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光看他这样,心想只怕真和他猜的一样,越星川心理上有小问题了——他得帮他疏解才是!
景和光任由越星川贴在自己身上,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
这一拍,发现越星川整个人都是绷着的。
景和光想了下,抬手“啪叽”,轻轻地拍了下越星川的屁|股,再动手揉了两下。
“不许绷着,你不难受吗?”
越星川心里冒出来的燥热,变成了脸冒热气——景和光竟然打他屁|股!
景和光见他没那么绷着了,把转移注意力超棒的这招记下来,然后开口道:
“我没有打过仗,可能说得不太对,你姑且听听。”
“你肯定有很多遗憾,无论是一场战役、还是手下一个兵、一个将。但那些都是无法避免的,战争就是这样,为了保护,就有牺牲。我希望可以一直没有战争,所有人都像我一样对战争所知不多。可很多时候不是那样。”
“但你们打仗的时候,想着的肯定是——身后的人在好好地活着,过得好好的,这样你们做的事才有意义。”
“你现在,就是你曾所期待的一员。你可以回想一下,你当初想你身后的人们,怎样过日子呢?肯定不是你现在这样的,对不对?”
“还有杀戮,杀戮也是分情况。刽子手手里的刀,虽屠人万千,可也是把正义之刀。”
“你手里的刀、木仓、棍、棒,还有你的方天画戟!它们每次出征,也都是正义的,你要相信这一点。你没有杀害过无辜者,你无需愧疚,你只需要好好活着,就对得起你曾经跨马相伴的每一个兄弟。”
景和光说了很多,多的越星川都认为……景和光肯定发现了他瞒着对方的事。
可景和光只是温柔地宽解他,一句句,都在告诉他——举刀并非罪恶。
越星川曾以为,自己并不在意旁人的目光,就好像他不在意那些人惧怕他。
可他这会儿忽地明白,他不是不在意,只是让自己不在意。
在心底,他也有被自己吓到,害怕自己可能会害了无辜人,所以他才战战兢兢,不再亲自上阵杀敌。
他自己都信不过自己时,却还是有人信他。
那些人里,有他的兄弟李大等人,也有他的家人,更有他的爱人。甚至那些害怕的目光里,也会有感激、认同。
景和光温和却有力量的声音又响起:“你说话,阿星。你不开口,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越星川呼吸了一口气,闷声道:“你刚刚拍我屁|股了。”
景和光:“嗯?”
不会算账吧?!景和光乖乖把不老实的手拿了下来。
不想越星川的唇迎面而来,急切又渴|望。
越星川用力地亲.吻景和光,双目间是清醒的沉迷,于唇.齿.交.缠时,他喘着气道:“我.想.要.你。”
景和光哪里顶得住这种诱.惑,当即就在一片热.情中迷.失了自我。
于是夜深人静,屋子里又折腾起来。
门外边,李大本蹲在一边、揉着眼睛,心里骂:今晚的风太大,迷了他李大的眼!
可再听见里头的动静,那手突然就揉不下去了。
李大默默跑远,坐在远处的台阶上吹他的小风。他的眼泪不值钱。
***
隔了几日。
景钟豪那边不敢拖延,乖乖过来跟赵宝芝签和离书,至于赵宝芝的诰命和景和光身上的世子爷,景钟豪也不敢提。
皇帝偏袒的意思太明显了,景钟豪再敢开口就是傻子!
可景钟豪内心依然不满得很,签字的时候,他的眼睛恨恨地盯着赵宝芝。
景钟豪怒道:“好好一个男儿,竟被你教得不知廉耻!你等着看吧,看他以后年老色衰,如何爱弛。”
赵宝芝冷哼一声,抢过他签好字的和离书:“签了就给我滚,我儿子再差劲,也比你强多了。他可是状元,你不过就是个靠着祖上吃饭的草包?有什么资格嫌弃我儿子。”
“再说了,我儿子就是老了,那也是个好看的老头!可不像你,瞅瞅你的肚子,几个月了?”赵宝芝想到上回,她假髻气掉了,景钟豪让她注意形象,就很气。
景钟豪气得肚子上肉都直颤,刚想再骂回去,就见景和光“不知廉耻”地牵着越星川走过来了。
景钟豪被越星川扫了一眼,顿时两股战战,冷哼一声,转头就走。
被宸王摆了一道后,景钟豪自是有去打听。
他打听到了宸王虽是个英勇善战的,但本性暴戾,杀人如麻、砍人如切瓜,他……惹不起。
***
一个月后,大婚当日。
长长的红绸铺遍了京城的主街道,所有的铺面都挂上了过年的红灯笼,整座城都透着喜庆。
百姓们早早地跑了出来,等着成亲的队伍从主街道穿梭而过。
虽然有点害怕,但百姓们还是很感激战功赫赫的宸王的。街道两侧的商户准备了不少的鲜花、香帕,准备……丢给宸王的成亲对象——景世子!
景和光从他娘的小院子出发,越星川从宸王府出发,两人先会合,然后穿梭主街道,再去宫里举办大礼。
赵宝芝前一天就被接去了宫里,眼下景和光这边靠着宫里来的嬷嬷提点。
阿福也穿了一身红色小褂,他圆圆的脸蛋被喜妆娘子抹了两坨红。
景和光一看他的模样,直接笑出了声:“你的脸怎么弄成了这样?”
阿福道:“喜妆娘子说这样喜庆!世子爷你别动,这红花可不能歪了。”
阿福一边说着,一边给景和光把胸前的红花正好了。
弄好了,阿福退开一步,看着他家世子爷好生感慨:时间过得太快了,一转眼,他家世子爷都要成亲了!
等等!好像也没有过得很快。
是他家世子爷和王爷动作太快,一下就亲到一起了,再一下就睡到一块了,睡了就立马定婚期,所以才好像一转眼就成亲了!
阿福收好自己的感慨,又踮脚看了看景和光脸上的妆。
他家世子爷可从不弄什么妆容,天生就好看,成亲是大喜事,得注意些。
仔细看清楚了,阿福傻笑着道:“世子爷!你也太好看了,肯定是整个京城最好看的新郎官了!”
景和光就抹了点水红色的口脂,不过并不会显得娘化,只是更加夺人眼球,中和了脸庞自带的清冷质感,让人一看就知道今天他家有喜事。
景和光看看自己胸前的大红花,也着急地看了眼天,再看了看地上的影子。
“是不是时辰快到了?”景和光有点心急地道。
正说着,前面喜娘就过来催景和光上马了。
景和光抱着花,奔向他的大白。
大白是新的一匹白马,听说和乌云是兄弟。比起小白来更加高大,挺拔,个头和乌云一般无二,是特意从北边边疆送过来的。
景和光打马出门,邻居家小孩趴在墙头,笑着叫:“新郎官!新郎官!”
景和光冲他们笑笑,然后拽一下缰绳,身子随着高大的白马冲了出去。
“景世子,你慢些!”喜娘急忙喊道,“不能走快了,你和王爷等会儿要刚刚好遇上!”
景和光这才发现自己心急了,默默地拽了拽缰绳,等着喜娘和队伍。
另一边,冲出去的越星川也被喜娘叫住了。
越星川扯了扯自己胸前的花,道:“来个人牵马。”
让他自己骑,他保证不了等下不会冲出去。
李大笑着挤过两个人,抢到了牵马的活。
两支队伍,从两个地方出发,朝着同一个街口走了过去。
等相遇后,两支队伍汇成一支队伍,两个新郎官在路口相遇。
李大伸手,再拉了一下景和光的马。今天缰绳也是红色的,就好像李大在两人之间拉了根红线。
李大美滋滋地想:咱今儿也整上红线了,离月老没差了!
景和光笑着望向越星川,瞧见越星川唇上也抹点了口脂。
越星川则是一看见景和光,目光就挪不开了。
景和光本来就好看,今天更好看了!
明明带着笑,不是冷淡矜持的样子,可也莫名让越星川觉得景和光在撩拨他。
两人对望着,马全靠李大带着走。还好乌云和大白聪明,知道自己跟上,不然急死李大。
两边的喜娘觉得好笑,偷偷地捂嘴笑了下。她们很少给两个男人办亲事,所以没见过——两个一块傻掉的新郎官。
出了这条街,往外就是热闹的主街道。
主街道两边都是被军队阻拦隔开的百姓。人太多了,不拉军队出来怕出个意外,没法控场。
这些军队都是越星川的手下,能给将军做点事,一个个也高兴得很,铠甲都擦得铮亮,在太阳底下能反光。
景和光有种回到了大军回城那日的感觉,耳边都是闹哄哄的声音。只不过这回,他不是看客,是其中唯二人员之一。
沿街的百姓瞧着两个大马上的新郎官,看着那反光的铠甲和利刃,一时还不敢放肆,只在旁边高兴地说话。
“听说宸王和景世子是竹马,两人一块长大的!”
“马好高啊,比我人还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