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永鑫觉得这个价格还真可以接受，“那给我来三十二套。”
担心摊位的东西不够，符永鑫补充道：“装什么都可以，主要是这个袋子。”
画符是滴水穿石的漫长修行，很多年轻修者熬不住这过程，没几年就离开。
符家收徒一直都是宁滥勿缺，然后看谁能熬出头。
光是符永鑫峰上就有三十二名入室弟子。往年都是给点灵石当礼物，今年难得瞧见这般有心意的物品，符永鑫难得想犒劳弟子一把。
“好的。请师叔稍等。”墨书霖当即露出灿烂的笑容，手脚麻利地打包三十二份东西。
墨书霖做得也很地道。他看出符永鑫是画符的，先装了二十八套替身小木人。替身小木人被全部装完了之后，墨书霖也没有装符咒，而是换成了补充灵气的丹药或者草汁，但送的仍然是辅助符咒用的无色蛛线。
符永鑫暗暗诧异。
“小朋友，你为什么不给老夫装符咒呢？”符永鑫带着几分试探地问，语气却不自主多了几分温和。
墨书霖手上动作不停，脸上仍带着那孩童般天真灿烂的笑容，“长老，您这腰牌上有这么大个‘符’字，弟子哪敢用这些次品献丑。”
符永鑫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腰间，又瞧见同样看出他身份的弓烁，当即露出笑容，“瞧我。倒是我犯傻了。”
长老腰牌根据不同的花纹，不同的字样，大概识别各自的身份。
符永鑫腰牌上的符字就是符咒的意思。
符永鑫不由得感叹，眼前这孩子看着年纪小，做事却如此可圈可点。
在做生意的人眼里，丹药和符咒价值是一样的。但在符永鑫的峰上，符咒是最不缺的东西，供过于求，符咒的价值自然远远低于丹药的价值。
他的确说了不介意红福袋里面装什么东西，可符永鑫心里却仍旧会有一杆秤，看对方如何对待自己口中这句话。
等墨书霖装完三十二份红福袋，符永鑫不仅付了钱，还另外给了一枚中品灵石墨书霖，当做打赏。
墨书霖收得很自然，还回以甜甜的感谢话语。
符永鑫看上弓烁的材料，付完钱便和弓烁另找地方聊收购画符材料的事。
摊位再次剩下墨书霖和白玉茗两人。
白玉茗快要被墨书霖的经商手段给震惊到了。换作他出来卖东西，哪会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经过这么一轮售卖，摊位上的东西已经去了五成。剩下年画、春联、符咒、清心咒文这四种，尤其符咒剩得最多。白玉茗一开始觉得最没技术含量的机关鼠和替身小木人却是销售一空。
机关鼠固然有白玉茗的灵力因素，但替身小木人全靠墨书霖的机智才卖光。墨书霖白得的那枚中品灵石就是最好的证明。
摊位没了人，墨书霖也没有闲着。
墨书霖将摊位上的东西重新摆放整齐，然后拿出更多红色福袋来装那些卖不出的符咒。装完了符咒，墨书霖又装了一些灵液丹药。最后将其中三份打开，让人看到袋子里装着什么东西。
白玉茗实在看不懂墨书霖的操作，既然要卖东西，为什么又要把东西装起来？这样可怎么卖？
可四周还有其他人，白玉茗得端着高冷架子，不能随便开口。
但很快，白玉茗就知道了答案。
因为石海程回来时将自己的师傅也一同带了过来。
这一切自然早在墨书霖的预料之中。年关将近，很多弟子都想着能回家拿钱，在消费上都会略有放纵。
看石海程的打扮便知道石海程的家世不差。石海程又是亲传弟子，加上那满面春风，对两极门归属感极强的模样，墨书霖就知道石海程在这两极门过得极好。
这本就是个有师傅就能少奋斗几百年的地方。能过得好，石海程少不得有个好师傅。那徒弟找师傅要点灵石，就极其顺其自然。
石海程要灵石，就得说理由，自然而然就说出了白玉茗和摊位上的其他物品。只要石海程的师傅没有什么急事，通常会来转一趟，看看有没有能买的东西。
墨书霖敢肯定，他让白玉茗做的物品绝对修者大陆少有，而他的定价也绝对实惠。
对妖修的轻蔑是一回事，但到捞好处的时候，三界的任何生物都能暂压冤仇。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在墨书霖的有意引导之下，石海程的师傅姜岩睿不仅收了一张年画，一副春联，三份清心咒文卷轴，还把那些红福袋给清空了。
刚买完材料的符永鑫瞧见姜岩睿还过来打了声招呼，随口问为什么要买这么多红福袋。
姜岩睿峰上的弟子可不多，算是石海程这些亲传弟子也才十一个。
等知道这些红福袋不仅可以送自家弟子，还可以给那些前来跑腿传话的弟子时，符永鑫又感慨一声自己太傻，居然犯了这么简单的逻辑错误。
别说符永鑫，就连一直待在墨书霖身边的白玉茗都没想到这玩意还能当红包用。
这确实比送灵石有心意多了。尤其在新年这种时候，别人都送灵石，而姜岩睿特意送出一份红福袋，辛辛苦苦爬了半座山的跑腿弟子看到会多暖心。
而墨书霖的商业天赋远不止这样。
低级物品售卖光之后，摊位还剩下的年画、春联、清心咒文卷轴这些价格较高，很难卖得动的物品。
白玉茗知道这些东西不好脱手，没想过非要卖出去。
剩下的三样东西里，只有清心咒文卷轴的材料费是昂贵的，其他两样几乎属于无本净赚。而清心咒文卷轴的这点材料费在墨书霖卖出的那张天价年画面前，不值一提。
白玉茗已经存了亏掉这笔材料钱的心思。
眼见墨书霖收拾东西，白玉茗也把椅子和书收起来，准备和小徒弟快快乐乐回月雪峰。
却听见墨书霖道：“师尊，您等我一下。”
说着，便在白玉茗的视线里，去了其他摊位。
白玉茗还以为墨书霖想买点什么奖励一下自己。随即他就看到，墨书霖以分成合作的形式，将剩下的三样东西分别寄卖在三个摊主那里。其中一个摊主便是弓烁。
为了促销，墨书霖还分别给三位摊主出了售卖主意，争取早点收到灵石。
墨书霖虽没收钱，但和那三位摊主签了道约，留了彼此的名字和气息。摊主不至于为了几百枚上品灵石放弃两极门弟子这个更赚钱的身份。
白玉茗第一次意识到墨书霖的天才。
他想到了五个字：多智而近妖。
究竟得多聪明，一个十岁的孩子才能仿佛什么都会？
等把售卖的东西都清出储物袋，墨书霖回到白玉茗身边，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乖巧道：“师尊，我好了。”
看到小小的孩子眼里都是忐忑和不安，紧张地互捏着自己那嫩.嫩白白的小手，白玉茗的心顿时就软了下来。
只是一个想在自己面前表现得优秀的孩子而已。
富裕家庭多纨绔，贫寒之子早当家。
没了家族的庇护，又惹上笑面白头那样的魔修，墨书霖每天承受着多大的悲伤和恐惧。
不想离开月雪峰，担心他将徒弟视为拖累，努力帮他把日子过得更好，展现自己的用处，这难道不是所有内心没有安全感的孩子都会做的事吗？
“我们回家吧。”白玉茗牵住墨书霖的手，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嗯。回家。”墨书霖很喜欢回家两个字。
哪怕如今他们住的只是一个黄泥洞，却也是墨书霖最珍贵的避风港。
他一定会保护好这份珍贵，并让白玉茗过上更好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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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我给你撸撸
两人回了月雪峰。
墨书霖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将今天所赚的灵石拿出来，给白玉茗过目一遍。
但他没有轻易就把灵石上交给白玉茗。
白玉茗这人实在太乱花钱。
尤其是用清心咒文卷轴换一本蹄子印的事。在白玉茗没有给出让他满意的理由前，他绝对不会把这些买房的灵石给白玉茗管。
就算白玉茗给出了恰当理由，墨书霖仍不会轻易地上交灵石。
至少要把买房的那部分压下来，再留一点日常用品额消费，将所有必要消耗都清算干净，还要在稍稍存点钱以后，才把有剩余的部分给白玉茗乱花。
在墨书霖眼里，那本蹄子印是弓烁认定的仓底货，又没有特殊的用途，完全可以把价格压低三分之二。哪怕稍稍赔上一些，弓烁也肯定希望把仓底货换成流动资金，从而有更多的灵石入手那些能在新年后提价销售的商品。
不管白玉茗是不是淘到了好东西，墨书霖都觉得白玉茗这人实在太不会持家。
该花的钱他不拦着，但不该花的钱当真不该这般大手大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