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实实在谢安澜手中拿到过礼品的壮汉,也没有迟疑谢安澜的话,想了想又掏出十文钱道,“那我再试上一次,这次不要那头鹅了。”
壮汉的话一出口,后面好奇心已经被彻底调动起来的人,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你已经试过一次了,该让我们试试了!”
一个个感兴趣,想要博上一博的,拿着银钱就往谢安澜手里塞。
“不要急,不要急,每个人都有机会的。”乐得谢安澜一边数钱,一边数竹环,很快就忙不过来了。
福伯和朝云、朝露齐齐上来帮忙,四人干得热火朝天。
套圈的人也套得乐不思蜀。
有喜欢盯着后面鸡鸭鹅脖子上值钱的东西套的,也有喜欢前面摆着的小物件套的。
不管是谁,只要有套中的,谢安澜都会毫不犹豫立马将东西送上,更是加大了后面蠢蠢欲动的人群。
谢安澜当然不止安排了一种套圈游戏,见缝插针地又推出投壶游戏,百文钱十支箭,中一支十文,中五支以上百文钱一支。
“少爷,你说王爷他咋想到的这个主意。”陆初一看谢安澜在人群中来回穿梭,游刃有余,佩服道。
陆乘舲抬头望天,“或许这是属于他的天赋?”
第11章 穷!
谢安澜在长街巷口愉快地摆摊赚钱,而皇宫此时却乌云密布。
天子不停地摩擦着龙袍上的云纹,脸色阴沉道,“派个人去宸王府看看宸王与王妃为何到此时还不进宫。”
大殿中有人领命退下了。
皇后看出了天子的不耐烦,柔声细语道,“陛下,宸王与王妃两人新婚燕尔,难免耽搁,也是可以理解的。”
“理解、理解、这都什么时辰了,朕放下国家大事,就在这里等他,还不够理解?”往日好脾气的天子,难得发了一次脾气,吓得宫女太监们大气都不敢喘。
“陛下息怒。”冉如烟见谢苍溟脸色难看,劝解道,“不如陛下先去处理国家大事,这里交与臣妾就好,待会宸王与宸王妃来了,臣妾再派人通知陛下。”
谢苍溟闻言,阴沉的脸色好看了几分,转着拇指上的扳指,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谢苍溟如此,冉如烟笑笑,没有在说话,安心等待起来。
奉旨出宫的太监,快马加鞭赶到宸王府,迎接的他却是宸王府那把厚重的大锁。
顿时傻了眼。
昨儿宸王大婚,今儿新婚夫夫该进宫觐见才对,怎么宸王府还落了锁。
在宸王府周围找了一圈,没找到人,他正准备打马回宫复命,却意外发现离街道不远处的小巷口,人潮涌动,把小巷子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好奇心使然,他坐在马上往小巷中央撇了眼。
仅仅只是一撇,就令他傻了眼。
堂堂王爷,居然在路旁摆摊,做着那下三滥的小贩勾当!
兹事体大,他即刻下马细细向路人打听了一番,了解宸王在做什么之后,不敢耽搁地回宫复命去了。
“什么!”
皇宫大殿中,谢苍溟得知谢安澜居然在街道上公然摆赌局挣钱,气得把茶杯都给摔了。
“真是越来越放肆了,看来还是朕平日里对他太放纵了,平时去赌坊赌钱也就罢了,新婚第二日居然公然在街道上开赌局,他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兄,还有没有皇家体统!”谢苍溟越说越来气。
吓得下首复命的太监肝都在颤。
就连冉如烟在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心惊了一下。
不过一回想到,那个在她印象里从来都没有靠谱过的宸王,又有一种不意外的感觉。
细细冷静下来后,她倒是瞬间抓住了其中的关键词。
忙问道,“你确定是宸王在摆赌局挣钱吗?”
太监自然是不敢有所隐瞒,“回禀娘娘,小人亲眼所见,宸王……宸王殿下还与一干百姓亲热交谈,数钱数得甚是开心。”
太监每说一个字,谢苍溟的脸色就愈发难看。
冉如烟了解后,笑着说道,“陛下,这是好事情。”
“什么好事情,他这是要把我皇家的名声给败个精光,出了宫门,随便找个人问一问,只要是听见宸王两个字的都摇头。”谢苍溟现在对谢安澜是半点好脸色都没了。
本来还为昨天给谢安澜突然换了个新娘子而愧疚,现在那点愧疚半点也没了,只剩下怒火。
冉如烟摇摇头,“陛下,宸王从前只知去赌坊赌钱,却从不考虑银钱一事,如今倒是学会了反过来利用赌博挣钱,这不正说明他开始有所改变了。”
“改变?改变就是让他从赌坊里丢人,跑到大街上去丢人。”谢苍溟在气头上,自然是听什么都不顺。
“可宸王除了赌他也不会别的,骤然间让他想法子挣钱,他能想出这个办法来,已经很不错了。”冉如烟觉得再合情合理不过了。
谢安澜从前就是个整天泡在赌坊里的赌徒,如今赌徒输光了家产,最先想到的办法自然也是赌,倘若他突然间去做正经的营生了,那才是不正常了呢。
兴许是冉如烟说得不错,谢苍溟深皱的眉头松了松,不过嘴上还是强硬道,“与其想这些歪门邪道,还不如多读两本书增长增长知识,去把库房里的四书五经找出几套来,作为新婚贺礼送去宸王府,原先准备的那些就算了。”
冉如烟听罢,望着大殿上摆放的各类黄金珠宝,不由得笑了,也不知那宸王若是知道自己错过了这些,会不会后悔。
……
“十八、十九、二十!”
对于皇宫发生的一切,谢安澜都一概不知,跟福伯两人抬着装满铜钱的箩筐在王府的院子里数钱。
刨去他今天买东西的成本,他居然整整赚了二十贯,也就是二十两银子!
简直暴利。
就连陆乘舲听到净利润二十贯的时候,心脏都猛地一缩。
什么时候,钱这般好挣了。
他的商队来返与大邕和草原部之间一个月拼上几条人命才能挣得百两银子。
而谢安澜在帝都,仅仅只是一下午,就轻轻松松挣了二十贯,这让他不禁怀疑起人生来。
见众人吃惊,谢安澜也不得意,因为他知道像这种套圈,刚开始出来,出于新奇,人们大多数都是愿意尝试的,加上还没摸到窍门,钱自然是好赚。
等后面套路多了,人们也渐渐摸索到其中的窍门,钱就不好赚了,若是再遇上个套圈高手,赔本也是有的。
他也就是挣个尝鲜钱。
毕竟这个套圈实在是没什么技术含量,旁人一看就会,过不了多久,大街小巷都会兴起这种新颖的赚钱方法,到那时也就赚不了什么钱了。
挣到钱了,谢安澜也不是什么小气之人,单独数了两贯银子出来与福伯,“福伯,这么些年王府也没给你开过什么工钱,今天你也辛苦了,这二两银子就当一个开始,以后我们还能挣更多的二两。”
福伯听完后,只觉得两眼汪汪,他伺候王爷这么多年,从未从他的嘴中听到过这些话,今儿别说是不给他钱,就算是让他去死,他也甘愿。
“拿着吧,跟我客气啥。”谢安澜见福伯不收,硬是把钱塞到了他手里。
至于陆乘舲,谢安澜倒是不好意思给钱了,毕竟这本钱还是陆乘舲借给他的。
“那个我有事出去一趟,那谁你把晚饭做一下。”谢安澜不好意思的咳嗽两声,指了指中午做饭的那个丫鬟,揣着钱独自一人出了王府。
谢安澜前脚刚一出王府,后脚皇宫那边就把赏赐给他的四书五经给抬来了。
“少爷……你说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陆初一蹲在一堆书面前,后知后觉地问。
“忘了进宫。”陆乘舲拿起一本诗经翻了翻,不咸不淡地说。
“那皇上能不生气?”陆初一拧着眉,为自家少爷担心着。
“已经生过气了。”陆乘舲垂目翻着书,落日的余晖洒在他身上,看上去静谧而美好。
“参见宸王妃。”
还未等陆乘舲看上两页书,他面前就跪了个老先生。
“你是?”陆乘舲记得王府就福伯一个管家,这位老先生是从哪里冒出来?
“小人是王府的账房先生,先些日子告了病假回去修养,今日才回王府,王妃自是没有见过小人。”老先生三言两语就把话给交代清楚了。
陆乘舲拿眼神去瞧福伯,见福伯肯定地点点头,这才放松下心神,忙把老先生迎起,“既然是王府老人,就不必如此多礼,还跟以前一样就好。”
“是。”老先生从地上起来,陆初一很有眼色的给他搬了个凳子。
老先生却不敢坐下,从身旁的包袱里拿出一踏纸条与账本来,交与陆乘舲,“这些都是宸王府历年来的开支与欠款,还请王妃过目。”
“欠款?”陆乘舲不禁疑惑。
“是,王爷平日里不在王府用饭,喜欢去醉香楼,每每都是赊账,这已经赊了一年有余了,醉香楼的老板隔三差五就到小人这里要账,前些日子小人实在是没法子了,这才告病回乡下老家躲债。”老先生不敢隐瞒,实话实说了。
陆乘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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