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卿无法,本来想走,现在得了话,连走都不能走。
戚时谦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不是他做的,却替自家兄弟心虚的不行。
陆司珩却跟个没事人一样,也不忌讳封卿在,直接问戚时谦:“我刚才不在的时候谁来过?”
封卿神情一顿,看向陆司珩。
戚时谦知道陆司珩说的是几位皇子,说:“太子和二皇子一前一后来过,见你不在,拉我说了会儿话,我一问三不知,他们没呆多久就走了。”
“嗯,”陆司珩摇晃手里的酒,突然开口:“如果还有下次,封世子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封卿没想到自己会被陆司珩点名,笑了笑,缓缓道:“陆少将军足智多谋,何必问卿,卿不知。”
戚时谦闭眼,压下想拖走陆司珩的想法。陆司珩只用了不到半天时间就把宫里脾气最好的人给得罪了,日后他在这京中该如何自处?
“当真不知?”陆司珩斜眼看过去。
“不知。”封卿眼中的温润之色淡了许多,他不偏不倚的对着陆司珩的眼神,毫不退让。
“不知道就不知道呗,”陆司珩呲笑,“封世子何必跟我在这儿较真,我又没说什么,定国公让你过来试探试探我们的态度,我这是给你递台阶呢。”
封卿知道这人行事诡异,不按常理出牌,这会儿也干脆卸下温润公子的面具,冷声道:“少将军离京多年,怕是学堂教的书全都忘了,改天还是求陆大将军请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师好好教一教,也省得日后拖累将军府。”
啧。
听听。
这是拐着弯儿骂他没教养呢。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起书中那个如玉公子站在在这儿不顾形象的怼他,陆司珩就想笑。
也确实笑出来了。
封卿再好的脾气也兜不住陆司珩这么点火,抬脚就要走。
戚时谦见状,立刻打圆场:“世子别见怪,司珩自幼就待在军营,难免说话直率了些,但是并无恶意。”
封卿不愿多留,到底是好涵养,还是冲戚时谦点了点,走了。
“你想干嘛?”戚时谦小声问:“你不知道定国公实际上是皇上的人?你这么明目张胆搞他儿子让皇上怎么想?”
“知道,”陆司珩说:“我就是随便聊几句,不过分吧?”
“不过分…么?”戚时谦问。
“放心吧,他又不是个傻的,他这是被我气着了,等他回去一思量就知道咱们什么意思,”陆司珩说:“将军府世代不参与那事儿,没理由到我这儿就改了。”
戚时谦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你知道为什么封卿脾气这么好么?”
陆司珩回忆了回忆小说,书上并没写原因,于是问:“为什么?”
“定国公怕世子不小心被气死。”戚时谦盯着陆司珩一字一顿道。
“………”
陆司珩拧眉,问:“确定不是夸大了?”
戚时谦想起刚才封卿苍白的脸色,摇头道:“不是,我看他本来就有不足之症,又在少时被人下过毒,确实危险,且看他时时刻刻离不了大氅和暖炉,就能知道这毒的厉害。”
“哦。”
说完,陆司珩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如果封卿不幸生病去了,那他会怎么样?直接抹杀?毕竟游戏唯一一个任务都是围绕封卿的。
“你能治?”陆司珩问。
戚时谦最不能容忍别人质疑自己得医术,当即表示:“这算什么,比这更难的病我都治好过,封卿到现在都没好是因为太医都没办法在不伤害他身体的前提下除了余毒。只不过他的病不宜再拖,再拖下去我也只能保证他多活几年。”
陆司珩眯了眯眼,要不要救封卿他还得想想,就算他让戚时谦去给他治病,他也未必相信他们。
反正只要让他在死之前喜欢上别人就好了,再看吧。
第六章
回府路上,陆司珩突然想起小说里男主会在庆功宴结束后,因为受伤去女主房间躲了几天。
不知道剧情会不会改变,陆司珩琢磨,要不自己去刺杀男主?
算了,万一男主认出他,日后成了皇帝记恨将军府,他还要连累父亲。
马车到将军府门口停下,沈氏安顿了几句,就被喝多的陆放强行拽回了房。
陆司珩和戚时谦在院里对视一眼,各自转身。
刚进房,陆司珩就敏锐的察觉到房间的异常。
他恍若未觉般把门栓插上往里走,走到一半迅速转身挡住从后面偷袭的拳头,那人似乎没有料到陆司珩已经知道他的存在,眼中闪过杀意,二人在房内交上手。
虽然对方受伤,但陆司珩仍不敢放松警惕,直到趁对方不注意将人扣下,然后一把拽下对方的面罩。
……
尴尬。
现在就是尴尬。
看着对方那张妖孽天成的脸和他眼下的泪痣,陆司珩竟然一时觉得这破游戏世界不待也就不待了吧。
到底是出了什么差错,让今夜本该去闯女主闺房的男主来到自己房里?
“萧景宸?”
男主眯了眯眼,眼神冰冷,问:“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我夜观天象,猜的,”陆司珩确定了是男主不是刺客,就把人放了,问:“我说,你为什么来将军府?”
“哼,”萧景宸见陆司珩把他放开,防备稍微少了些,冷笑道:“你不是会算么,继续算啊。”
“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陆司珩拧眉,他觉得自己为这个破小说里的人物操碎了心。
“……”萧景宸不知怎么就从他脸上看出了痛心疾首的意思,嘲讽道:“怎么,将军府有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东西?”
陆司珩越想越气,男主不和女主在一起,那万一哪天女主找上封卿他不就不明不白的死了?游戏任务是让封卿喜欢别人,又不是喜欢上女主。
“走走走,我送你去你该去的地方。”陆司珩过来就要抓着人走。
萧景宸立刻往后一退,冷声道:“你想送我下地狱,也要看看我是谁。”
?
陆司珩望着他眨了眨眼,不是,是他听错了么?这个男主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谁说送你下地狱了?”陆司珩犯愁道。
“那你要送我去哪?”萧景宸不信他。
“宣平侯府。”陆司珩说。
萧景宸纳闷:“你送我去那里做什么?”
“你本来就该在那里,你的真命天女在那儿,为什么要来将军府?”陆司珩气得口不择言:“你过来女主怎么办,你乱飞什么?”
萧景宸沉吟半晌,突然道:“抱歉,之前不知道陆少将军是个傻子,我这就走。”
说完果然转身就要走。
“你给我站住!”陆司珩被萧景宸气的没脾气了,坐下无力扶额道:“快别走了,伤药在柜子上,你自己拿。”
萧景宸警惕道:“为什么突然让我留下?”
因为他记得小说里他跟女主说了没一会儿话就失血过多晕了,他怕他一会飞着飞着,到时候晕到院子里或者府门口就说不清了。
陆司珩无力摆摆手,说:“你别问了,赶紧的吧,你那血味儿都快飘出将军府了。”
萧景宸狐疑的盯着陆司珩半天,直到自己确实撑不住了,才过去拿下盒子开始上药。
因为以前常常受伤,所以陆司珩房里的都是最好的药,萧景宸也明显感觉到了。
陆司珩折腾了一天,不想跟萧景宸在这儿扯淡了,也不管他,直接进卧房睡了。
躺在床上,陆司珩盯着房顶,久久无语。
他把女主的活儿抢了一次又一次,女主还能不能是女主了?
与此同时,顾婉云在自己房间坐到半夜,不知道为什么,她摸着自己的胸口,总觉得自己失去了特别重要的东西。
府里张灯结彩挂上了灯笼,除夕守岁过后,初一又在宫里吃过正旦宴。
今天是上元节,陆司珩跟戚时谦被她打发出来买些糕点,两人买完走在街上,戚时谦说:“唉,还是京里热闹。
”
“太吵。”陆司珩不怎么喜欢人多的地方。
“过年嘛,”戚时谦却正好相反,高兴道:“我想吃春风楼的花菇鸭掌,走,跟我去买。”
陆司珩到没什么意见,陪着去了。
两人等在酒楼,见对面吵吵嚷嚷的,戚时谦叫来小二问:“下头闹什么?”
“回爷的话,宣平侯府三姑娘,平安郡主,元熙公主因为一个簪子起了冲突。”小二在将军回京那天也守在街上,自然知道陆司珩和戚时谦是将军府的人,说话也多了些尊敬。
“什么簪子值得这么多人抢?”戚时谦问。
“爷有所不知,那簪子本是宣平侯府三姑娘先瞧上的,前几日付了定金,说是今日来取,结果公主和郡主一起逛街时,公主看上了那簪子,店里的伙计不清楚,就把簪子给了公主,正好侯府三姑娘过来,就这么吵起来了。”小二把来龙去脉都给两人讲了一遍。
说完,见菜送上来了,忙拎过来,说:“二位爷,菜好了。”
两人拿着食盒下来,对面还在吵。
“公主,这个簪子是臣女母亲的遗物,如今臣女好不容易攒够钱买回来,还望公主割爱。”顾婉云不卑不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