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乘舲静静听着谢安澜的声讨,心突地一揪,伸出手掌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谢安澜头顶。
他又何尝舍得离开。
但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吧。
“我相信殿下可以把这些事做好的对吧。”最终陆乘舲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用他那双清澈的眼眸,坚定地看着谢安澜。
谢安澜微不可查地“嗯”了一声,默默松开了怀中这个被自己搂得快要不能呼吸的人。
“过了年再走,跟傅昭一起。”谢安澜替陆乘舲理了理他有些凌乱的衣物,撩出那不小心掉落进衣服里的青丝,眼眸沉了沉。
“好。”只要谢安澜答应,陆乘舲便什么都依着他。
“什么时候归来。”谢安澜替人把衣服整理好,顿了顿缓慢地问道。
陆乘舲怔了一瞬,缓慢道,“等蒹葭城安定下来,就回来。”
谢安澜凝望着他的双眸,知道他在骗人,他哪里是想去安定,分明是想去解决草原部。
但谢安澜抿了抿唇,什么都没有说,计划是他指定的,陆乘舲去帮他实施,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早点回来,不然我就在帝都娶一堆侧妃。”谢安澜凝视着他,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最伤人的话来。
“要不趁我还在,我帮殿下物色 。”陆乘舲并不生气,反调侃道,“殿下喜欢男子,我觉得李大人家的三子温良敦厚,为殿下侧妃再合适不过。”
李大人家的三子……
胖成球了。
温良不温良谢安澜不清楚,厚肯定是很厚的。
陆乘舲眼见谢安澜脸黑,莞尔笑笑,转而又道,“不喜欢这款啊,张大人家的嫡子也不错,潇洒恣意,殿下纳了他,往后在帝都不愁没乐子。”
张大人家的嫡子,整天遛狗斗鸡,日日闯祸惹得家宅不宁,他是潇洒了,可苦了张夫人给他擦屁股。
谢安澜脸色黑得已经不能再看了,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陆乘舲,你想挨打吗?”
陆乘舲挑了挑眉,全然不惧,“只要殿下舍得。”
“你看我舍不舍得。”谢安澜手腕上的青筋鼓起,发了狠。
然后,陆乘舲就挨了打,整整三天没下床,吃饭都是由谢安澜一口一口给喂的。
“行礼收拾好了吗?”陆乘舲浑身无力地躺在榻上,挑着通红地眼尾看向一旁正在交接的陆初一问道。
“收拾好了。”陆初一胆战心惊地瞥了眼在一旁喂饭的谢安澜,小声说道。
“还有一天才过完年,陆乘舲我是不是没把你打疼。”谢安澜放下碗,看着屋里骤然减少的东西,语气不善道。
陆乘舲拉了拉谢安澜的衣角,垂下眸子,柔声道,“疼,你打得我好疼。”
“疼了就要长记性。”谢安澜点了点他的额头,叹气道,“出门在外自己注意点。”
陆乘舲忙不迭地点头。
这夜谢安澜抱着人,什么都没做,也整宿都没合眼。
陆乘舲亦然,指腹在谢安澜的面部轮廓上一遍又一遍地游走,仿佛要将这个人永远地刻在心里。
两人在一起这么多年,从未分开过,突地一下要分离,还是不知归期的分离,谁都舍不得。
“睡吧,你明天还要赶路。”夜深了,谢安澜一把握住陆乘舲的手,压在身下,温声道。
“睡不着。”陆乘舲抖了都眼皮,眼眸里没有半点睡意。
“睡不着就闭着眼睛。”谢安澜温热的手掌附上陆乘舲的眼眸,强迫他阖上眼。
“让我再看看你,明天就看不见了。”陆乘舲移开谢安澜的手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他。
谢安澜挑了挑眉,“这会知道不舍了,你说走的时候,心肠可是硬得很。”
“嗯,我硬。”陆乘舲不想这会跟谢安澜抬杠,只想留住这最后的一点温存。
谢安澜拿他没了办法,两人十指交叉紧握着,对视到了天明。
屋外天光大亮,早早就养好伤的傅昭,迫不及待地带着他从谢安澜这儿购买的千里镜准备出发了。
之前谢安澜有派人告知过他,陆乘舲要去蒹葭城,让他一路上照看着点。
拿了谢安澜好处的傅昭自无不可,只他在宸王府外等了都快将近半个时辰了,宸王府内还没有半点动静,逐渐有些着急。
再耗下去,就赶不上路程了。
“阿昭,这是我给你做的鞋子还有衣服,你一定要记得穿。”傅昭的妻子一路从侯府追到宸王府,期间一直絮絮叨叨,听得傅昭一脸不耐烦。
“知晓了,知晓了。”傅昭一边接过妻子递过来的包袱,一边心不在意地应着。
天上的红日都快出来了,陆乘舲再不出来,他就只好先带着人走了。
好在傅昭没等多久,宸王府的门终于打开了。
谢安澜牵着陆乘舲的手走了出来,陆乘舲的嘴唇是殷红的,眼尾也是通红的,看上去像是刚刚哭过。
“王爷、王妃。”傅昭下马,抱拳行了行礼。
谢安澜颔首,没怎么理他,把陆乘舲依依不舍地送上马车,从来不啰嗦的他,靠在马车车窗边,唠唠叨叨说了好些话。
“不就是出趟远门至于这么……”
傅昭见不得人含情脉脉的样子,嘀咕一声,翻身上马。
跟在他身后的妻子,看看谢安澜那边,再看看自己这边,委屈得手中的帕子都要搅烂了。
“殿下,我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即将启程的时候,陆乘舲的心没由来的一慌,从车窗里探出头来抱了谢安澜一下。
“你把自己照顾就成,王府里这么多下人,还能饿着我,冻着我不成。”谢安澜被他突然的动作给吓到,紧紧接住人,害怕他从马车里摔了下来。
“那我走了。”陆乘舲咬了咬唇,被谢安澜给塞回了马车。
“路上注意点,再见的时候不能瘦了。”谢安澜再三交待,不知说到了那句,突然哽咽一下,眼眶都红了。
“你也是。”陆乘舲坐在马车里,眼睫颤动,努力不让自己情绪外泄。
马车顺着宸王府门前的大街,缓缓启动,在青石板上留下一行浅浅的马车印子,两个刚刚还靠在一起的人逐渐拉扯得愈来愈远,最终直至不见。
谢安澜在宸王府外站立了很久很久,直到天色渐晚,他都没有等到他想等回来的人。
“王爷……”
高德一直跟在谢安澜身后,见他站了一天也没有要挪动的意思,不禁担忧道。
“回府。”谢安澜站得全身血液僵硬,缓慢地回了卧房。
卧房里还残留着陆乘舲的味道,但人都不知道行驶到哪儿去了。
谢安澜全身无力地趟回榻上,闭上眼睛在那熟悉的味道中沉沉的睡去。
过了年,谢安澜彻底地忙碌了起来,日初出府,日落而归,整个宸王府都沉浸在一片寂静中。
相较于宸王府的寂静,其他府上可就热闹多了,在过年的时候,三位王妃相继诞下世子,就连宫里的皇后也诞下了太子。
举国欢庆。
谢安澜给各府都送去了贺礼,人没去,他得会会从南越国来的马老板。
上次的玻璃品和玻璃镜在南越大受欢迎,甚至那面半人高的玻璃镜还被收录进了南越皇宫,让马老板身后的马氏一跃成为南越勋贵眼中的红人。
马老板想一举坐稳马氏皇商的名头,少不得还要多购买些玻璃。
玻璃这个东西向来都是物以稀为贵,他已经在陆乘舲手中买了不少了,再买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果然,这次陆乘舲直接都没出现,来与他见面的则是宸王本人。
上次谢安澜没有穿蟒服,马老板还能装作不识,这次谢安澜一身标准的蟒服出现在他面前,那压迫人的气势扑面而来,马老板恨不得把自己给缩到地底去。
“宸王殿下。”马老板躬身客客气气地行礼。
谢安澜轻“嗯”一声,直径坐上主位上,看也不看门外两个吓得脸色苍白的仆人。
“马老板,别来无恙啊。”谢安澜端起茶盏,拨弄着茶盏,眉峰锋利,压迫感极强。
马老板讪讪,看着自己的位置敢坐又不敢坐。
“坐吧。”谢安澜不参杂一丝情绪的眼眸,轻轻瞥了他一眼。
马老板这才虚坐下,都不敢坐实。
“你的来意,我家王妃都已给我交代清楚了。”谢安澜拨弄了两下茶盖,并未饮,把茶盏又放回桌上。
“叩”地一声轻响,像是一拳重击,打在马老板胸口。
“本王不如我家王妃好说话,实话实说,马老板你买的玻璃已经够多了,再多的宸王府给不了。”谢安澜掸了掸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直言道。
马老板现在最怕听到的就是不给你几个字,眼看离南越皇商就差临门一脚了,这个时候卡住岂不是让他不上不下。
“王爷,有事好商议是不是,这钱……”说到钱字,马老板也不由得顿了顿,在心中权很利弊一番,咬咬牙,狠狠道,“这钱不是问题。”
“这不是钱能解决的事。”谢安澜摇摇头,“何况我宸王府并不缺钱。”
马老板当然清楚宸王府不缺钱,可他就缺这么一个机会。
相似小说推荐
-
七天七夜 完结+番外 (春风遥) 2020-08-26完结112565 95978 苏尔穿越到一本《七天七夜》的小说里,一开始他以为是本禁文,为了生存,每天造作到...
-
ABO之危险关系 (宛如初) 寒武纪年VIP2019-09-13完结已有票数 11 已推荐数 1069 收藏量 351米恩一觉醒来失去了一切,他,由高高在上的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