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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之被迫逆袭 (一把骨头)


  景樊身手极快,将敖然丢在树下,他便一脚踩了树干,粗壮的树干被这一脚蹬的晃了几慌,与此同时,景樊借着力,整个人迅速逃离树下,只留敖然一人被颤抖的树抖落下的雪盖了个满身。
  敖然:“……”
  半晌了敖然才恨恨道:“从未见过你这般小心眼的人,我不过撒了你一捧而已,你还了百倍呀,我都要被雪埋了!”
  雪没过了腰身,敖然一步一步慢慢挪出来,到了景樊跟前才狠狠抖了抖,落在脖子里的更是化了水,顺着腰线往下滑,冰凉刺骨。
  敖然弯着腰,抖了好几下还没抖出来,不由求助一旁的罪魁祸首,“帮帮忙呀,脖子里全都是雪,冰死了。”
  纤长的脖颈细腻白皙,比之这纯天然的白雪也不遑多让,看着有些羸弱,又有些诱惑,景樊指尖颤了颤,这般毫无防备的将自己命脉送到自己手边的感觉让他心中如同点了一把毁天灭地的烈火,烧得他难受,烧得他很想将手狠狠的覆上去,使劲揉捏,留下深深的红痕,留下——只属于自己的印迹。
  敖然抖着衣领,半晌未等到景樊回应,不由叹口气,“你就看热闹不嫌事大,一点忙都不帮。”
  还不待他再吐槽,脖颈就被一只手覆上,温热的指尖一下一下扫过脖子上的皮肤,混着冰凉的雪,竟是异常的让人浑身一颤,直颤到心尖,那一瞬间,敖然只觉他的五感似是放大了十倍——脖颈上的手,每一条纹路自己似乎都能清晰的感受到。
  似是感受到手下皮肤的轻微的颤抖,景樊指尖顿了顿,只当感受不到,依旧慢条斯理的清理这敖然脖子里的雪,有些已落到腰背处,景樊克制着手上的力道,往更深处伸去。
  敖然只觉整个脊背都僵住了,他并不是个理会这些小细节的人,男人和男人的碰触他也从来没在意过,彼此之间裸着上身勾肩搭背也曾做过,但那种感觉就像左手牵着右手,没有丝毫不同。
  但不知怎的,景樊的碰触就像是带了电一般,让人竟有些莫名的感受,实在不知是景樊摸得怪异,带了别样的意味,还是他太敏感。
  感受到后背越发明显的触感,敖然忙不由后退了一步,却又觉得此举似乎有些欲盖弥彰,忙直起腰,抖了抖后背,一脸坦然,“干净了,谢了啊,舒坦多了。”
  景樊似是也不在意,只似笑非笑的盯着他,手指拢回袖子里,指尖在人看不到的地方细细摩挲,感受着刚刚的温热和细腻。
  敖然没敢看他的脸,却能感受到那道视线,瞥了头,望着漫天白雪,转移话题道,“这雪不堆个雪人,打个雪仗实在可惜了,以后有机会我们几个一定好好玩一场。”
  景樊看着他微微范了红的耳垂和脖颈,勾着唇笑笑,:“为什么要等以后?”
  “唉,现在形势不好啊,外敌入侵,还有多少人虎视眈眈呢,叫他们一起来玩,估计也是带着三分忧愁。”敖然顿了顿,又道,“等以后搞定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我们一起玩个痛快!”
  说着又转头笑着看着景樊,嘴角还带了几分不怀好意,“想想我师兄那个一本正经的冰疙瘩,被逼着和我们玩这么幼稚的游戏,真要笑死。”
  景樊颇有几分蔑视:“你师兄不玩这幼稚的,难道我就玩?”
  敖然顿时半眯着眼,毫不客气分嘲讽回去:“刚才是谁把我拎到树下的?”
  ……


第一百四十三章
  被怼了回去,景樊丝毫也不在意,转身走在前面,脚踩在地上发出“咯咯”的声响。
  雪下的太大了。
  小厮们虽已清扫过一遍,但很快又被重新覆盖上了,这会儿又积了一指多厚,踩着已经没过了鞋底,鞋边都沾了一圈白雪,濡湿了鞋子。
  一脚,一步,一道清脆的落地声,在俩人都不说话的静默里,更显的清晰而别有韵味。
  若是从远处望过来,便能看到,在这重重叠叠的灰墙,青砖,红瓦,以及漫天茫茫白雪中,衬着树影,一前一后,一玄一青两道挺拔的身影,万籁俱寂,只偶有远得几乎听不见的鸟啼,一番风景如诗如画,意境撩人,莫说远观,置身其中的景樊二人也沉浸在这突然而来的沉静里。
  没有言语,没有眼神的交汇,只这样走着,享受着世间最美的景,最让人沉迷的静。
  书房很快便到,敖然竟有些嫌这段路太短,从前在现代的时候,偶尔也有过黄昏之下,坐在晃晃悠悠的公交车上,开着窗,吹着风,然后就想着一直一直在公交上晃到生命的尽头,矫情却又觉得放松,好似抛却了所有烦恼,好似整个世界都是自己的。
  这样的感觉,很久都不曾有过了,但在这一刻,竟这般强烈。
  ——
  书房比起卧房更冷了些,虽然丫鬟们早在二人来之前,就匆匆备了炭火,但寒气已然围绕在屋内,景樊取了几本书,便走到一旁的软榻前,粘在鞋上的雪已经融化,深色的长靴被雪印染出更深的颜色,想来已经湿透了。
  “过来坐,鞋子都湿了。”景樊将书放在软榻上的案子上,一边自行脱了鞋袜,盘腿坐在榻上,一边随意道。
  脱离莫名冒上来的矫情,敖然踢了踢鞋子上的雪,感觉到脚趾一片冰凉,有些沐沐的感觉,抖了抖,忙几步上前,走到塌旁,一屁股坐了下去。
  脱了鞋子才发觉这一路走来,脚趾早就被泡得发白,只边缘泛着浅浅的红,八成也是冻的,敖然本想将脚上的湿气在衣摆上蹭蹭,却奈何衣摆和裤脚都湿了半截,若就这般盘腿坐上去,这榻上柔软的被子必然遭殃。
  略微思索,敖然便将衣摆在腰上打了个结儿,裤脚卷了一圈又一圈,直至露出半截小腿来,才学着景樊盘腿坐在榻上,拿了本案上的书,只随手一翻便知是景樊所作,对方的字迹,说话的语气,近日以来几乎形影不离的接触,让他相当熟悉。
  景樊的如今不仅说话,偶尔见他写个文书都是极为精简省略,从不肯多一个字,但手中那个这本显然“废话”还挺多,对风景,对所遇之事的感触着墨都颇多,比起眼前这个真人,这书上反倒更多了几分人情味,敖然不由看得津津有味。
  被游记吸引的人,却不曾看到对面人猩红如血的眸子,盯着他刚刚收起来压在大腿下面双脚,如同在地狱里大杀特杀后爬出来还带着无法抑制的想要嗜血的欲望的恶鬼。
  唯有将眼前人揉碎了,拆散了,见血了,才能缓解一二。
  从前很多时候,敖然都是随意洒脱的,但到了这个时代,尤其在这注重规矩的景家,他自然也会入乡随俗,规规矩矩,虽不至于方领矩步,但衣着、行为、说话从未有过一丝放浪形骸,现在这般举动,更是不曾有过——带着随意和自在。
  “你……在我面前,倒是越发没规矩了。”景樊指下的书脚被捏得有些变形,可惜了那页上等的纸。
  敖然笑笑,“这不早就没了嘛,大家都这么熟,还在管这些?我就不信你会时时刻刻都规规矩矩的。”
  自然……不会。
  景樊目光似是放在那一排排字上,手指翻页翻的并不走心,“在景襄他们跟前也这样吗?”
  敖然翻个白眼,“你这不废话吗?襄襄是个女孩子,我还要脸呢!”
  “那你师兄呢?”
  “嗯……我师兄?”敖然想想自己在颜枫歌面前这般随意还是有些别扭,“我师兄那个人和谁都有距离感,即便他对我会亲近些,但也只是心里亲近,有事了会先顾着我,但让他和我谈笑玩闹,想想就算了。”
  景樊手中的书脚展了展,敖然又道,“景梓倒是可以,这小子估计比我还随意。”
  嘶啦——
  敖然看着被扯下的半页纸,顿时有些心疼,“大哥呀,你手下有个轻重好吗?好好的一本书被你扯掉半页,都不完整了,可惜没个胶带。”
  景樊将手中的书随意扔给他,显然不想理会,半晌了又突然问道,“胶带是什么?怎么不曾听过。”
  “……”
  “粘纸的,和浆糊差不多。”回答的相当糊弄。
  好在对方也没再追问。
  俩人又静默了,但都自在,敖然看书看得快,景樊的第一本游记华丽辞藻还挺多,撇去这些他看得就挺快,可这翻着翻着不由有些气愤,“这老头是个什么情况!也太过无耻了吧!”
  景樊抬头看他,敖然眉头都纠结着,乌黑的眼里都是愤怒,“你怎么也是个傻的?会不会灵活变通呀!”
  许是受不了敖然的喋喋不休,景樊抽了他手中的游记,翻了两页,陌生而又熟悉的画面映在脑中,这是他第一次下山出诊,去的还挺远,很多细节不说现在,就是曾经这个年岁时都有些忘记了。
  他们这些历练子弟在外出诊是不收取一分钱的,受惠者多是感恩戴德,恨不得跪下做牛做马,但也有无赖,拿着他人的好心得寸进尺,牟取私利。
  敖然所气之人,是景樊出诊救的第三人。前两个皆是孤儿寡母,得了救治又是磕头又是要报恩,弄得当时还是一朵善良小白花的景樊手足无措,生怕再遇上这样叫他“仙人”的,上天随了他的意,却来了个反极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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