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熠满脸通红说道:“我不知哪里让王孙徵误会,只是我从未作此想法,真的!”
被颜徵这么误会,韩熠真担心自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那是谁?那是颜徵啊,谁敢把以色侍人这四个字往他身上放?不想活了吗?
韩熠的确把颜徵当男神,只不过那是崇拜的感情,谁说男人不能崇拜男人了呢?
男人也崇拜强者啊!
这种崇拜是跟情爱无关的!
更何况在那之前他对颜徵的长相都很模糊,怎么可能有那种心思!
韩熠把自己急了个半死,只恨自己嘴笨,要是他有颜徵日后非常欣赏的李谦那种口才,还担心个什么劲儿呢?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他现在这个样子反而让颜徵相信。
又或者,让颜徵相信的是他那双眼睛。
韩熠那一双眼睛又黑又亮,眼神也十分清澈,此时大概是因为着急,眼中氤氲着少许雾气,再加上他皮肤白皙,有一点红晕都能很明显。
所以现在就是一个称得上秀色可餐的美人目光盈盈地看着他,就算是铁石心肠只怕也要被打动了。
颜徵缓和语气说道:“如此,倒是我误会了。”
他说着就看向了食案上的地契,其实韩熠请他吃东西并不会让他误会,真正让他误会的就是这一张地契。
韩熠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纠结了一下才说道:“王后给我的地是耕地,我之前听闻公子子荐也只有这一块地,我……我也只是担心……”
后面他没说,总觉得这样说有点贬低颜徵,然而实际上这个时候的颜徵是处在一个学习阶段。
从古到今,哪怕是伟人也不是生而知之,他们也会经历一段比较黑暗地时期,而也正是这样的经历才会让他们变得更加坚韧。
现在颜徵大概就是处在这么一个时期,可是他这个年纪又十分敏感,正是叛逆的时候。
韩熠一时之间有些头疼,觉得这好感度他怕是要刷成负数才行了。
颜徵听后微微一愣,沉默半晌忽然想起他来之前父亲说的那句:只有公子熠才是真心善待他们。
如此看来他父亲看人倒是真的准。
他看着韩熠颇有些不知所措的意思,忽然捉狭说道:“既然是表叔赠与,即是长者所赐,徵不该警惕太过,如此,徵便就此收下了。”
咦?
韩熠本来以为颜徵没有拂袖而去都是对他的仁慈,结果没想到他居然还愿意接受。
只不过……他是真的不敢当颜徵的表叔啊,这位可是亲叔都敢砍的人,当他的亲戚还不如当小弟来的安全。
但颜徵都这么说了,韩熠怕他不肯收下,只好捏着鼻子哼哼唧唧说道:“既然已经出了五服,也不必太过拘礼,你我之间直呼其名也是可以的。”
韩熠原本想说兄弟相称,然后忽然想到兄弟相称他也比颜徵大两岁啊,颜徵还要喊他一声哥?
想一想让颜徵喊哥的男主角,最后重伤垂死,并且还不为世人理解,只能黯然跟女主一起归隐山林,颜徵的大哥也不好当啊!
颜徵重新坐下说道:“那如何能行?阿爹与公子熠兄弟相称,我亦如此岂不是不知礼?”
韩熠:……
如果可以他倒是宁愿自降辈分,不过刚刚已经让颜徵怀疑,他现在还是别太过的好。
于是他直接转移话题说道:“这件事情日后再说,先用饭。”
颜徵看着面前金澄澄的炸鸡问道:“此等佳肴以前闻所未闻,可是韩国特有?”
韩熠本来想说是专门给你做的,不过想了想,他便说道:“是之前路上无聊想出来的,没想到味道尚可,王孙徵可喜欢?”
颜徵略有些惊讶:“居然是公子熠的独家秘方吗?倒是我的荣幸了。”
刚弄出来就把他喊过来品尝,颜徵又觉得有点怪怪地了。
不过韩熠那副得意地小模样实在太可爱,而且看上去的确不像是心怀不轨,他顿了顿又问道:“佳肴可有名讳?”
韩熠本想随口说炸鸡,不过想想有点不够逼格,便清了清嗓子说道:“暂且叫金酥鸡,不知王孙徵觉得如何?”
颜徵说道:“色如金,酥脆,的确合适。”
韩熠顺口说道:“之前我还琢磨出了一些别的菜式,届时再邀请王孙徵过来品尝。”
颜徵愣了一下抬头看向韩熠,然后就看到韩熠对他眨了眨眼说道:“我在此地亦无其他熟人,令尊虽然和睦,但终究年龄相差甚多,还是王孙徵更合适一些。”
颜徵听后心中颇觉好笑,吃东西这种事情跟年纪有什么关系呢?
不过人与人之间多得是一见如故也多得是形同陌路之人,他也只当韩熠不喜父亲罢了。
颜徵顺口答应了一声,他原本以为韩熠只不过是在客气,结果没想到那天之后,韩熠真的三不五时就请他过去吃东西。
当然偶尔也会让他带一些回到家里给颜子荐尝尝,但是必须保证第一个吃到的是颜徵!
第二次韩熠请他吃的就是改良的面包和蛋糕,当然跟后世的是没办法比的,可是在这个时代,本来甜食就不多,像他这样做的就更少,颜徵倒是吃了个痛快。
而直到这个时候韩熠才发现,颜徵大佬居然喜欢吃甜食!
发现这个特征之后,他就开始变着花样的弄,比如说糖醋里脊啊,还有拔丝系列,不过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拔丝莲子和拔丝梨。
这年月红薯不知道长在哪里,山药也没有出现,苹果更是毫无踪影。
没有食材,真的难啊。
颜徵做为土著,直接说道:“这些菜色,随便拿出一样作为食肆招牌,都能保证长盛不衰了。”
韩熠听后笑道:“那这间食肆到时候要么门庭冷落,要么赔钱。”
颜徵一想也是,韩熠所有的新菜都离不开油炸和糖。
油和糖在这年月真的是奢侈品,油还好说一点,普通人也不是吃不上,但是这样大量使用来炸东西,一般人家的确用不起。
而糖就更不用说了,这年头糖是从粮食里提炼出来的,这是一个生产力低下,连年战乱很多人都吃不饱饭的年代,吃的起糖的人都少,这样大量的使用糖就更不用说了。
这样想来,韩熠每一道菜都价值不菲,若是出去开食肆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吃得起的。
意识到这件事情之后,颜徵开始思索要怎么回礼,韩熠请是韩熠的事情,但是这样明显按照他的口味来,想来是韩熠在照顾他。
一时之间颜徵觉得有些心里有些怪怪的,除了父母再没有人会像韩熠这样照顾他的心情口味。
更甚至就算是父母都没这么做过。
最主要是他发现韩熠自从知道会引起误会之后,分寸就把握的十分好,处处都照顾到了他的想法,每次喊他过去也都有正经理由,一开始是借书,后来是还书,还有时候是为了感谢他肯借书。
当然韩熠也没有请的太频繁,一个是菜品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弄出来的,第二就是……他还记得自己身上有个赌约。
所以有时间他除了研究菜谱,他也终于是将脑子用到了正地方——研究金属材料。
之前跟颜徵借的书大部分也都是跟这些有关,他记得秦国到最后一统天下的时候,武器制作水准已经十分高。
只可惜颜徵现在对这方面可能不感兴趣,秦府这样的藏书也不多,他只能转而研究赵国的武器。
赵国在武器制造方面比韩国要先进许多,有一些青铜武器甚至已经能达到两尺有余,在当下这已经是非常先进的技术。
青铜器毕竟有所制约。
而现在铁器也有一些,只是虽然出现但还太过简陋,韩熠一眼就能看出里面的杂质太多,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弄来更多的铁矿石让奴隶处理成铁粉之后,再一点点的配比。
这方面谁都没办法帮他,只能他自己来,谁让这个年代没有精密的仪器呢?
在初步弄过出了几种差不多的数据之后,就是冶炼和锻打。
冶炼他倒是可以交给奴隶,但是锻打必须他来,因为这年头的锻打技术他是真的有点看不上,当然也不仅仅是因为这样,主要是因为他要在打铁的过程中观察材料的变化,从而分析出这个配比合不合适。
这个方法很笨,效果也不一定好,但是在这个时代,他也只能这样。
韩熠光着上半身站在密不透风的窑炉之中,只觉得自己这个穿越真是太艰难了。
好好一个文职人员,穿越过来之后居然还要开始打铁!
韩熠愤愤的抡起大锤,结果一开始低估了锤子的重量,锤子没抡起来,自己差点被带倒。
第二次有了准备之后,他才勉强抡起了锤子。
韩熠抡了一下之后苦中作乐得想到:反正他也要锻炼身体,现在也正好了。
他在里面挑战身体极限锻炼身体,而渠墨等奴隶则在外面焦急等待——韩熠有命令,谁都不让进去。
可是窑炉里面环境真的不好,渠墨非常担心韩熠的身体。
就在这个时候,颜徵驱车而来,渠墨看到他之后不由得眼前一亮:当初韩熠说过在府中没有颜徵不能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