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昏君后我和反派将军he了 完结+番外 (羽蛇)
“你们有什么……”他话问到一半,忽然脑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你们知道了!”
秦槐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又在樊盛玉嫌弃的目光中转过身,努力地把笑声吞回去。
“皇上聪慧,”樊盛玉还没忘夸一句:“云祺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他出发前对我们说,你可能也已经猜到,如果向我们问起来,让我们不要对你有所隐瞒。”
萧方很痛苦,原本应该是他向这些人隐藏身份的,结果现在搞得他好像白日做贼,不过樊盛玉这样一说,他想起来了。
在陈家村的时候,季云祺曾在夜里造访樊盛玉,两人还起了争执。
他就说呢,感觉樊盛玉也还挺好请出山,虽然人看起来冷冰冰的,但对于自己这么个考试不合格的学生,居然也肯回来任劳任怨。
敢情是把自己卖了换来的啊。
秦槐就更不用提了,人精不说,就看这两人的关系,也藏不住什么秘密。
他捂着脸问:“除了你们俩,还有谁知道?”
“没有别人,不过我想……老师也许只是没有说而已……”樊盛玉把秦槐扯回来:“有什么好笑的,再笑今晚没有饭吃。”
秦槐立刻止住了笑,听话地变脸一样严肃起来,但萧方怎么看怎么觉得——还不如继续笑呢。
“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萧方,”萧方知道这问的是本名,又解释:“我原来就叫萧方。”
“原来如此,”秦槐像是想起什么,又恍然大悟地重复一遍:“原来如此。”
“怎么?”
“公子知道云祺曾经病过一场吗?”
萧方点头,他不光知道,还知道季云祺生病的时候魂儿飞去哪儿了——就住在他上铺。
“他一动不动躺了四天,到第四天醒过来的时候,我和玉哥正好过去探视,他像没了魂似的,爬起来就喊了一声萧方。”
樊盛玉接口:“把秦槐吓得半死,差点把云祺捂得憋死,那个时候,他叫的是你的名字,是吗?”
“是……是吧。”
说不感动是假的,萧方又想起季云祺跟他说过很多次的话——喜欢的一直是你,那些少年时见不得光的青涩爱恋,只有在另一个身份的遮遮掩掩下,才敢说出口。
一念及此,他忽然有一点思路,似乎能理解季云祺为什么一直不肯戳破自己的身份,又想得不是很真切。
“他还有没有跟你们说我过……什么?”萧方小心问,怕知道了更愧疚,又怕不知道,辜负了一颗真心。
“他说之前的事都与你无关,还说你心思纯善,让我们不要为难你。”樊盛玉转过脸去,哼了一声:“堂堂怀化将军,变得这么婆婆妈妈。”
“这不是好事吗?”秦槐像是不知道他是在说反话,笑呵呵答:“以前云祺出征,咱们总怕他一个不乐意,死在外面不回来了,现在看来,他恐怕爬也要爬回来。”
“秦槐!”萧方忙呵斥一声,现在这样一点不吉利的话也不敢听。
“好的好的,我不说。”秦槐立刻举手投降:“季将军一往无前,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别闹,说正经事,”樊盛玉把他推去一边,向萧方拱手:“皇上。”
一切都说开后,这一声称呼便不同于常,即便萧方不是那个自幼养尊处优的小皇上,也被他们认可。
萧方一愣之下,很快一整衣襟:“樊尚书,秦槐。”
两人正色肃立:“皇上。”
“传令云枫和邢阳仔细巡城,防止有人趁机作乱。秦槐,粮草和将士冬装尽早筹备,务必不能让他们受冻挨饿。”
“樊尚书,请核查少阳关周边镇府委任官员,如有渎职过往,请尽快更替。”
“还有,还有,原三营处负责看守稻田的人要及时报告那边的情况,最少两天一次。”
“我们一定能等到云祺凯旋归来!”
这是萧方过来之后,第一次这样毫不忐忑地发号施令,没有想象的得意,反倒许多感慨。
见面前两人躬身领命,他又还礼:“拜托了。”
方才是为公,如今是为私。
无论如何,他们都要守好后方。
无论如何,都要等到季云祺胜利归来的一天。
第80章 干旱
“云祺, 见信如面。”
写完这几个字,萧方便叼着笔杆出神了很久,有一肚子的话, 却不知道该挑哪一句来说。
距离季云祺离京已经有两个多月, 北边的战事早已拉开帷幕,连战报已经开始陆续送回京里, 都是令人心安的喜报。
季云祺果然不负众望, 可越是这样,萧方总是会想起秦槐说的——他如果不赢的话,就只有战死沙场一条路。
每赢一场,他心中的弦便更绷紧一分。
而他们之间,除了最开始的“等我回来”和“等你回来”,再没有更多的表达。
只有在每次战报的最后, 都会有旁人看不懂的两个字,写着“平安”。
萧方知道,这是那个人怕他担心,在向他报平安呢。
这让他每次都心如刀割, 觉得自己仿佛演了一出狗血剧, 偏偏赶在两人之间出了矛盾误会的时候, 季云祺离开, 去了遥不可及的远方。
打着一场只能赢不能输的仗。
他只能把那两个字裁下来,放在贴身的香包里,才能每日勉强自己睡着。
但这仍然不能减少他片刻的焦虑。
天气一天冷过一天,冬日里打仗, 除了拼命,剩下烧的就是银两物资。
萧方来了这么一年多,虽然比起从前是没有那么奢侈, 可光是修桥铺路、重耕圈地就需要花掉不少钱。
他没有料到这么快就会有战事在眼前。
好在兵部始终都在严阵以待,从前太后和小皇帝在的时候,都能拼命抠出军饷来维持住三大营,到了萧方这里,更算是准备充分。
而且打仗的事不可能瞒得住百姓,没有人愿意看见夑州之败重演,不少有余力的家里赶制了冬衣,趁夜放在京兆府衙门口。
效仿着衣服粮食的人多了,太后便拉了烈红营的姑娘们出来,在京中设了不少收购点,用的都是太后和太妃们的体己钱。
可还是会有很多人,在晚上放下包裹好的衣服,默默离开。
太后让人把衣服拾掇好拿给萧方看时,两个人的眼睛都有些红红的。
还有人悄悄在离宫门最近的街边立了小神龛,香火旺盛,谁都知道那是在祈祷什么。
——在祈祷宫中的那位当真像那天说的那样果断英明,不要再发出夑州那样的紧急召回。
宵禁之后,萧方让人开了宫门,趁着没人的时候,也去烧了两炷香。
那夜明月高悬,晚风清冷,他双手合十——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异地恋令人牵肠挂肚,更何况他甚至不知道季云祺身在哪里,吃得好不好,睡得如何。
有时看到秦槐和樊盛玉在一起的样子,他都会稍稍走神,想着几个月前的引鬼夜,他们还在一起嬉笑游玩。
那个时候,季云祺把牵着自己的铁链递到他手里,温声软语,笑如春风,对他说
——你抓到我了。
——如果丢了,你就在原地等我,我一定会找到你。
萧方放下笔,将面前只写了几个字的信笺团起来。
现在不是他伤春悲秋的时候,接下来最重要的,便是京郊的千亩良田了。
这大半年来,从基肥到粒肥,他耗了无数个CD,让老爹帮忙一路追肥,总算是没有辜负这一番心血。
再有一个多月,就是丰收的时节。
京里有这几个可靠踏实的人帮他看着,他就带着季云枫抽空跑一趟京郊,眼看着沉甸甸的穗子把稻杆越压越低,那些淤积在心头的烦闷便被一扫而空。
改天应该让老爹给弄个便宜相机过来,他想把所有值得留念的东西都拍下来,等季云祺回来的时候,可以得意地去邀功
——你看,我也很把事做得很好。
萧方笑了一下,推开信笺,从旁边取了折子来看,这些都是秦槐看过还需要他再核的,相当于给他划考试重点了。
翻开第一本,就不是很令人愉快的事,镇戎城一带自入夏来就一直干旱。
他画了个圈,如今也没有人工降雨的能力,旱灾只能靠修建河道来解决,可如今钱都要全力支持边关打仗,河道只能暂缓,也许明年可以考虑开工。
第二个折子来自长公主,他这还是第一次收到这位胞姐的信,字体干净利落,俊秀中又蓄着力道。
萧方不由感慨,如果先皇不是那么顽固不化,让姐姐撑一撑,肯定不至于变成现在这种烂摊子。
长公主上禀的是西戎境内的动向,不是人,而是蝗虫。
萧方记得,季云祺之前就跟他讲过,去年西戎就遭了蝗灾,牧草不丰,需多多提防,却没想到接连的干旱下,今年蝗灾又起。
等等!干旱?
他突然反应过来,忙取过第一本折子,登时明白了,秦槐为什么会将这两个折子放在一起让他过目。
干旱能够使蝗虫大量繁殖,迅速生长,去年冬天又不是很冷,埋在土里的虫卵很容易过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