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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苏衍愣了下：“那不关他的事！”
秦暖摇摇头：“我听说费辰本来是打算比赛那天起个大早坐公交车去会场的, 是小梁前一天晚上跟他说要开车送他，当天为了近还特意挑了条小路，半当中下了大雨……反正从那天之后, 他就再也不碰车了。”
这段倒不是秦暖编的。这么多年, 除了之前得知苏衍的真实身份, 知道他落在孙正伟手里时, 肖烨梁理智尽失碰过一次车外，别说赛车跑车，就连普通的都没碰过一下。
其实也不是没碰过, 只是开不起来。每次握到方向盘, 他总会想到自己没有保护好那个他心爱的人。愧疚有, 但更多的却是撕心裂肺的疼。
“……真得和他没关系。”
“赛车一直是小梁的梦想, 当年已经有知名的车队来找他，他本来也打算去了，不过那件事后他就拒绝了, 还从他爸手里抢来了公司。”
苏衍惊讶：“抢？”
“我和他爸一开始也不知道，其实他从高中的时候就私底下和人做些生意了, 到了大学的时候已经有模有样, 他爸爸送给他的钱他一分都没动过，他有那个天赋和本事, 不过他赚钱只是为了他的爱好和梦想。”
秦暖眼里闪过一丝无奈：“你也看到他那个性格了, 他对管企业压根没什么兴趣, 也不耐烦应酬。但他跟我说那都不重要。”
“他觉得车祸是他的责任，但他一直不相信费辰那孩子会那么没了, 他说他记得出事故的时候，自己明明打了方向盘，那卡车即便要冲也都是朝着他来, 到最后死的人怎么也不会是那孩子。”
苏衍的眼眶莫名有点胀。
原来那时候肖烨梁狂打方向盘并不是情急之下胡来，是真得为了护着他，甚至不惜用自己的身体去承受。
只可惜谁都没想到，在肖烨梁昏过去之后，又发生了那种不科学的事。
“他怀疑那孩子的死有蹊跷，所以他从他爸手里抢来了肖氏。希望借助肖氏董事长的影响力查出一个答案。”秦暖叹了口气，“正好他大哥那时候空难过世了。他们父子关在办公室里一个晚上，最后他爸把公司的继承权给他了。”
苏衍暗暗握紧双拳。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才是肖烨梁继承肖氏的真正原因。
不是转了性，也不是为了钱，而是因为他。因为对他的愧疚。
联想到三个月前他在墓地碰见肖烨梁的场景，苏衍觉得一切都可以联系起来了。
“可惜最后查出来还是意外。”秦暖观察着苏衍的表情，继续道，“虽然听说以前在学校小梁和那孩子是死对头，但其实他和他爸一样，就是嘴上不饶人，心里很多事都跟明镜似的。他跟我说过，很看好那孩子的才华，希望那孩子能拿奖，他说就算是世界性的比赛，也不可能有人能赢过他。”
这是肖烨梁的原话，不过秦暖只挑了一点来说。
剩下的什么您不知道他在我面前多可爱，这辈子就要他，迟早把人搞回来给您当儿媳这种话都不大方便说。
苏衍想起自己要去赛场的前一天晚上，肖烨梁强行要睡到自己寝室来，说要送他去比赛。
当时他还觉得肖烨梁突然那么好心，该不会是想拣重要的日子整他吧。
直到第二天，向来睡到日上三竿的肖烨梁起得比他还早，真得开出他那款全球限量版跑车在寝室楼下等他。
当时肖烨梁说，开你去是想让你多睡会儿，没想整你，就这比赛是国际大赛，你又是代表咱们学校的，输了我也没面子。
苏衍这才打消了疑虑，还跟肖烨梁道了谢。
“用不着谢，回头答应我件事就行了。”
“什么？”
“等你决赛拿了冠军再说。”
这一个再说就是整整五年。直到今天苏衍都不知道肖烨梁要自己答应他什么事。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秦暖屋前。
秦暖的语气依旧沉重：“当年他受了重伤，是我陪在他床边。我亲眼看着他想拔掉身上所有的输液管，像疯了一样要往病房外面冲，要不是后来好几个人医生护士一起进来帮忙拦着……费辰去世的那天是个雨天，我听横叔说，后来每年但凡给那孩子扫墓，只要碰到雨天，他从来不撑伞，一站就是一整天。这两年还算好，有一年他身体才好，差点淋出了肺炎。”
字字句句都仿佛在往苏衍心里扎刺。就连秦暖开了房门他都没有察觉，还傻傻地站在原地发呆。
……什么啊，这都是什么事。为什么要因为他做到这种地步。本来车祸这事就怪不到他头上啊。
按照那老流氓的性子，就算要愧疚要难过，不是应该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吗。至于做那么大的……牺牲吗。
自己从头到尾还都一无所知。
这都是什么事啊。
苏衍垂着眼，身体有点抖。
秦暖看在眼里有点心疼。要不是为了帮肖烨林搞定人，她也不舍得把这些事揭出来看苏衍难过。
苏衍微微抬头，秦暖立马换了一副表情，拢拢头发笑道：“哎哟，一不小心说了那么多，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觉得和你特别投缘。可以叫你小衍吗？”
苏衍即使心里波澜起伏，脸上的笑容还是无懈可击：“您喜欢就好。”
秦暖把苏暖带进房间，把衣服拿给苏衍看。
破的地方有点大，但是不难修补。如果苏衍还有些心思，就会发现这裙子坏得蹊跷。
可惜他现在所有的心神都被秦暖先前的那几番话带过去了。
最后，手指还不小心被针重重扎了下。
秦暖正好打完电话，苏衍把受伤的手藏下去：“阿姨您看这样行吗？”
秦暖接过衣服一看，满意地点点头：“辛苦你了。”
苏衍笑道：“您满意就好。”
“对了，今天晚饭就我们两个人吃了。”秦暖道，“刚小梁打电话来，说他爸让他去陪方婷吃晚饭。”
原本苏衍根本不在意这些，但想到白天肖烨梁说的，苏衍又忍不住多嘴一句：“听肖总说，肖先生想让他和方小姐订婚？”
“是啊。”秦暖煞有其事，“这不这段时间打算让他们联络联络感情嘛，小梁和方婷这几天应该会住在这儿。等会儿吃完饭，我让我司机送你回去吧。”
这话从秦暖嘴里说出来，总不可能是弧人了。苏衍又急了：“可肖总说过，他有喜欢的人了。”
“那又怎么样。”秦暖状似无奈，“他现在虽然是肖氏的董事长，但他爸暗地里还掌控着一些权力。他要是真能把那个喜欢的人带回来，有理有据也就算了，现在这样他爸只会觉得他是在存心闹腾，自然不可能由着他的性子胡来。”
原来老流氓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如果当初……如果当初不是因为对他的愧疚接手了肖氏，肖烨梁今天也不用受这样的胁迫。
“也是苦了他了。”秦暖叹了口气，“本来是最自由的，但他既然走进了这个笼子里，就没办法了。”
这句话又狠狠地往苏衍心上扎了一刀，他问：“那……如果带回来了呢？”
“带回来了那当然好啊。”秦暖笑笑，“只要是真心喜欢，我会劝着他爸让他别硬逼，我的话他爸多多少少能听进去。但现在这样……我想帮也师出无名啊。”
苏衍眼睑微垂。
秦暖见差不多了，笑道：“你先到庭院门口等我吧，我把衣服收了就过去。”
苏衍应了声，走到庭院外时，发现天已经快黑了，正好碰见肖烨梁和方婷路过。
方婷又换了一件连衣裙，领口更低些，苏衍匆匆看了眼，给裙子下了个评价：露得更多了。
方婷小步走在肖烨梁身边，试图去挽他的胳膊，被肖烨梁不动声色地避开。
如果是以前，遇到这种往上贴的，肖烨梁无论男女都会不留情面地说一句：走远点。
像现在这样，心里不知道压了多少不耐和火气。
肖烨梁看见苏衍，走过来道：“阿姨跟你说了吧，晚上不能一块儿吃饭了，你是在这儿住一晚还是我之后让老王送你下山？”
方婷在旁边偷偷打量苏衍。
苏衍：“不用了，阿姨说她会让车子带我回去的。”
肖烨梁点点头，正好手机响起，他到一边去接电话，方婷打量苏衍的眼光也变得明目张胆起来。
苏衍朝她笑笑，正要打招呼，方婷一改在肖烨梁面前娇羞乖顺的样子，冷哼道：“我和肖哥哥很快就要订婚了，你趁早死心吧，以后别像个狐狸精一样在他面前乱晃了。”
她在国外念书的时候也没少关注肖烨梁的动态，对于苏衍纠缠她心上人的事，方婷也有所耳闻。
后来听说苏衍改变了，但她并不相信，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
一上来就这么狗血女配的操作吗？
虽然原住纠缠过肖烨梁，但他早就改邪归正多时了啊。
苏衍本来觉得方婷长得还不错，有几分天然好感，这下全都没了。
“不出现可有点难度。”苏衍微笑，“我还得给肖总挣钱呢，除非方小姐让他把我开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