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昏君后我和反派将军he了 完结+番外 (羽蛇)
虽然小圆坑过他不少钱,但业务能力还算是信得过的,更何况萧方在老娘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拿到了猪耳朵,这样的话就妥了,先让他爹给送个游戏机过来。
以现在这收入,对于他来说,已经属于龙傲天级别了,一个PS4不在话下。
他发着呆,时不时傻笑一下,一旁的季云祺起初还只是用余光看他,渐渐地,忍不住将目光凝在他的脸上。
这个有些可爱的发呆神情,居然也有点似曾相似。
季云祺苦笑一下,觉得自己搞不好真的急出了失心疯。
两人在树下没坐多久,一墙之隔的院里响起了摇铜铃的声音。
喧哗声转眼间大了起来,有夹着书包的孩子从院门走了出来,一见到季云祺,连忙飞一样地向里面跑去。
“先生,那个哥哥来了!”
村子附近肯念书的孩子并不多,很快便散了个干净,在最后面,随着木门拉动的吱嘎响动,一个干净温和的声音在门里叫了一声:“云祺,不用劳烦你总过来看我。”
萧方有点吃惊。
他以为这个樊先生怎么也该是一把山羊胡的慈祥长者,可从里面出来的那人并不比季云祺大多少,柴门布衣不掩其华,虽语气温和,气韵清雅,却眉目含霜。
可是那双眼睛只看过来,便是满满的疏离,令人不敢亲近。
这让萧方忍不住想起高中戴着金丝眼镜的教数学的班主任,不用说话,只冷冷地一推眼镜,班里就跪倒一片。
碾压一切。
那人在迈出门槛时,也一眼看见了他,震惊之色一闪而过,也不再跟季云祺寒暄,一拂袍袖,转身进门。
第31章 樊盛玉
大门咣当一声被关上, 半点面子都没给。
萧方有点傻眼——这种数学老师抬眼跪的气场……叫温和谦逊不难说话?开玩笑呢?
季云祺却毫不意外,向他微微扬起下巴,示意他看向樊先生的身影消失的地方。
门没有从里面锁上。
居然没有当真把他们拒之门外, 萧方大喜过望, 正要追过去,却被人轻轻拦了一下。
季云祺情急之下伸手, 见萧方疑惑地回头, 又犹豫了片刻。
他对现在的皇上了解不多,只是接连几件事上,对方的大大咧咧中透着善良和温柔,令他无法不生出许多希望。
可眼下是皇上第一次真正接触朝臣,又偏偏是件樊盛玉这样的棘手刺头,哪怕之前皇上再怎么看起来改邪归正, 他也终归有些不放心。
对于樊先生归来,他和俞相都志在必得,朝中肃整缺不了这个人,所以他更怕皇上说错什么, 以至无功而返。
“皇上, ”迎着萧方不解的目光, 季云祺在心中轻叹一口气, 恳切请求:“如今朝中许多人尸位素餐,诸事推行困难。樊先生长于知人任用,朝廷需要樊先生肃整上下。”
他停了一下:“先生一腔热血,满怀抱负, 虽然看起来冷漠了些,实则忠肝丹心,但他毕竟屈居在这里四年有余, 若稍后有哪里冒犯皇上,还请皇上不要见怪。”
萧方明白了。
朝中乱糟糟这么久,鱼龙混杂是肯定的,做这些事要专人专项,樊盛玉既然之前是吏部尚书,以后踹人这事就轮不到他,有人代劳……
这节奏不对啊!
“不是说好给我找个太傅的吗?”他反应过来了,推行诸事,知人任用……之前谁也没跟他说过啊!似乎有种被人当枪使的感觉!
“太傅也当得,”见他果然不计较,季云祺抿了抿嘴,忍住笑:“吏部尚书也当得。”
樊盛玉没有避而不见,在正堂等着他们,只是不等萧方进门,他便掀了衣摆,叩拜在地。
“草民樊盛玉见过皇上。”
要不是旁边有季云祺看着,萧方差点也两腿一软,跟人夫妻对拜了。
要班主任给自己下跪,那岂不是挂科的前兆?
季云祺从他身边越过,抢先一步,扶住了樊盛玉:“先生。”
萧方也连忙骑驴就坡下:“先生,请起来说话。”
樊盛玉不多说什么,请萧方上座,季云祺帮他端了茶过来,他又亲手接过去,敬到了萧方手中。
“先生客气,先生请坐。”萧方连忙站起来,双手接茶。
他现在很慌啊!明明是过来三顾茅庐的,结果硬是演出了被班主任请到办公室喝茶的感觉。
眼瞅下一步就要叫家长了。
季云祺及时为他解了围,向樊盛玉躬身一礼:“先生辛苦,俞相前几日还与我谈起先生,只可惜俞相不适宜舟车劳累,对于许久未见先生,也甚为遗憾。”
听到提起俞相,樊盛玉清冷的神情也柔软下来:“俞相身体可好?”
“都还好,大家也尽力不让俞相太过操劳,”季云祺飞快地瞟了萧方一眼:“先生有没有听说朝中最近发生的事。”
“我不过区区乡野教书先生而已,”樊盛玉用盖子轻轻拨了拨茶梗,抿了一口:“朝中之事,与我等草民并不相关。”
萧方被茶水呛了两声,觉得以后应该跟季云祺好好交流一下,也许他们对于“温和好说话”这个词的理解有偏差。
季云祺也不急,慢慢说道:“前些时候抄了张公公府邸,户部手头也能周转得过来,俞相说正好拿这些银子去修修南北官道。”
萧方:“!!!”
“罗力削职为民,充军发配,如今宫中守备已由米文将军接手。”
樊盛玉凝视着茶水的目光动了动,并不接话。
萧方这边还正震惊于“原来这银子压根不归他控制眼看着就要长翅膀飞走了”,冷不丁地有什么东西打在腿上,猛醒时,见季云祺在拼命地对他使眼色。
“啊啊哦……樊先生……”他再咸鱼,好歹也是皇上,这事没他说两句,肯定过不去:“我最近重读先生从前教的诗书,如醍醐灌顶,只恨当初没有聆听先生教诲。”
他偷眼看樊盛玉平静的神色:“还望先生恕我年少时糊涂,能不能随我回京去,我定然遵从先生教诲。”
这词儿是他在路上就反复背过好几遍的,季云祺都认可了,说明也没啥问题。
他甚至都做好了精神准备,等着听对方翻以前的旧账,再冷言冷语地来两句反讽。
对于一个夹在老板和客户之间的合格社畜来说,这是基本修养,反正不疼不痒的,听听就过去了。
可樊盛玉没有立刻接他的话,却问季云祺:“季将军如今人在哪里?”
这个问题把对面两个人都卡死了——樊盛玉提到的这个季将军自然是指季云祺他爹,之前硬是被太后赶去边关吃沙子,太后甚至都没打算让人活着回来。
季云祺不提,萧方压根没考虑过这个事。
看着季云祺垂下目光,樊盛玉也不再提,不动声色地又问萧方:“皇上刚刚提到重读从前的书,不知在读什么书?”
什么……书?
萧方急中生智:“《六韬》!”
感谢云枫弟弟饱读诗书,救他一命!
“好,”樊盛玉点点头:“敢问皇上,人君之六守、三宝,何也?”
萧方彻底懵了,三宝……吉祥三宝?
樊盛玉冷笑一声,放下茶杯,再不看二人,转身回了里间,只留下咣当的关门声。
屋里变得无比安静,萧方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小心肝在砰嗵乱跳,班主任的拷问结束了,他果然没有及格。
“季云祺,”他看得到季云祺的失望,小声地嗫嚅:“对不起。”
季云祺看着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空皮囊,无休止地填着经年累月积攒下来的疲惫,本来还可以一直这样填下去,也许会一直忍着,也许不知什么时候会爆开。
可如今,这一声极轻的道歉为他打开了一个小小的出口,那些不堪重负慢慢地,想要一点点逃逸出来。
尽力了。
他始终挺直的脊背在不知不觉间慢慢放松了些,轻轻回了一句:“谢谢。”
萧方不知对方在想什么,只是这两个字实在受之有愧,左思右想,将茶杯一放:“你在这儿等等……我再去求一下樊先生。”
“等一下。”
他的手突然被人拉住,那只手修长有力又很暖,指根处的茧磨着他的手背。
只这么一触碰,仿佛有电流从对面传了过来,一股酥麻从手中向头顶窜过去。
萧方两腿有点发软,又一屁股坐回去,看着自己被裹住的手,微微挣扎了一下。
季云祺没想过他的手会这样柔软细腻,也在这一握之下怔了片刻,直到萧方挣脱,才意识到失态。
“皇上恕罪,臣唐突。”
“没事没事。”
萧方暗暗在袖子下面揉了揉手,琢磨着这季云祺看起来这么斯文好看,手劲也太大了,他缩回手的时候看到手背上明晃晃一道红印。
这么粗暴,难怪单身,搞不好对方就是被他酱酱酿酿得受不了,撒丫子跑了。
禽兽!
当然了,这话他也就敢腹诽一下而已。
“季将军有话说?”
“天色晚了,先生也劳累了一天,现在过去,恐怕也是打扰,不如暂且住下,明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