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冷哼一声:“可他到现在都未曾交代。”
韩熠听后问道:“他现在身在何处?”
赵王:“天牢!”
韩熠理智上告诉自己从赵王的立场来看,他这么做没有任何问题,但是想一想赵国王城城破时赵王果断自缢,大概也是觉得自己在颜徵那里的仇恨值太高。
韩熠给自己顺了半天气才勉强心平气和说道:“既如此,不若让我去见见颜徵,说不定能劝他改变主意。”
赵王却没有点头,只是说道:“长安君一路担惊受怕,实属不易,还是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韩熠也没跟他争,反正以他的身份,想要去天牢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就赵国这个吏治……说不定他都能将颜徵救出来。
是以韩熠说道:“如此,臣告退。”
赵王是知道韩熠跟颜徵关系好的,本来还担心韩熠会为颜徵说情,此时见他虽然面色不虞,但却没有开口,着实松了口气。
毕竟他真的不太能拒绝韩熠,尤其是韩熠不说话,就用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睛定定看着他的时候,他就没抗住过!
在回去的路上路过秦府,结果发现秦府的大门已经贴上了封条,想必里面的人也已经撤走了。
赵王让韩熠先回府,然而颜徵还在天牢之中,他安的下心才怪。
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赵王特地吩咐过,韩熠还没靠近天牢,就被守卫拦住说道:“长安君请回。”
韩熠说道:“我去见个人,若是不放心你们可以派人跟着我。”
守卫表情严肃说道:“王上有命,长安君不得入内。”
真是没想到赵王居然在这里等着他,韩熠差点没气晕过去。
韩熠深呼吸了几下转头就走,本来他还想采取怀柔一点的方式,现在……他恐怕要激进一点才能行了。
也不知道他手下的那些甲士,冲击天牢能不能行?
当然赵王派来的那些就算了,这些人必须被排除在外,亏了韩岩让他带了不少人过来,据韩岩说这些人的战斗力还不错,可惜就是人数少了一点,他需要一点一点的策划。
韩熠回去之后,渠墨便焦急说道:“公子,王孙徵被抓入天牢,生死不知!”
韩熠点头:“此事我已知晓,颜子荐的妻子如今身在何处?”
渠墨说道:“她的父亲乃是赵国富户,出事之后她就躲进了父母家中,赵王派人索人一无所获,如今应该还在家中。”
韩熠顿了顿,长长叹了口气,一夕之间,颜徵几乎是被父母同时抛弃。
然后还身陷囹圄,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或许也正是这样多灾多难的年少时期,才铸就了他钢铁一般的意志。
韩熠对渠墨说道:“你回头让窑炉那里停工,将人都送走。”
渠墨有些迷茫:“为什么?”
韩熠说道:“先做好准备,具体什么准备你就不要问了……哎,可惜了,当初王孙徵教我习武的时候,我不够认真。”
渠墨总觉得他好像知道了他家公子的想法,不由得咽了口口水说道:“公子,莫要冲动啊。”
韩熠上下打量了他半晌忽然说道:“你把人都送走之后,你也走吧。”
渠墨腿一软顿时跪了下来:“公子,我必定不会泄露任何消息,公子您不要赶我走!”
韩熠扯住他的胳膊说道:“我不是要赶你走,而是让你先回韩国,跟韩岩……哦,跟王上说一声,说不定我还要回韩国一趟。”
渠墨便说道:“那边随便派个信使过去便是,公子为何一定非要我去?”
韩熠慢条斯理说道:“因为现在除了你,我谁都不信。”
渠墨听到他这句,恨不得立刻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一定能完成任务。
韩熠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我会派些甲士与你一同回去,路上小心。”
渠墨郑重点了点头,而后问道:“公子,您还要给王上写信吗?”
韩熠摇头说道:“不,这件事情落于纸面太过危险,你记住我说的话就行了。”
渠墨不疑有他,转头就跑去收拾东西,准备用最快的速度启程。
韩熠看着他积极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他将渠墨支走主要是不想连累他,而且如果跑路的话他跟渠墨简直是互相拖累,人生已经很艰难了,就别互相伤害了。
韩熠一边让人偷偷往窑炉那边运送一些方便携带的物品,一边准备去天牢见颜徵。
只是还没等他去,当天晚上就有陌生人带着青金剑前来寻他。
韩熠见到青金剑的时候就立刻让人将他请了进来。
对方进来之后行礼说道:“小人翰见过长安君。”
汗……?
韩熠虽然知道这个人没有姓氏很可能是因为世代为奴,但这个名真是有歧义啊。
他没在这个人的名字上过多关注,只是问道:“这把青金剑你从何处得来?”
翰开口说道:“是王孙徵亲手交由我,让我来寻长安君,还请长安君出手相助。”
韩熠立刻问道:“要我如何帮忙?”
翰说道:“今晚我会带人去将王孙徵救出,届时还请长安君收留王孙徵。”
韩熠问道:“你们要如何救?可需要我帮忙?”
翰微微一笑:“还请长安君放心,我家主人都已安排妥当。”
韩熠后知后觉发现这个人居然不是颜徵的手下,他顿时警惕起来:“你家主人?是谁?”
翰说道:“长安君也识得我家主人,我家主人姓姜。”
姜?韩熠问道:“姜不韦?”
翰点了点头,韩熠这才放下心来。
虽然他不太待见姜不韦,但姜不韦也不至于骗他,毕竟骗了也没好处。
不过他倒也明白为什么姜不韦带着颜子荐跑了,把颜徵扔下,颜徵在登位之后还重用姜不韦了。
大概就是因为姜不韦并没有完全抛弃他,只不过,不知道原著中姜不韦把他托付给了谁。
因为这件事情,韩熠晚上都没敢睡,一直撑着等对方将颜徵送过来,在这个过程中他让人准备了不少伤药。
天牢显然不是什么好地方,颜徵在里面不知道吃了多大的亏,而赵王不让他进去说不定就是对颜徵刑讯逼供。
一想到颜徵可能受了很重的伤,韩熠就恨不得立刻带人冲过去将颜徵救出来。
过了子时之后,韩熠特地留着的侧门终于是被推开,在听到下人来报之后,他迅速跑过去,首先看到的是一身黑衣的翰,他的视线直接越过翰看到了跟在他身后的颜徵。
颜徵是自己走进来的,比韩熠脑补的严刑逼供之后的模样好一些,起码脸上看不出什么伤。
翰对着韩熠拱手说道:“王孙徵就拜托长安君了。”
韩熠跟他客气了两下,翰便匆匆离开,韩熠快步走到颜徵面前问道:“有没有那里受伤了?还能走吗?”
火光摇曳中,刀削斧刻一般的面容看上去十分严肃,那双浅色的眸子也显得冷漠了许多,他摇了摇头说道:“多谢长安君关心,我身上并无伤口。”
韩熠微微一愣,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如今的颜徵身上多了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这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想想短时间内颜徵经历巨变,再怎么成熟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一时之间对他人充满防备也是正常的。
他尽量柔和语气说道:“如此便好,还请王孙徵先洗漱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韩熠见他精神的确不错,便也不追问别的,如今最主要的是先将颜徵的安全感建立起来。
颜徵跟着他一路到了安排好的房间,等到了之后他不由得微微一愣,这座院落应该是另一间主人房,应当是韩熠留给未来妻子住的。
不提身份问题的话,这里的豪华程度仅次于韩熠所居住的院落。
颜徵低声说道:“长安君不必如此,我一介罪人……”
韩熠打断他说道:“罪人?你有什么罪?谁判你有罪的?脑子有病吗?明明你也是受害者,好了,不要想那么多,睡一觉,明天再想日后如何。”
颜徵沉默的去沐浴,韩熠为了不给他增加压力,没有留下来,只是叮嘱特地找来的侍童让他们关注一下颜徵身上有没有伤,如果有伤记得立刻通知他。
这一晚上直到颜徵睡下,侍童过来告诉他颜徵身上的确有些瘀伤,但不是很严重,韩熠这才放下心来,他转头吩咐下去——不许任何人讨论王孙徵之事,无论任何人向他们问起一概说不知道,但凡有人泄露消息,杀无赦!
或许是韩熠说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表情太过严肃,那些下人们听后皆是一抖。
而韩熠恐吓完他们这才放心的去睡了。
第二日一早,韩熠思索再三还是决定跟颜徵一起吃个早饭。
总要交流一下的,至少跟他说一说颜子荐的动向。
如今的颜徵十分沉默且礼数充足,那种感觉就像是把所有人都排除在了他的世界之外,就连韩熠也不例外。
韩熠在心里狠狠给颜子荐记了一笔,眼看着他的好感度进度条已经往前拉了许多,再努努力说不定好感度就要到友善了,结果因为颜子荐的骚操作,直接一朝清零,韩熠心里都快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