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想了想,一次两次还行,一年两年还这样可能在江叙看来确实他比根木头还无聊。以前还没那么喜欢江叙的时候他带着刺,等意识到喜欢上对方,刺再多也舍不得往江叙身上刺。
曾经江叙的发小们说他像一朵玫瑰,跟在江叙身江叙的福气,当时他们都把雁回看得跟个神仙似的,神仙无欲无求,能把禁欲又清冷的神仙在某方面折.腾成那样是一种本事,这都是雁回之后才知道的。
后来细想男人这些劣根性在江叙身上变得无足轻重,心系在一个人身上看着对方浑身都是闪光的,他想释放自己的热情,给江叙同样的回应。
玫瑰开得再烈也想绽放温柔,雁回干脆把刺一根一根收起来,拔了,剩下红艳艳的花瓣随江叙揉.弄捏出汁水,没有了刺的玫瑰,再美握在掌心里都软趴趴的。
江叙问他:“会玩吗。”
雁回摇头:“没有玩过。”
江叙难得来了兴致:“我教你。”
兴致来得突然,去得也快,江叙耐心不如以前了,或者说是放在雁回身上的心思不香以前那么多。教雁回玩了十来分钟觉得他太菜,难教,看了会儿财经新闻,有电话进来就去书房接了个电话,再出来夜色渐浓,也到了老太太下来用餐的时间。
江叙在老太太面前肆无忌惮,却不代表雁回也能不顾及江家的人。他自以为还算温和礼貌,偏偏老太太对他视若无睹,雁回不会自讨没趣,跟在江叙身边做个安分的透明人。
几日的光阴短短,江叙却没浪费一刻时间,只要有空他都在处理工作的事务,雁回闲下来就真的闲了下来,楚园有比他专业的人打理每天的工作,那些都是江叙派过去的人。
现在楚园走上正轨,有他没他其实都一样。雁回早就不是楚园的登台柱,宋然渐渐代替他的位置,等他真正独当一面时,雁回也沦为名副其实的幕后人员,没东西可以教对方了。
兴许只冲动一下子涌上了头,雁回吊出一嗓子,紧接着声音戛然而止。
江叙不知道什么时候忙完,挂了耳边的电话,进来看着他:“怎么没继续。”
雁回歪了歪头:“不唱了。”
当初他花费太多心思在戏上,江叙不喜欢,甚至不想他再登台,说完全可以养他一辈子。雁回回想不起来当时自己的心情如何,他喜欢江叙,想跟江叙有个属于他们的家,却不代表可以心安理得的让江叙养他。
他都已经主动结束那一份交易了。
江叙说:“唱给我听就行,”似乎陷入某种回味,“你的声音很独特。”
可惜一把火让雁回再也回不到过去。
雁回垂低眼睫,江叙看他情绪不高,过去揽着他,压在落地窗的一角亲了亲:“别闷闷不乐,明天带你回去,在江家是能把人憋出毛病的。”
雁回很长时间没在江叙眼里见到过包含深情的情绪,不由微微动容,主动绕上他的脖子尽自己最大的热情回应这个吻。
“不可以了。”雁回轻轻地喘着气,江叙很少顾及旁人,雁回却不想在江家跟他发生点什么,这也许会让老太太对他的印象更加减分。
雁回认真的想跟江叙在一起,谈未来,有家,因此不管江家对他怎么看不上,他们都是江叙的亲人,雁回不希望把场面弄得太过僵硬。
江叙抱起他压制:“这时候不听话了?”
雁回说:“回去,等回去……”
他忽然问:“江叙,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江叙点头:“我不怀好意,当时见着你就想直接把你拐走。”
江叙说的是真话,一见钟情大多源于见色起意,江叙当时心思都花在雁回身上,否则不会答应他所谓的交易,还以交易关系的名义交往了两年半。
江叙是一头狼,还是耐心十足的狼,诱捕雁回花的时间比普通人长得多,他要雁回完完全全心甘情愿的属于自己。
以前的温柔和深情都是真的。
江叙捋着雁回盖在眉眼处的头发:“怎么突然问起这些。”
在雁回最难的阶段甚至不肯接受帮助的时候,江叙为了照顾他的面子,拐弯抹角的用上不少借口,比如冷天请他吃跟自己吃一顿热饭,楚园最穷时,喝口热的都难,雁回每天不光要练功,还得外出给他们做宣传。
那时候迫于生存雁回不得不带着楚园剩下的人去市立落脚,他在短短的几个月迅速成长,各种冷眼热嘲的都见过。可有时候并非只要你足够努力就有回报,摆在眼前的依然是看不头的黑暗。
雁回不怕自己撑不过去,怕的是楚园就此散了,这是师父留给他的,唯一要求他延续下去的东西。
因为没有钱维持大家的生活,眼看戏班里的人越走越多,为了稳住生活了将近二十年的家,雁回迫不得已找到江叙,不肯平白无故的接受江叙的好意,拗着面子提出那种交易请求。
他知道江叙喜欢他,江叙没掩饰过对自己的欲.望和赞美。反正大家都是成年人,雁回无数次暗示自己他并非白白拿人好处,接受了江叙一大笔的资金支持,楚园才免于解散的困境。
起于钱.色交.易的亲密接触,雁回在一次意外事故后,彻底真正的接受自己内心的想法,并对江叙坦诚相告。
那一天他在雨中突发车祸,在外奔波跟客户对接谈了整整一天,说得口干舌燥,原本说好的一场演出临时变卦,雁回自责又难过,浑身的力气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完全找不到支撑点。
他被路过的电动车撞倒滚摔在地,久久没力气起来,手指下意识的拨通了江叙的号码。
江叙本来在开会,中途直接暂停过来接他。
雁回没让江叙送他去医院,那天他跟江叙说了自己的努力,说自己的野心,说自己的失落,说那么多,江叙背起他立在雨下行走,耐心听完后反问他一句:“你自己的呢。”
雁回真正想做什么,自己的情绪呢?
雁回考虑的所有全是师父留给他的担子,整个楚园戏班,所有人的未来,他自己就像个唱戏机器,好像天生如此,维系整个戏班与其说是他的使命,在那时倒不如说成为他负重前行的巨石。
雁回当时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孩子,他把所有的情绪和责任分给其他人,自己却没留一点喘气的余地,日积月累的压力和负担把他都压垮了,雁回不能垮。
江叙说:“想哭吗。”
雁回嗓子跟眼睛很酸了,江叙要他哭,最后还真的逼得他哭出声。
雨下的车后座,窄小的一方空间,江叙抱着雁回让他哭,教他做内心的自己。雁回哭的嗓子烧热,也就在那一刻,他不想再继续自己和江叙自以为是定下的交易,上.床是上.床,感情是感情,任何东西都分得清清楚楚,这一套说法不适应于他。
无论江叙还喜不喜欢他,他真的喜欢上江叙了。
雁回望进江叙的眼底,好像在回忆,留恋。
他说:“你曾经明明那么喜欢我的。”
人为什么会变,江叙那么好,为什么那么好的人也会变呢。
第11章
回丹阳市的中途雁回在飞机上一直睡觉,他觉浅,往时不管被江叙怎么折.腾,第二天都准点起来,难受也会说成不难受。
他的韧性和忍耐力超乎平常人的想象,偶尔因为闭口不说,江叙想看他发出反抗,变着法加重了手段来让他讨饶,等雁回被欺负的真的不行脸上全是泪,刚松口江叙才肯放过他,压在他亲吻,笑说在床上倔可不是一件好事。
男人在床上都是有征服欲的,江叙更是与生俱来的开拓者,雁回并非时时都能配合江叙释放的欲.望,可他真的尽力去学了。
江叙抬起雁回的脸放在眼前端详:“回来就跟奄了气似的,有人欺负你?”
雁回摇头,反问他:“今晚过来一起吃饭吗。”
江叙低笑:“在家里做饭麻烦,下了飞机我还有事处理,过段时间空下来带你到国外玩段时间?”
江叙把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天衣无缝,若非雁回眼前看到他允许另外一个和他有几分相似的人扑到怀里,几乎都要信以为真。
关于苏月白的疑问雁回欲言又止,他像一个沙漠里缺水的人死命的抱着怀里的水,怕被人抢走,更怕水从他怀里撒开。
水和沙子是一个道理,有些时候人越想握住抓紧,抓得越深就漏出来越快。他无措地看着江叙的眼睛,直觉告诉他江叙的话并非玩笑,他是真的在安排这件事。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又要和苏月白有瞒着他的联系呢
雁回点头:“你说的,等空下来我们去旅行。”
下飞机后江叙先让司机送雁回去公寓,途中雁回就开始不安分。
江叙被他磨得有点坐不住,使了力道把人固定在怀里,比平时重的气息扑在雁回脸上:“今天怎么了,现在不能发.浪。”
江叙确实有个工作要处理,雁回在这方面从来没有纠缠过他,此刻却反常的把他撩起火。
雁回眼神呆呆的,还有几分江叙看不明白的固执,意外的傻气得可爱。
江叙语气软下许多,捏捏他的脸低哄:“雁雁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