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阳哥失踪,他也很着急,也发动了人脉找过,有那么一刹那,他也是怀疑过郑氏的,不过郑氏一直在他怀里哭,说煜哥只是庶子,她这么做没必要。
书里又说起长贵给郑氏通风报信的事。他回想了一下,确实有几次,他怒气冲冲地,准备责问郑氏的时候,却发现郑氏态度特别好,温柔小意得主动认错。
这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啊。
还有跃哥的事,突然出现一窝马蜂惊了马,确实是很奇怪,要说有人故意搞事情,就很好理解了。
魏谦是越看脸越黑。
好多事情要是没人提醒,也就过去了,有人提醒的情况下,再想一下郑氏,确实是四面漏风。
最起码当初他们在一起的事,应该是郑氏算计的可能性大,还有,长贵给郑氏通风报信的事也是真的。
至于煜哥是不是自己的血脉,还真就不好说了。
天呐,他居然………被一个奴才算计到如此地步!
如今,亲儿子不见了,剩下一个儿子,他给请封了世子,是不是自己的血脉还说不定。现在七老太爷一家又找上门来了。
“来人,去把郑氏给我叫过来。”魏谦狠狠地拍了拍桌子。
“不用了,长贵已经去给郑氏报信了。”七老太爷背着手,慢悠悠地说道。
魏谦当时就傻了,这话,跟直拉抽他大嘴巴子有什么区别?
他的长随,按理说,应该是只听他的话的,没想到,人家先跑郑氏那儿去了。
长贵,不能留了。
魏谦暗中下了决定。
第67章 嫡子的归家路(七)
“怎么事情办好了吗?”看到长贵, 郑氏急忙问道。
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居然这么胡说八道,害她担惊受怕的。
“太太,不好了, 七老太太打上门了。”
“嗯, 她怎么来了?”郑氏眉头一皱。该不是也是看了的内容, 来找她麻烦了吧?
这个蠢货, 被人当成了棋子还不自知。
“先让她到堂屋候着。一会我去见她。”郑氏低头想着,一会如何应付七老太太。
“还有,侯爷也回来了。”长贵又道。
“什么?”郑氏一听,高声叫道。
“侯爷现在在哪里?”他知道了书的事吗?
“刚才七老太爷一家子带着人过来在门口叫骂………正好被侯爷看到了。”长贵有气无力地说道。
大事不好啊。
“既然侯爷回来了,你来我这里做甚?不怕侯爷误会吗?你个蠢货!”郑氏一听, 气极了,抄起桌子上的一个茶杯, 冲长贵就扔了过去。
长贵下意识地一闪, 避开了。茶杯“咣”得一声,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长贵当下也有些回过味儿来了, 他这一步确实走错了。
可这也不怨他啊。七老太爷话里话外, 就是看过那本书了, 侯爷回来, 和七老太爷一对词,能不多想吗?
这侯爷一多想, 他就没命了呀。这生死之间, 哪就那么容易临危不乱了?他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再说,他总要和郑氏对对词吧,免得说错了。如今之计,就是如何和郑氏一起, 度过这场危机。
“行了,行了,你先去侯爷跟着候着吧。”郑氏摆了摆手。
长贵走后,郑氏让丫环婆子帮自己重新梳妆打扮了一番。然后,气场全开,带着一溜丫环婆子去了正堂。
“郑氏!”看到郑氏进来,安阳侯魏谦怒目圆睁,拳头紧握着,恨不得冲上去给上郑氏几下子。
“候爷这是听了外人的挑拨,就准备拿妾身问罪吗?”郑氏不愧是白莲出身,本身茶艺功底还是有些的,当下就板着脸,先发夺人,大声问道。
“这本书你要如何解释?“魏谦拿过七老太太的书,使劲向郑氏扔去。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郑氏一副淡定的面孔,“既然候爷不相信妾身,妾身不如一死证清白!”话音说完,郑氏扭头向墙上撞去。
魏谦和屋里的众人也傻了,大家多数都以为郑氏要么死不认罪,要么就是哭哭啼啼着讲自己无辜,没想到这么刚烈!
郑氏当然没死成。她毕竟身体柔弱,也没多大力气,撞上去后也就是头皮青了一些,然后她又准备第二撞的时候,被身边的婆子拉住了。
“我的太太哟,你这是做什么哟?你这样子让老奴心疼哟,是哪个伤千刀的,逼你至此哟?………”
郑氏的奶嬷嬷力气大,她死死地抱住郑氏的腰,边哭边喊。
“侯爷,我家太太冰清玉洁,您可不要受一些小人挑拨,就生生地伤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之情啊。”
魏谦看着撞墙后倒在奶嬷嬷怀里有气无力的郑氏,不禁也有些怀疑,难道……郑氏真是冤枉的?不然何至会以死明志?
“既然……夫君不信妾身…………妾身……宁愿一死!”过了一会,郑氏缓缓睁开了眼睛,望了魏谦和众人一眼,决绝地说道。
郑氏不只是说的,只见她一把挣开奶嬷嬷,再次向墙上撞去,也再次被嬷嬷拉住。
“侯爷,侯爷,您看看吧,太太对侯爷情深义重,嫁过来后,这多么年一直兢兢业业打理后宅,安阳侯府上上下下,没有不赞的,分明是有些人别有用心,想看到安阳侯府家宅不宁。您可千万不要中了这些人的奸计啊。”奶嬷嬷哭着喊道。
“郑氏,你还我孙子的命来!”这时候,七老太太也回过味儿来,他们是来找郑氏要说法的。
郑氏这是干什么?这是妄图以退为进,以自杀为障眼法,逃避罪责。
“七老太太这是做什么?跃少爷当时一个大活人没了,没有不查的吧?可是查到什么线索没有?要是真觉得跃少爷的死有蹊跷,不如去刑部大理寺递状子,总不能单凭一个别有用心之人写的什么书,就要我们太太以命相赔吧。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嬷嬷望着七老太爷一家,冷冷地道。
“不说跃哥儿的事,就说阳哥失踪的事,阳哥失踪后,你受益最大。这事就和你脱不开干系。还有,当初你如何跟的谦哥儿?当时长贵又在哪里,你们如何成就的好事?郑氏,你敢说你清白吗?”
七老太太的儿子,魏跃他爹魏许一看老娘吃憋,上前喝道。
他们家以前是和郑氏走得近不错,可也就是多得了点银子罢了,可挣了银子也只是为了让家人过得更舒服自在,如今,人都没有,再多的银钱又有什么用?再说,当时郑氏娘家给的好处也不是他们扒上去的,是郑家人主动找过来的。
反正他是看到樊氏和平阳侯如何成就好事那段就信了。他就说嘛,一个县令嫡女,又是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儿,怎么可能会被一个外来户给强了?强龙不压地头蛇的老话不是白说的。分明是有内鬼,和郑氏里应外合,这才让郑氏爬床成功。
如今,你郑氏一副受委屈的小媳妇样子给谁看?要是真这么纯良,能从一个妾室被扶正吗?能扶自己的儿子当上世子吗?
现在想想当初郑氏说的魏煜是庶子,没必要觊觎世子之位,简直太他妈讽刺了。
魏谦再听魏许提醒,又想起他当初在县衙里收了郑氏的经过来。
现在想想,他还真可能是被人算计的。只是当时,郑氏哭得梨花带泪的,她又生得貌美,娇弱惹人怜,看她对自己一片痴心,自古美女爱英雄嘛,他也就没有过多计较。
如今再对照一下这本书,确实心里挺膈应的。
郑氏堂堂茶艺大师,一看魏谦这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这是犹豫呢。拿不定主意。
“妾现在都记得…………当年在县衙初见侯爷的样子,妾一辈子也忘不了……” 虚弱的郑氏躺在奶嬷嬷的怀里,柔弱的声音还断继续续的,但是,她说这话的时候,眼里闪着光。
“侯爷玉树临风………气宇轩昂…………英姿…………飒爽…………风度翩翩………仪表堂堂,妾如见天人一般,当时………当时………就入了迷了……………妾当时………当时就芳心暗许………妾此生………非侯爷不嫁。后来………县衙里的一个厨娘………她也是从小看着………看着妾长大 ………知道了妾的心意………就,就给长贵几个下了巴豆…………妾这才有机会接近候爷………妾也是后来才知道,这厨娘心疼妾身,这才出此下策………她这样做虽有不妥,可她对妾身却是千好万好,妾………侯爷,你是知道妾的………受人滴水恩,必当涌泉报………厨娘一心为我,我又怎么忍心出卖于她?”
这也是当初魏谦事后询问长随们的时候,长贵等人的说辞。闹肚子了,去茅房了。
“如果侯爷问妾,要是提前知道厨娘的所为,………会不会阻止于她……”郑氏凄然地笑了,“妾不后悔,谁叫侯爷文武双全,才貌出众,一见侯爷终身误啊。”
“如今,妾和侯爷能恩爱十载………妾已知足,侯爷保重,妾走了!”说罢,郑氏再次决然地离开奶嬷嬷,奋然向墙上冲去。
“芝娘!”魏谦听了一番郑氏的软语告白,心中不由有几分感动,见郑氏向墙上扑,下意识地就上前拉住了郑氏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