以为我愿意杀那个混蛋啊！林清霄一听这话火冒三丈，关键是我特么什么也做不了啊！
当时被原主的神识控制了身体，林清霄见原主要杀陆衍的时候，吓得下意识想要闭眼，可根本没用。
只能眼睁睁看着不由自己控制的手，快准狠地把剑刺进了陆衍的身体。视觉和触感的双重冲击，让他胃部翻涌，那种难受劲儿一辈子都忘不了。
林清霄生气地瞪着陈宁瑜，却不能直白地解释，只能烦躁地回了句，“那不是我，是……是以前的我！”
陈宁瑜怔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林清霄的潜台词，嘴角浮起了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浅笑。
“行了，别纠结这个问题了！”林清霄皱着眉看了眼四周，“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说吧！”
“那把这个女人解决了再走吧！”齐星海准备一剑刺向仍然抱着陆衍尸体的羽炽，以绝后患
“别杀了！”林清霄一挥手，弹开了齐星海的剑，“她现在毫无还手之力，你不是单方面虐杀嘛！还是修士呢！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
林清霄实在不想再看到血腥场面了，而且他感觉原主并不想羽炽死，可能是念在师徒一场的份上吧！
齐星海无缘无故被怼，脾气也上来了，正想和林清霄争论一番，但被陈宁瑜的目光还有云楚的手势制止了。
只能不情不愿地收回了剑，一脸不忿地朝云楚走去。
这时一直毫无生气的羽炽终于动了动，她抬起头看向林清霄，“你，不恨我吗？”
“哎！恨来恨去，没完没了了！”林清霄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你就当以前的林清霄已经死了吧！”
“你们也别再做魔尊的棋子了，有点自己的思想好不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羽炽看了远处一眼，突然凄厉地笑了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的，眼泪都笑出来了。
“你笑啥呢？！”林清霄莫名其妙地看着羽炽。但回应他的，仍是一连串无法抑制的大笑。
看来是真疯了！
林清霄无语地耸耸肩，回过头来招呼陈宁瑜，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快点施法吧！再不出去，我怕突然嗝屁了！”
“不准这么说！”陈宁瑜紧紧握住他的手，脸色变得很难看，眼底也红红的。
“你不是想知道我在笑什么吗？”羽炽突然停住了笑声，“你说我是棋子，可你们可比棋子还惨，是弃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