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颜徵继续吃醋,韩熠也很少在他面前提起白韶。
结果没想到颜徵这次主动提起了,他没忍住调侃了一句:“怎么放心让我跟他独处了?”
颜徵淡定说道:“他好像要娶妻了。”
韩熠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过去,有些惊奇说道:“他要成亲了?我怎么不知道?”
颜徵说道:“可能还没定下来,只是身边多了这么一个小娘子。”
颜徵放心不仅仅是因为白韶要结婚,更多的是因为他跟韩熠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他有什么怕白韶的?无论从哪方面看,白韶都不够资格当他的对手了。
韩熠十分八卦问道:“说说看,哪家的小娘子这么厉害,居然拿下了白韶。”
颜徵失笑:“有什么好说的,不外乎就是日久见真情,这小娘子曾经是一县令之女,那县令离奇死亡,白韶正好去接管,碰到这位小娘子喊冤,并且还有确切证据说他父亲是被杀的,只是那个人有权有势她无法报仇,白韶也是就这么留下了那位小娘子,然后搜集证据把他的上司给扳倒了,他帮人家小娘子报了仇之后,小娘子也没走,估计是要报恩了。”
颜徵说的简略,但是韩熠多少能够脑补出一场大戏,最后忍不住感慨说道:“我还以为白韶开窍了,没想到……算了算了,也挺好的,让他回来吧。”
颜徵笑了笑刚想说什么,那边鸿胪寺卿有急事禀报。
颜徵有些纳闷:“鸿胪寺卿?他有什么事?让他进来吧。”
现在赵国和齐国形同虚设,大秦跟更南边的国家来往不多,所以鸿胪寺基本上就是摆设了,哪儿来的什么急事?
结果凤我过来还真的有急事,他进来之后直接跪下奉上一份文书说道:“启禀王上,臣刚得到消息,义渠骑兵正在南下,已经逼近上郡!”
第484章
义渠是羌戎的一个分支, 笼统说的话就是广义上的匈奴。
匈奴南下不是什么新鲜事情,然而韩熠十分诧异问道:“义渠?现在还有义渠人?”
他这么问也是有道理的,早些年间, 哦, 这个早些估计要往前推个一百年左右, 那个时候义渠不仅仅是羌戎的分支,人家还是最有势力的匈奴, 曾经建有义渠国,义渠王也经常在中原活动,更甚至曾经参与过中原争霸。
只不过后来被义渠国被大秦兼并,然后也就没有义渠国了。
注意,这个兼并可不是之前大秦跟韩国那样的和平兼并。
毕竟非我族类,大秦想要侵占地盘,义渠国怎么可能束手就擒?
所以真相就是义渠国被打的基本上已经不剩下什么人了,后来大秦占领了义渠国的国土之后, 剩下的那些义渠人也都全部打散安插到各地,做什么多年来跟大秦国民生活在一起,一代一代的通婚下来,基本上已经并不知道谁有义渠族的血脉了。
到了这个时候就说义渠人已经灭绝也并不过分。
所以现在突然冒出来的这个所谓的义渠人又是哪儿来的?
颜徵之前心思都放在中原争霸上面, 对于匈奴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然主要是匈奴人对于大秦还是很畏惧的,要知道大秦自从第一代开始就伴随着跟匈奴人的斗争。
大秦强大的过程虽然不能说是跟匈奴人斗争出来的吧,但让匈奴人选的话,那自然是能不跟大秦打就不跟大秦打。
后来天下乱了, 分了那么多国家,其他很多国家都比大秦要弱上一点,虽然远, 但也宁可远一点打劫那些国家也不想去打劫大秦。
所以这些年来唯一没怎么受过匈奴劫掠的反而是大秦。
如今基本上已经算是天下一统,只等干掉赵国那几个造反的然后看新任赵王肯不肯旅行承诺,所以颜徵也开始关注匈奴。
凤我关注那边也是他叮嘱的,要不然这样的消息该是卫尉来报的。
结果他刚嘱咐下去没多久,凤我就已经接到了预警。
颜徵打开文书看了一眼,算了一下,虽然说是临近上郡,但实际上距离还挺远的,只不过他们如果真的要劫掠的话,按照这个路线第一个遭难的必然是上郡。
颜徵将文书递给韩熠问道:“鸿胪寺如何得出这个结论?”
凤我躬身说道:“启禀王上,自从王上下令让鸿胪寺多多关注以来,我便开始派人四处查看,之前已经发现了这些人的异动,本来也以为是正常迁徙,但后来据回报,这一拨人大多都是精壮,纵然有女子随行也是能上得了马开得了弓的,而且根据观察,他们带的辎重不多行军速度也快,又是这个时候……想来是没安好心。”
韩熠听完之后点了点头,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农耕民族能生存下去是因为有存储的粮食和其他东西。
游牧民族的话,不一定没有吃的,他们也是有牛羊的,但牛羊之余他们不仅仅是食物,还是可持续发展的重要物资,不能吃太多,所以入冬到开春这一段时间就分外难熬。
一般他们也会选在这个时候南下劫掠。
韩熠问道:“怎么确定是义渠人的?”
凤我也有些不确定说道:“他们的衣服样式与其他匈奴皆不相似,以前从未见过,一开始臣也未曾猜到,后来还是鸿胪寺内有人对这方面知之甚深才想起来。”
颜徵一脸的无所谓:“不管是什么人,让上郡那边都准备好……”他顿了顿转头看了韩熠一眼说道:“便让褚非跑一趟吧。”
凤我抬头看了一眼韩熠没吭声,这件事情不是他能插话的,要不是颜徵不想跟匈奴人起冲突,监控他们的事情都轮不到凤我。
是以他解释完毕自后就退下,聪明的没去插手剩下的事情。
凤我退下之后,颜徵说道:“凤我的确有才干,把他放到鸿胪寺委屈了。”
韩熠无奈说道:“朝上如今各司其职,哪里还有地方放他?”
颜徵似是有些遗憾说道:“当年改官制的时候改了一半,剩下那一半还没改……”
韩熠听到他这么说顿时面色一变:“停!咱们一样一样来行不行?”
韩熠都纳闷了,当初颜徵刚继位的时候都没这么急躁,怎么现在反而这么沉不住气?
沉不住气就沉不住气吧,反正从上到下的改革也是有必要的。
毕竟此一时彼一时,大秦一统天下之后的确是需要深深烙上颜徵的烙印,但改官制这事儿当年就是韩熠提的,如果真的再来的话那肯定还是他的活。
颜徵看韩熠表情惊恐的样子忍不住放声大笑:“放心放心,不是现在。”
治国这种东西,从来没有说临到眼前才想办法的,很多事情都是提前决定,然后再找个合适的时间。
韩熠顿时松了口气,犹豫了一下问道:“褚非……我用着没事儿,你这样提拔他是不是不合适?”
是的,提拔,之前褚非虽然已经有了军职,但那都是在韩熠手下,大家也都把他当韩熠的私兵看待的,韩熠当年对褚家狠了一点,如今这样也没人说什么。
但颜徵让褚非去跟义渠人作战的话,那就是把他当个正经将领来用了。
这……褚家的罪名可是当初颜子荐定死了的,并且还规定了三代不得为官,韩熠当初将褚非从奴籍里捞出来已经有人念叨了,现在……怕不是有人要上奏疏了啊。
颜徵淡定说道:“都过去这么久了谁会盯着这件事情?”
韩熠翻了个白眼:“哪里有很久,满打满算也不过五六年的光景,你这……”
颜徵想了想好像是影响不太好,这种情况下他要用褚非就得给褚家平反才行,但是当初褚家的罪名是实实在在的。
而且当初搞褚家也是因为韩熠为他出头,褚家既然不是冤屈也就没办法平反。
韩熠见颜徵沉思有些稀奇说道:“朝中那么多能征善战的将领 ,你怎么就看上他了?”
韩熠努力思索了一下,褚非本事是有的,但要说在领兵打仗方面有多么出挑也不算,所以他十分不理解颜徵为什么这么执着让褚非去。
颜徵拉过韩熠的手说道:“只是不想人才埋没而已,更何况军中将领也没几个你熟悉的。”
韩熠一脸懵逼地看着颜徵:“我为什么要跟他们熟悉?”
他是权臣 ,权臣哎,跟那些将军们保持距离还来不及,谁还要往前凑啊,不怕被御史参一本吗?
颜徵微微一笑没说话,只是说道:“实在不行就给他改个姓吧,他原本是你的奴隶,虽然脱了奴籍,但你若说在脱奴籍之前就改了姓也没人敢说什么。”
“改成什么姓?”韩熠立刻明白了颜徵的意思,改了姓就不是褚家的人了,想用就用好了,至于将来褚非要不要祭祀他的祖宗,他的儿子要不要把姓改回来,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颜徵说道:“你的奴隶自然是跟你姓。”
跟他姓?姓韩?韩非?
韩熠瞬间恍惚了一下,咽了口口水说道:“还是……算了吧。”
颜徵倒是无所谓:“那你就随便赐个姓。”
韩熠心中的违和感更浓了,颜徵最近的决定让他越来越摸不到头脑了。
不过他已经习惯了颜徵坚持的事情他不去争辩,反正也不是大事,便回了自己的府邸把褚非喊过来将事情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