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受重伤不能动或是失去意识了吧?
闻业越想越慌,完全被自己的脑补吓住。
他在要不要离开去寻人中纠结,闻业既担心恩人加朋友的安危, 又怕他刚走人就回来了,导致两方人马又错过。
闻业在车前来回踱步,他自语着问点墨:“怎么办啊?你说我要不要去?”
“喵呜。”
想去就去,这有它看着。
点墨优雅地蹲坐在地上,像人和他对话一样叫道。
“唉……”闻业深深叹气,他眉眼耷拉下来,“你回我也没用啊,我又听不懂猫语。”
点墨:……
那宁还问我干啥?
闻业又自个纠结去,在他等的心急火燎中,点墨小鼻子嗅了嗅,仰头叫了一声:“喵。”
闻业闻声转过头,远远就看见一道肖似霍衍的身影,他立马激动迎上,待看清是身上都没有添新伤,一个抱一个回来的后,他差点脱口而出的“你们终于回来了”就卡在嗓子眼里,上不去下不来。
棠明辉冲他挥了挥手,“久等了,对不起啊,找到阿衍后耽误了一会。”
闻业:……
好了,不用说了,他都懂。
黏黏糊糊的小情侣骤然分开再相见,情难自禁下耽误了很正常,太正常了,就是等的着急上火的他好像个傻子。
闻业心里默默流泪,好酸啊,比吃了一斤的柠檬还酸,酸的他说不出话来。
棠明辉拍拍霍衍的胳膊,示意霍衍将他放下。
他单脚蹦跶着打开后备箱,找出放两人衣服的行李,开始不断翻找。
闻业在旁好奇道:“找什么呢?”
“阿衍的上衣湿了,需要替换的。”棠明辉头也不抬的边找边说,“我记得有件军大衣的来着,想给他换这件,不知道放哪去了。”
闻业不解挑眉:“找那个做什么?随便换一件不就完了?”
“咳咳……”棠明辉说起这事也有点不好意思,他低着头不敢看闻业,小小声道,“阿衍身材太好了,我想给他找件看不出他身材的衣服穿,之前都没注意,他穿稍微衬身材的衣服都太吸引人了。”
嗯……不过不穿更吸引人就是。
他说着说着又理直气壮起来:“而且军大衣好穿啊!其他套头的、系扣子多的衣服,阿衍穿起来都嫌麻烦。”
闻业:……
行吧,那个词他已经说倦了。
别以为说的委婉他就听不出他这是嫉妒了!
他就是不想让别人看霍衍的好身材!
霍衍安静看着棠明辉,他耐心等了一会,也不见小猎物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本就不多的耐心被耗尽后,霍衍上前搂住自家糖糖劲瘦的腰肢,没忍住打扰他找衣服。
他低头蹭了蹭糖糖的脸颊,冰凉的薄唇在小猎物的耳边厮磨,黏黏糊糊地叫他:“糖糖、糖糖……”
之前只要呼唤小猎物的名字,他心爱的宝贝就会将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百试不爽。
这会霍衍为重夺回小猎物的注意力,又故技重施。
棠明辉敷衍的应声,一旁的闻业却是惊掉了下巴:“他他他会说话了?!!”
棠明辉抓抓头发,他抬起头苦恼又甜蜜地道:“对,不过暂时只会叫我。”
闻业哽住,为什么感觉这种时候又被塞了口狗粮。
奇迹般的会说话不说,会说的第一个词就是爱人的名字,也只会说爱人的名字。
究竟是多么深刻的感情才能做到如此?闻业无法想象。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是真的令人羡慕。
闻业磨了磨泛酸的牙,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愤愤道:“我暂时不想和你说话了!”
他走到一边一把抄起点墨,抱在怀里狠撸。
闻业甩了甩头,不,他才不羡慕!
他还有点墨!他可是有猫的人生赢家!
闻业撸的时候手劲用大了,惹得点墨不爽的拿脚不停踹他,给他来了一套连环踢不说还喵喵叫着抗议。
点墨挣扎着跳出他的怀抱,立刻跑到一边嫌弃地顺自己身上被撸乱的毛毛。
闻业:QAQ
连猫都欺负他!
棠明辉可算找出军大衣后强行给霍衍穿上,霍衍的好身材顿时不见踪影。
无论多好的身材气质穿上这件臃肿的绿色军大衣,都会瞬间变得土气不已。
丑是丑了点,但这正达到了棠明辉的目的,他反倒满意不已。
杂事搞定后,两人一尸一猫重新上路。
碍于棠明辉脚上有伤,之后的路程都是闻业一人开车。
他坐在驾驶位上,点墨趴在副驾驶上睡懒觉,棠明辉和霍衍一起坐在后排。
闻业偶尔一抬头,就能从后视镜里看到黏黏糊糊的小情侣又狂撒狗粮。
……为什么他要遭受这些?
闻业心累的慌,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他会沦落到如此境地,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每天狗粮和柠檬管饱,简直惨绝人寰。
心塞之下,闻业一踩油门,车子在他脚下速度飚出一个全新高度。
一行人提前赶到了原江省,这座现在基本空了的城市。
原江省地理位置特殊,与现在的江省安全区只有一桥相连,也是现江省安全区唯一相连的城市。
现安全区的领导班子都是原江省的人,他们在撤离到小岛上组建了安全区后,就继续沿用了江省这个名字。
虽然他们暂时放弃了原江省,但迟早有一天他们会重新夺回原江省,从丧尸手中夺回他们的城市。
众多想去往安全区的人,到的时间晚了都会在这座城市里停留一晚。
这座昔日的繁华大都市,如今只有来去匆匆的过客往来。
棠明辉一行人在下午时抵达原江省,棠明辉和闻业商量过后,众人找了个小区过夜,准备第二天再过关,去一窥安全区风貌。
夜半时分,久违的安稳下来,不用赶路,可以躺在床上休息的棠明辉却有些睡不着。
昨日里那个不知姓名的女孩的死亡又在他脑中不断反复上演,每个细节都无比清晰。
迸溅的血花,无力倒地的身躯,不甘圆睁的双眼,尚未失去温度的肌肤……
她倒在地上,寂寂无名的死去。
明明是一条宝贵的生命,但她的逝去激不起半点水花,每天默默死去的生命太多,不会有人为她的早夭动容。
在失去社会秩序的现在,杀人不再是不可为的底线,反倒成了等同于吃饭喝水的寻常事。
每一个独一无二的生命,在如今这个时候,宝贵的同时也低贱如草芥。
棠明辉垂眸,他暗中叹气,喃喃自语道:“真希望末世能快点结束,早日恢复原来的社会秩序……”
他趴在霍衍的胸膛上,被子下被盖住的一只手摸索着捉住霍衍的手,与他紧紧的十指相扣。
霍衍空闲的另一只手揽在他的腰上,他银色的羽睫轻颤,猩红的眼眸如稚子般天真单纯,他专注地看着属于他的小猎物,歪头不解道:“糖糖?”
棠明辉拉起他的手亲了下,小声道:“在那之前,我会保护好你,也会保护好自己的……”
是的,他会保护好他们两个。
即使为此之后他会手染血腥,手下多出其他人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其实还有更安全轻松的路子,比如加入安全区找份工作谋生活,但这已注定和棠明辉无缘。
棠明辉用力握了握霍衍的手,两世努力挣扎求生,三世生命让他比任何人都晓得活着的珍贵。
生命因只有一次而宝贵,所以他不喜欢轻贱生命,即使是如今这个特殊时期,也不想像他人一样视夺取他人的性命为理所当然,但棠明辉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心怀恶意之人,在之后的日子里肯定还会遇到,必要时他也不会留情。
霍衍眨眨眼,他低头亲了亲他家宝贝猎物的眉心,而后抱着糖糖翻了个身侧躺下。将人按在自己的怀里,他的手掌转移到糖糖的背心轻拍,笨拙地哄他睡觉:“糖糖……”
这么晚了,小猎物该休息了,平时这个时候糖糖都睡了。
一切行动都出自霍衍的本能,他觉得到睡觉的时间了,便下意识地哄还清醒着的小猎物。
棠明辉闭上眼蹭了蹭他,嘟囔了声:“知道了……”
他在规律的轻拍和被爱人环抱的安全感中,渐渐陷入香甜的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棠明辉费了番功夫才哄住霍衍留下等他回来。
他和闻业带着点墨赶向通往安全区的大桥,桥上设置了通关关卡。
关卡外人头攒动,堵的水泄不通,尽显世事百态。有衣冠楚楚、自信满满在旁等待放行的,也有衣衫褴褛,满面倦容,神情麻木的人,还有人抱紧了自己的东西,高度警惕身旁经过的任何一个人。
大批的人涌在有荷枪实弹把持的关卡外,喧嚷着要进去,有人捧出大把金银首饰,有人献上大部分物资。
有一无所有者,跪下求铁面无私的守关人放行。
还有被感染了的自知己身无望之辈,替年迈的父母、年幼的孩子弟妹、放心不下的爱人求一个通行恩典。
只要进入安全区就不愁安危,但另一方面安全区能力有限,每天放行的人数同样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