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骁全身一冷,自知看见了不该看的,他大气也不敢出,一边摸索向门的方向一边默默地震惊,师祖刚刚是入定之时乱了识海,不会吧……
“等等。”齐见月叫住他,冷脸冲着阁窗扬了扬下巴,“原路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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漓阳居,禹承舟一路将江煜圈在怀中带进了门。路过门口,禹承舟侧目蓦然瞧见那门板上的凹陷小坑,又想起拿这事笑他:“喏,你哀求拜师时上门磕出来的,都这么久了还没给我补好。”
江煜在那冷香气萦绕的怀抱中将将要睡着,抬起沉重的眼皮瞧了瞧那几个坑,“说了不是我,他磕的你找他。”
“找谁?”禹承舟一挑眉,“不肯承认了?”
江煜叹了口气,脚踝一踢腾,要从他的怀抱中跳下来。
“干什么?”禹承舟连忙摁住了他乱动的脚踝,将人往上拢了拢。
“下来给你填坑!”江煜醉梦中又觉得这人抱得太紧,腕骨硌得他生疼。他一面挣扎一面嘟囔:“省得你再小气兮兮地记仇。”
禹承舟一顿,无奈地笑了笑,“好了不填了,我不记得是谁磕的了。”他小心翼翼地又将江煜往怀中送了送,紧紧贴在心口上,生怕再多说一句江煜气急了真的会跳脱下去。
他刚一将江煜放在床上,江煜脑袋靠着床栏,昏昏沉沉便要睡去。
“先别睡,我去煮醒酒茶。”禹承舟轻轻拍了拍他的额头,“不然第二天起来会头疼。”
“不是有法术么,帮我施一个就好……”
“能不用尽量不用,法术总归对身体不好。”禹承舟皱了皱眉,他略一思索,伸手抚上了江煜的颈肉,注入丝丝冰凉灵力。他知道那里是江煜最敏.感的地带,只消轻轻一碰,整个人便会瑟缩起来,多少能清醒几分。
江煜果然触电似地一闪,双目清明了片刻,可下一秒,他又不知不觉地贴了上去,仿佛是在寻找冷源纾解身上的燥热,鼻音轻轻地哼了一声。
这反应……怎么这么烫?禹承舟一愣,追问他道:“喝的什么酒,谁给你喝的,齐奕没跟着你吗?”
江煜回想片刻,老老实实回答:“齐奕师伯给喝的。”虽然是他先给齐奕灌的。
禹承舟呼吸一紧,这酒肯定有问题,不该将江煜托付给齐奕的!
熬了醒酒汤灌下去,禹承舟不放心又施加了一道清明诀,尽快催着江煜的神思回来。然而江煜的体内的燥热怎么也驱逐不去,惟有依托他肌肤的凉意才能舒缓过于急促的呼吸。
就在他以为江煜还未醒酒,打算再施一道清明诀之时,江煜拦住了他的手,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不是酒……不是那里……”
施过清明诀,江煜确实已经清醒得差不多,可越是清明就越无法忽视某一处的热度,他全身的肌肉都紧缩起来,每一处神经都在叫嚣着渴望触.碰,渴望解脱。
然而他仅存的一丝理智又在告诉他此时的触碰意味着什么……
这副身体已是及冠之年的成熟,这样的躁.动并不奇怪,可为什么偏偏此时此地,师尊在时竟能……江煜想到此处,绯红爬上耳尖,一抿唇,在心中暗暗咒骂,这原主身体也太过不知羞耻!
禹承舟一低头,发现江煜额间一片凉汗,连发鬓都有些微湿,“怎么出这么多汗。”他想替他拭一拭汗珠,谁料刚一碰上发梢。
“唔……别碰!”江煜猛然弓起了背,躲去了五丈远,随手拿过被子盖在自己腿上,一圈一圈包裹得严严实实。
他不知道自己颤抖得有多厉害,双目中无助的洇湿,发冠松散,发丝垂落下来,被他紧紧衔于口中。一举一动,落在禹承舟眼下皆成了挠人心肺的春.色。
禹承舟自己呼吸也乱了一霎,本想伸去安抚的手握紧了拳缩了回来。
他突然想起韩潇那句“要懂得节.制”,心中暗道不好。
“除了酒你还吃了别的什么吗?”
别的什么……江煜顺着他的话回想,蓦地想起自己还吃了一个什么,味道偏酸,融于口中即化,像是什么……“药丸,我还吃了小药丸。”
他主动将袖中的小瓶递了过去。
禹承舟接过小瓶,看清上面的画面,顿了顿,眼神蓦地一暗,“谁给你吃的?”
江煜回想片刻:“齐宗主?”
禹承舟周身瞬时冷了几度。
江煜连忙改口:“是我自己抢来主动吃的。”
空气似乎更冷了。
江煜又小声补充:“本来好像是给齐奕师伯吃的。”
禹承舟再忍不住,伸手一掀江煜的被子,冷风霎时灌入,每一处细微的反应都再也藏不住,成了一触即燃的罪魁祸首。
江煜失了掩护,下意识用手去遮。他低垂着眸子,唇瓣咬紧又松开,“……你先出去,我……”他受不住那人赤.裸.裸的视线,直直地自上而下打了过来,仿佛可以一眼穿透他的所有保护色,揪出底下那个最为敏感,最为不堪的人儿。
“你知道自己吃了什么吗?凡人间的金.戈秘药……”禹承舟凑至他的耳畔又轻声解释了几句。
江煜猛地一颤,整个人背身面壁,蜷缩成一只小虾米,将头埋去了被子里。
酒意误人,自己竟然当着齐见月的面主动吃了古代伟.哥!
可为什么刚刚没有反应……他猛然回想起那邻家妇人叮嘱他让齐奕用药别喝酒,“醉了就不能行事了”,没想到解了酒性竟会召来这等祸事。
“怎么解药性,会么。”禹承舟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凉凉的。
一只手拍了拍他瘦削的脊背,指尖沿着那根椎.骨自上到下,划过了一条长长的痕迹。
江煜被激了一跳,往前微微挺了挺,“会……”
他蓦然瞪大了眼,引颈,张口,一只冰凉修长的手自后绕了过来,覆在了他的手面之上,带领着他,细致而温柔,耐着性子,将他一点点逼去前所未有的极处。
一种叫做羞.耻心的东西在一点点崩塌。
江煜不得不短暂地纵容自己沉入深海,又被抛起至水面昂首寻找着氧气,往往复复,彻底失了控,每一处神经末梢都被别人拿捏在手心里,牵扯着自己越陷越深。
“自己能行吗。”禹承舟突然停住了,松开了手。
江煜顿住了,肩膀微微地颤抖.半晌,他回过头来,眼角满是被人欺负上的嫣红,气鼓鼓地望着师尊,“出.不来……”
那金.戈秘药本就不是寻常的情.药,不把人折腾到精疲力尽绝不会散伙。
“下次还乱吃东西吗?”
江煜愣了一秒,他讨厌这种被责备拿捏的感觉,犹如做了错事被揪住把柄的小孩,逞强地撑着可怜的体面。
“我没有。”他的声音细如蚊呐,“不帮就不帮。”
禹承舟心头压着火,他气急了江煜的疏忽大意,万一是在旁人面前吃了这种药,一想到那双染着红失了神的泪眼也可能落入别人手下……
他的心跳漏了一拍,呼吸瞬间失控乱套,上前猛然推开江煜的小臂,骤然粗.暴地接管了过来。
江煜的小臂只得搭在眼睑上,脑间空白。
他无助地望着房梁,觉得自己好似在这深秋寒意中融.化了,被子和衣服都沾上污.渍,凌.乱不堪。
江煜回过头,师尊立于床畔,一身月白衣袍整洁如初,领口高高锁住喉咙。那是高高在上的云凛君,不露半分情绪,好像自始至终被弄.乱的只有他自己。
惟有那袖边镶着的奢贵金丝,金丝之上染上了属于他的痕迹。
他没有察觉到,夜色之中师尊的喉头上下滚动,眼底闪过一丝难.耐。
蓦然,他的后颈被一口衔.上,“要是药性发作时落在别人手里怎么办?”
江煜被折腾得虚脱,有意气他:“那就随那人……”他的话悉数被堵了回去,禹承舟扳着他的肩膀,一个胡乱的吻,牙齿碰破了唇.肉,血腥味在齿间弥漫开来。
青年的潮.色未退的美近在咫尺,每一个生动的细节都被放大再放大。
禹承舟再也遭不住那双勾人的眼用最纯的目光望向自己,他将江煜用被子严严实实裹成粽子,推到了床铺最内侧,“快睡!”
禹承舟合衣躺在床铺外侧,背对江煜,在看不到他的地方,一遍一遍用清心诀自我催眠,自我压抑。
可没过多久,他又睁开了眼,犹豫片刻,深吸一口气,侧耳去听,察觉到那边均匀平稳的呼吸声,这才放下心来,江煜已经睡着了,疲惫与酒意催着他沉入梦乡。
翌日一早,天空尚是蟹青色,屋外的沉寂夜色尚未被朝阳惊扰。禹承舟下意识伸手往内侧探了探。
里面空无一人!
床上的被褥早已被人收拾利索干净,昨夜之事仿佛梦境,江煜的存在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禹承舟皱着眉头坐于床沿,自己昨夜脱下的外衫被人洗净了,工工整整叠起来放于床畔,不是用清洁之术,而是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皂角香气。
他起身冲出院落,刚要御剑回主峰寻人,只见温池之中背对着他伫立着一个单薄的身影,水刚刚没过腰际,但他的肩头,乌发全是湿漉漉的,纯白色中衣被浸透了,紧紧勾勒在身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