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凤和涂妈妈在阳城的时候关系很好,两人不自觉说起从前的事情。
“还记得阿凤你怀黎咎难产,可把老黎吓坏了。幸亏有惊无险,否则我们澈澈哪里来的这么好的对象。”
黎咎剥了虾投喂进涂澈嘴巴里,正张着嘴接过的涂澈嘴巴大张着,一只晶莹剔透的虾肉这么掉了。
涂澈简直瞳孔地震:什么!什么怀孕!什么难产!
林清凤笑着说:“那还得感谢你和你们家老涂啊,要不是你们把我送去医院,哎——算了算了,过去的事儿就不说了。看着两个孩子健健康康的长大,就是我们这些做爸妈最大的心愿了。”
“是啊,没想到两个孩子这么快就长这么大了,我们啊也老咯。”
随着那边欢快和谐的笑声,涂澈简直当场石化了。
涂澈的阅读理解能力没有毛病,脑子也正常。
他像是机械一般僵硬地扭过脑袋:“她是你亲妈?”
正在剥虾的黎咎低低“嗯”了一声。
平地一道惊雷在涂澈的脑袋里炸响,涂澈福至心灵,又艰难困苦地问了一句:“那那个黎琰是你亲大哥?”
黎咎再点头。
不行了不行了,涂澈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的身子摇晃一下,差点没坐稳从椅子上一屁股摔下去。幸好被黎咎及时扶住。
黎咎原本还犹豫了一瞬,害怕信息量太大,涂澈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可是他们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而且黎咎已经确认了涂澈就是喜欢他。这些事情结婚的时候也会知道,干脆提早一点,免得婚礼上闹出什么笑话来。
现在看涂澈虽然瞳孔疯狂地震,但是人还算清醒,也没什么过激行为。
忧心忡忡的黎总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涂澈百思不得其解,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好多问什么。
只是想到刚刚在林清凤面前,也就是黎咎亲妈面前做了那样的没礼貌的蠢事。涂澈就尴尬的想撞墙。
最后,他仍不死心,一把握住黎咎的手,偷偷问了一句:“你妈虐待过你吗?”
黎咎摇摇头。
涂澈整个人顿时焉了,回响起自己做的一桩桩蠢事,顿觉狗生无望。
他强忍胸口一口老血,又不死心地问了一句:“黎琰和蒋泽宇有猫腻?”
黎咎点头。
涂澈觉得自己活过一口气了,看来剧情也还是有对的。
他壮着胆子问:“那……你大哥对你……”
黎咎眸光一凛,笑的几分瘆人:“你觉得呢?”
涂澈顿时心领神会:“哦,我死了!”
·
涂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
等他躺到床上的时候,他还没从羞愧的感觉中回过神,他像鸵鸟一样把脑袋埋进被子里。
满脑子都是要死了要死了!
门被哐当一下关上,黎咎从门外进来。
今晚为了应酬,他喝了点酒,身上带了酒气。
涂澈现在心底又羞又愧,还有点置气。
想起前些天黎咎发现了他的日记本,看了上面的内容,却还在骗他。涂澈就气不打一处来来。
他抱着胳膊坐在床上,心一横,反正已经丢脸了,他就要问问黎咎为什么要甩他。
黎咎把外套挂起来,回头的时候,看见原本埋在被子里的少年正坐在床上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他的心底即刻柔软下来,走到涂澈的面前,想伸手去摸了一下人的脑袋。被涂澈闪过,少年气呼呼的质问他:“我……我问你,你明明看了日记本的内容,为什么要耍我。”
涂澈问的结结巴巴的,心头的委屈一层一层地泛上来,他实在委屈极了。
黎咎居然骗他,明明知道,还一直看他的笑话。
涂澈抹了抹眼角快要流出来的眼泪,被人一把抓住了手。
抬头对上黎咎那张好看的要命的脸,耳后根又没出息的烧起来,连带着心跳也一起加速。
黎咎看着少年眼尾的一抹红晕,和一双泛着水光的杏眼。喉结不住滚动,他感觉一阵饥.渴。
醉意一层一层涌上来,心底的声音催促着他将眼前这个少年拆吃入腹。才能压下他长久以来心底滋生的恶意、自我毁灭欲,以及无边无际的,无法遏制的枯燥乏味。
身下的少年,就像是上帝恩赐的甘露,用以滋润他贫乏的内心,来渡化他心中的恶念。让他不再走上歧途,以罪恶之身,堕入永恒的黑暗地狱。
黎咎从未如此渴望过什么东西。
那一刻,他的骨血在沸腾、喧闹,要他不惜任何手段,将眼前的人抓住。
仿佛只有抓住了他,生命才能重新发芽生长。
野火才能重新燎原,赋予大地新生。
微醺的醉意像是催化剂。
他这样想了。
也这样做了。
那天晚上,涂澈做了一个深长的梦,梦里他被一股香味包裹着。
整个人伏在一叶扁舟上在海面上游船荡漾,扁舟顺流而下,一会儿水波平缓,一会儿激流涌进。
涂澈因为对水的陌生与恐惧,而哭出了声。他越哭,水流越急,他要用好大的力气才能堪堪抓住那一叶扁舟,才不至于掉到海里去。
涂澈被迫坐了一晚上的船,第二天天亮了,窗帘缝隙露出一点天光照进房间。
涂澈趴在床上,哭了一宿已经哭的眼睛都肿了,嗓子也哑的说不出来话了。
而昨晚逼迫他划船的罪魁祸首,却一脸笑盈盈的在他的唇角眼角落下一个清浅的吻。
熟悉的疼痛传来,涂澈这才反应过来:神他妈摔倒摔到了屁股!这哪里是什么身娇体弱易推倒的主角受!就是一个坚硬如铁的禽兽!他被骗婚了!
被骗婚的涂澈趴在被窝里哭唧唧的,眼泪怎么流都流不尽。
黎咎哄了又哄,怎么都哄不好。
过了半晌,哭的开始抽抽的涂澈这才肯开口理人:“你还有什么骗我的?”
黎咎想了想,只不过让对方知道恶毒后妈其实是自己的亲妈,涂澈就成了这样,那接下来那些还要不要告诉他……
“你不准骗我!”眼见着人又要哭了。
黎咎在他额间又印下一个吻:“我不骗你。我是担心你的病情。”
“病情?什么病情?”涂澈愣了一下,而后他在黎咎的目光中看到了熟悉的略带同情与不忍的眼神。
所以黎咎不是故意骗他,是以为他有病?
黎咎说:“许凯风是我朋友也是合作伙伴,蒋泽宇喜欢我大哥,不喜欢我,至于我大哥……他脑子比较简单,脾气和小孩一样,你们可能会相处的来。还要江宓——”黎总罕见的犹豫了一下,“他大概没有阳.痿。还要我去年就已经接管了家里的产业,我大哥他没有想抢家产……”
涂澈忙道:“够了够了。”他是真的不想再听了,回想起过去自己一系列脑瘫操作,涂澈只想找个坑把自己给埋了得了。
太他妈丢脸了。
涂澈真想原地嗝屁,可是事与愿违,他躺在黎咎怀里,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悄咪咪的说:“其实我也没想瞒着你。”
“嗯?”
“毕竟我是有病。”
黎咎把人搂的更紧一些:“没关系,无论什么病,我都会和你一起。”
涂澈心里居然还有一丢丢感动。
而那一丢丢的感动,在涂澈下床的时刻被彻底打碎。
昨晚太狠了,疼的他都快走路都拐,坐都坐不住。
可是没办法,按照规矩,今天两家人还得商量婚礼的具体事宜。
涂秀秀倚在楼梯口玩手机,听见动静抬头,看见自家的便宜堂弟正被帅气的堂弟夫抱在怀里,涂澈一和涂秀秀对上眼神,赶忙从黎咎怀里下来。
然后姿势古怪地从楼上下来。
涂秀秀看着自家堂弟那肾虚腿软的样,心里想着:用道具玩的挺激烈啊。
趁涂爸爸涂妈妈把涂澈喊过去的功夫,涂秀秀一把把堂弟夫拉到角落。神神秘秘的给他塞了几包东西。
黎咎:“这是?”
涂秀秀语重心长道:“你的情况澈澈都和我说了,其实我这个做堂姐的也不该和你说这些话,但是呢为了我小堂弟的性.福,我又不得不把话说的明白一点。你们男人要面子,但你也要理解一下我这个中国好堂姐的一片苦心嘛。”
黎咎看了眼手里的东西,瞬间明白过来,这是壮阳药,搞不好还是治阳.痿的。
涂秀秀抛去一个不用谢的眼神。
黎咎将东西收进口袋里,笑的阴恻恻的:“是他告诉你我不行的?”
涂秀秀没想到这堂弟夫也挺直白,她老脸一红,还是如实说到:“这事儿你可别告诉澈澈是我说的,他也是怕伤害你的自尊。这药可是我研究所的老同学自己研发出来的,效果杠杠的,一夜七次一次两小时不是梦!别客气,一家人,表姐懂。”
黎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那我可真是要替澈澈谢谢堂姐了。”
“没事儿没事儿。”
黎氏夫妇在涂家住了下来,一来是爷爷奶奶开心,两家人热热闹闹的。二来是可以详细规划一下婚礼的事情,日期什么的都需要找个黄道吉日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