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统？”顾楚试探性地开口，按理说就算系统没在他脑子里也应该能跟他说话，可现在却半点没有回音。
等了好一会儿他才等到系统奶声奶气地一声“哼”，确认系统还在身边只是不想理他，顾楚瞬间就放心了，他也不打算回应系统，抬头看向训练场中心的对战台。
训练中心的训练房很少有开放的，这主要是因为各个学校的教学方法不同，针对的人群也不同。
就拿首都军校举例，首都军校身为“TOP1”不论是教师还是学生的身体素质都是一顶一的强，训练强度当然要比普通军校大很多，如果有其他学校的学生或者老师想要借鉴TOP1的训练，最大的可能是训练过度受伤进医院。基于此，各个学院都默认训练房关闭。
一般对外开放的训练房都是各个军团的军官来舒展筋骨的。
顾楚进的这个房间显而易见也是一个军官开的房……主要是学生整不起这么奢华的虚拟机甲。
S系列的机甲是所有机甲中最贵也是性能最突出的，这类机甲的限制也很明显，非S级以上的精神力无法接入、非S级的体质无法承受机甲带来的巨大压迫力，同样的，机甲的单体爆发力可最大限度发挥驾驶者的实力。
S系列是顶级尖兵才能趋势的机甲。
整个联邦能使用这个系列的机甲不超过三十人。
而现在，对战台上是两台S级机甲正在对打。
两台规格颜色相同的机甲你来我往差点把顾楚绕晕了，五分钟后他才勉强靠着辨认机甲的攻击方式将二人分清。
机甲A的攻击方式很老练，但是动作经常会有些迟缓，机甲B的驾驶者攻击要更凶一点，他对机甲似乎非常了解，经常可以预判出A的攻击方式和逃跑路线，然后对此预先攻击。
在顾楚看的入迷时，身边忽然传来一个慈祥的女声：“你好？介意我坐在这儿吗？”
顾楚不太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礼貌地站起来，“您请坐，不用这么客气的，观众席本来就是公共场合。”
这位女士开了匿名装置，容貌被一团灰雾遮住了，顾楚看不清她的脸，却能从声音和她的穿衣风格，分析出她的年纪应该不小了，总之客气点没问题。
他其实也想开匿名器的，奈何囊中羞涩积分不足……
“你是新生？看着年纪不大，是……Beta？”不知名的女士拢了拢身上的披肩，含笑问。
“嗯，对的。”顾楚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
太有眼光了，一眼就看出来他是Beta！
女士像是看出了他的拘谨没继续问下去，反而指着对战台，缓缓说道：“台上一个是我先生，一个是我的学生。我先生年轻的时候受了伤，无法继续参加高强度的战斗就从部队退役了。”
旁边的女士声调软糯，即便看不见脸也能感受到她温柔含笑的视线，像是拿着拨浪鼓哄着还不懂事儿的小辈。
顾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无厘头的联想，他说：“您先生是荣退、是联邦的英雄。”
即便联邦的装备已经是最先进精良的了，却也没办法保证每一位士兵的安全，战场是最无情的地方，稍有差池就会落入虫族的陷阱中。
虫族不在乎低等虫族，让大批大批的虫族出来送死。
联邦却不会这么做，因为任何一名士兵都是联邦最宝贵的财富。
在虫族悍不畏死的进攻下，自然会导致各军团的伤亡率支线上升。和虫族对战的战场上，没有人能保证自己安全的，强大如穆饶如秦墨渊这般的顶级Alpha，不也因为虫族落到了重伤的地步。
这些因伤退役的士兵都是荣退，他们为联邦做出了杰出的贡献，每一个都是值得尊敬的英雄。
“那是当然的。”
从女士娇嗔的音调里里顾楚莫名听出了一股“算你小子识货”的炫耀感。明明他今天晚上郁闷的连饭都没吃，现在却忽然感觉有点撑。
对战台上的两台机甲退到两边，被顾楚命名为机甲A的机甲忽然朝机甲B摆了摆手，机甲B则状似无奈地耸了耸肩膀，他意识到这是对战结束了，急忙说：“那个……，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先离开了。”
毕竟听了女士的介绍，不客套两句就直接下线也不大礼貌。
“等会儿。”不知名的女士缓缓站起，拢了拢披肩，“你叫我温奶奶就行。”
顾楚：“……”
奶奶？
您也太客气了。
“等我先生见过你再走，我看你面善，他肯定喜欢你。”温奶奶意味深长地说。
他觉得现在的情况不大对劲，又扫了眼台上的机甲，眼皮忽然一跳。
S系列的机甲整个联邦只有三十个人左右能驾驶，这里自然是包括了退役的军官们。而能驾驶S系列机甲的军官，老婆还是姓温的，好像就那么一个。
“这，不太好吧。”顾楚干笑一声，作势就要下线。
“小孩儿，你在诗兰星基地吧，你穆爷爷这次就是来找你的，你能躲哪儿去？”温奶奶摘下匿名器，露出了一张全星际人民都熟悉的脸。
她的名字叫温柔，性子其实一点都不温柔，反而有些古怪。此刻温奶奶冷笑一声，漫不经心地扫了眼顾楚，眼神的杀伤力非常强大，顾楚立刻乖乖坐好。
刚刚那些温柔的语气原来只是骗我入局的算计！奶奶您的心也太脏了！
……不怪裴温然是您的得意门生！
顾楚在心中流下宽面条泪。
错付了！
穆饶来观众席接老婆下线，却发现观众席上还坐着一个人。
他是重度脸盲，除了老婆谁的脸都记不住，但认不清脸不代表认不出人，穆元帅一直觉得会认骨头就行了。
每个人的骨骼都是不一样，比例、分布、流畅度……只要过了他的眼睛，就没有他分不清的骨头！
穆饶盯着顾楚看了两秒，后者条件反射地扭曲了身体，他还抱着不切实际的想法，比如……妄图让自己的骨骼变形。
可顾楚身体的骨骼穆饶画了数千遍遍，甚至每一年都会按照裴温然设计的程序重新模拟顾楚长大后骨骼的模样，生怕小孙子站在他面前他也认不出来。
他眼神越来越亮，惊呼：“乖孙孙！太巧了啊！来看爷爷打架啊！”
顾楚抽噎一声：“……”
巧，太巧了。
作者有话要说：
顾楚：QAQ
第85章
后悔, 现在就是很后悔。
为什么要想不开来上网？乖乖待在屋里和系统睡觉不好吗？
穆饶没给乖孙胡思乱想的时间，急忙上前拍了拍乖孙的脑袋，“长高了, 长大了，就是骨头还是那么好看哈, 爷爷一眼就认出来了。我听六军团的帮人说你下海玩儿了好几天, 本来想让你歇一宿的。不过你还挺好学的。”
大晚上还来学习机甲技术！
真不愧是我的乖孙！
“你要是没睡的话那爷爷一会儿就过去找你了，门开开哈。”穆爷爷说着说着忽然沉下脸, “这回我看你这熊孩子溜哪儿去。”
顾楚抽噎一声, “我不熊。”
系统抱着光脑玩得正开心呢就看见宝贝宿主睁开了眼睛, 它哼了一声转过身体，等着宝贝宿主来哄它，可等了半天也不见宿主有什么表示。
它用余光偷偷瞥了一眼顾楚, 发现宝贝宿主的双眼毫无焦距地看着虚空，神情漠然，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
“怎么了怎么了？”它飞到顾楚面前, 心疼地捧起宝贝宿主的脸，“有什么不开心的跟我说说, 让系统开心开心。”
顾楚眼皮一抽, 系统才是真的熊！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他忍着怒气问。
系统托住下巴思考了两秒, 果断说：“坏消息！”
如此坚定的语气着实将顾楚惊到了，难道连系统都能直面惨悲痛的人生了？没等他对系统肃然起敬，精灵造型的系统忽然冷笑一声，“如果先听好消息, 甭管好消息有多好也会因为接下来坏消息大打折扣。可先听坏消息就不一样了，甭管多坏的消息, 都会因为好消息有那么些安慰！”
系统觉得此刻的自己特别帅气，简直是系统届的逻辑鬼才、堪比成功学大师的思维、无与伦比的优秀！
顾楚有一瞬间居然觉得系统说的很有道理，逻辑缜密思维清晰，完全无法反驳。
“我刚才见到穆爷爷了，半个小时后他会来找我。”他慢吞吞地说。
系统长大嘴巴，瞳孔地震，小小的身体抖动，触角吓得都掉了一根。软乎乎的触角掉在顾楚身上，发出了“吧唧”的声音。
顾楚捏起触角，语气惊奇：“这玩意是假的？”
“好、好消息呢？”系统眼神幽怨，绿色的眼珠被一层水雾覆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要哭不哭的特别惹人怜爱。
“好消息是，穆爷爷可能……”顾楚皱眉，底气明显有些不足，“没觉得我有什么问题？”
系统飞到宿主的手心，迅速抢过自己的触角，它将触角重新安在脑门上，臭美地摸了摸，小奶音透着些许幽怨：“宿主这是再骗自己还是在骗我，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