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翎阳的神魂归位,却白翎阳睡的不安稳,嘴上不断念着玉泽渊的名字,黑直的睫毛抖动着,透露着内心的不安。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翎阳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是在万里之外的皇城中。
帷幔翻飞,在风的吹拂下更添几分朦胧,旁侧有水流划过的声音,赫然就是末阳宫内。
他迷茫了一瞬,伸手摸到自己的腰间想要触及那块能给她安心的玉佩却在下一秒发现,竟然是空荡荡的一无所有。
玉佩不见了?!那在里面的玉泽渊神魂又在哪里去了?!
他惊慌失措地坐起来,浑身却跟抽掉了骨头一般地没有力气,直接软倒在了床榻上。
一人听见了声音快步从外床边走来,“翎阳!”
来人脚步沉稳却也难掩激动。
白翎阳抬起头来,看见来人眼中满满都是不可置信。
那声音是他再熟悉不了的温润沉稳,泽渊穿着一身浅黄色的对襟长袍,墨发束起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眉目舒朗青翠如松山,芝兰玉挺拔出尘。
见白翎阳满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泽渊浅笑,坐在了床侧拉住了白翎阳冰冷的手,尽力暖着,“怎么这副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我生厌了。”
玉泽渊炽热的体温顺着和白翎阳相握着的手传到了白翎阳的心脏处,热热暖暖地温润着他的心脏。
才苏醒变得浅淡的唇嗫嚅了一番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你,我醒来你就说这个?”
“我恨不得天天看着你,不要让你再被别人欺负了才好。”
白翎阳撇撇嘴,声音带着一丝喑哑,想到黄宿仙操纵玉泽渊身体的事情就气不打一处来。
低头吻了吻难得有点小脾气的爱人双手,玉泽渊眼中满满都是珍重。
“好,你要看着我你就千万不要离开,不论是多少年,多少日子度过,都不能离开我的视野,要牢牢地看着我。”
话虽然半开玩笑说着,但玉泽渊眼中却满满都是认真,甚至还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白翎阳盯着对面男人的眼睛,抱紧了他的腰身,说:“你这回真的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再也找不到你了……下次不许吓我,再吓我,我就……”
“你就什么?”
想了想,白翎阳哼了声:“我就不看你了。”
泽渊呼吸停了一瞬,伸手捉住白翎阳的手腕:“你说什么?”
看男人的眼睛深沉了不少,白翎阳又说:“就不看你了!”
他是在开玩笑,却不想男人皱起眉头,语气都寒下去不少:“你敢!你说过和我生生世世在一起不分开的,你怎么能——”
“好了我就是开玩笑嘛。”白翎阳先是怔了怔,又宽慰道,“别在意啦,我们这不是在一起吗?”
“玩笑不可如此。”
泽渊语气缓和了很多,眉头紧紧蹙着,双臂把人紧紧地箍在怀里。
白翎阳不知这人是怎么了,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有点吓人。
但他想了想还是闭了嘴,毕竟两人刚刚度过了一劫,幸亏没有像前世一样刚打完Boss就惨死,这回他们两个是不是能够相守下去?
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气氛无人可以打扰,两颗炽热的心交缠在一起,里面都是对彼此的爱恋。
许久,却没想到泽渊低沉地开口:“你要是敢离开我,敢离开我……我就把你绑起来困住,放在谁也不知道的地方,你怎么也别想离开我。”
他声音很微小,白翎阳没太听清楚,只是听到了几句什么‘放在谁也不知道的地方’。
白翎阳心大,不觉有异,还敢开玩笑:“这么厉害?”
“嗯。”泽渊抓紧了白翎阳的头发,声音寒如冰窖,又突然放缓了声音,笑了声,“反正我又不是没这样做过——你不要再这样说了阳阳,听话。”
说完,泽渊按着白翎阳的脖子,强硬地吻了上去。
白翎阳被吻得七荤八素,这泽渊真是个专门治他的人!
别看他白翎阳平日里风风光光见谁都敢怼,可是一遇到情|爱之事,就根本毫无自己掌控的可能!
“别,别亲了,好了,够了……”
“亲你还能够?”泽渊含着白翎阳,低哑着说着跨越时空的情话,“这就受不了了?还有更厉害的等着你呢……”
第67章 求欢
看白翎阳被亲乖了, 泽渊才慢慢地将事情始末娓娓道来。
“你昏迷了足足一个月,我带着你回到了皇城, 蓬莱岛弟子一行人已经回去复命, 如今于阳国内外的骚乱势力已经被我平叛, 你无需担心了……”泽
渊松开他后, 抱着白翎阳, 慢慢向他讲述这一个月内发生的各种事情。
此刻对白翎阳来说弥足珍贵, 没有私权争斗, 没有勾心斗角,也没有那些天灾人祸, 只有两人慢慢地说着话,温馨且美好。
末阳宫内的白松木熏香满满荡漾出一圈清雅的香味,却悄然也带来了屋外的一缕风。
正值夏天,本来应该是万物蓬勃的季节, 这缕风却无端地令人觉得寒冷刺骨。
“咳咳——咳——”
到唇边的咳意止不住,泽渊无奈只能轻声咳嗽两声,极力压抑的声音到底还是传到了白翎阳耳边。
白翎阳才刚刚放松下来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慌张,“泽渊, 你怎么了?!”
他没有忘记泽渊当初是被黄宿仙变化的蛇咬伤后才神魂分离的,要是出问题必定十分危险。
他急忙推开玉泽渊,却见这人正拿着一方白帕子从嘴角擦过, 面上满满都是轻松写意,“只不过有些发痒而已,无需担心。”
这人对着他从来都没有事情, 白翎阳生气了,当即就抢过那方白帕,仔细查看起来。
果不其然,上面有着一丝血迹,那鲜红的血迹入了他的眼中后如同烧红的烙铁一般的醒目。
“血?!这是有些发痒吗?泽渊,你给我如实说出来!”
白翎阳急急问着,泽渊却只朝他笑笑,而手臂却悄然往后缩。
三个世界的默契早就让白翎阳知道这人到底有一些什么小动作,当下就把那只手臂拉过来,把长袖往上一拉。
两个如同被蚊虫叮咬过的小点就出现在白翎阳的眼前。
但这两点旁边却是青紫的血脉贲张,强大的魔气从中隐约透露出来。
白翎阳震惊地无以复加。
黄宿仙和蛇怪导致的伤口并未痊愈吗?
一双温暖的大手罩住了他的眼睛,泽渊轻声在他耳边说道:“别看。”
话虽如此,那喷洒在脖颈处熟悉的温热气息此刻却带着鲜血的腥甜味,根本无法让人忽略。
察觉到手心白翎阳软软的睫毛扇动着,像两把质地极好的小刷子一般蹭的他手心发痒,泽渊顿了顿拿开了手。
“这是蛇毒。”白翎阳直截了当地指出。
泽渊没说话,白翎阳又一次开口:“这是蛇毒对吗?”
只要是他问的东西,泽渊从来不会骗他。
“……是,黄宿仙变幻的那只小青蛇有着妖神之力,力量附着在他身上咬了我一口,就算我后面重塑了身体也驱赶不掉这蛇毒。”
说到这,泽渊停了下来。
白翎阳的身体开始发寒,止不住地颤抖,颤抖的越来越激烈。
他最终还是忍不住掐紧了泽渊的手臂,道:“之后呢?这蛇毒之后呢!?”
泽渊长叹一口气,低沉地开口:“或许命不久矣。”
泽渊说的轻描淡写,白翎阳的意识却瞬间空白。
命不久矣?命不久矣是什么意思?
是没多久可活……是这个意思吗?
是那个意思吗?
“我不许!”白翎阳瞳孔都变红了,“我们一起走过了那么多地方,这几百年来我心心念念都是你,你终于回来了,我们终于能够在一起了,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他粗喘了几口气,一把抓过身旁的扇子丢在半空中,大喊道:“扇子,你也想想办法哎!你不是仙物吗,跟着我能穿来穿去你难道不知道解决这件事情的方法吗?!”
天森沉默着,并未出声。
白翎阳见此路不通,恨恨地瞪着泽渊手臂上的伤口。
他怒道:“如果你死了,如果你死了我立马自杀殉葬!”
他单手紧紧窝着玉泽渊的那个伤口,明亮的桃花眼发红,要把这一切都死死记在脑中。
这番话胜过任何热烈的情话,泽渊哑了声音说不出话来。
说完,白翎阳突然想到了什么,面露喜色立马划开自己的掌心。
泽渊神色变幻刚想开口阻拦就被面容严肃的白翎阳赌了回来,“你敢说一句试试!今日我必做不可,不许你先走一步!”
一说完这话后,白翎阳占着掌心的鲜血紧紧握住了玉泽渊的手,十指相扣。
鲜血顺着两人的手心满满流出,紧紧盯着玉泽渊的双眼,白翎阳一字一句地念道,“同生共死,生死契阔,只为今生!”
这是鲛人一族的禁术,能够发动的人不过寥寥无几。
它能够让施术者和被施术者共享生命,同享伤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毒素很快就顺着鲜血分裂了一半进入了白翎阳的体内,他猛然吐出一口血来,唇色和皮肤越发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