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一晚上，艾辰以为自己会很难入睡，没想到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失去意识了，在失去意识前，娄巡那句‘贵人’如同单曲循环般不断萦绕在自己耳边。
第二天一早，生物钟准时让艾辰醒来，睡了一觉之后，身上的泛力感没有了，精神也好了许多。
艾辰驱车到叶氏大楼，刚推开办公室的门，方特助就一脸沉重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艾辰：“？”
“董事长让您给他回个电话，”方特助道，“他说您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艾辰这才想起自己手机报废的事儿，一边拿起桌上的座机一边问，“你昨晚人呢？”
方特助先是一愣，而后老实回道，“我一晚上都在家。”
“谁管你在没在家了，我问你昨天放完烟花后人呢？”
方特助不明所以，“……我回家了呀。”
艾辰：“……当我没问，一会儿你去给我买个手机。”
方特助也没多问，点了点头退出了办公室。
艾辰并不记得叶世洪的电话，所以直接拨到了董事长办公室，电话刚接通就被叶世洪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艾辰强忍住撂电话的冲动，全程没吭一声。
叶世洪以为他是自知理亏，骂了几句后道，“洪家那边我会让你赵姨稳住，你暂时就先不要联系洪家小姐了，把你那些个乱七八糟的前女友们处理好之后再好好给人道个歉。”
听到这句，艾辰难得的松了口气，他正没有理由跟叶世洪讲他暂时不想跟洪惠玲来往了呢。今天在来的路上他就仔细思考过了，不管昨天的意外是巧合还是命中注定，为了今后的生命安全，他打算迷信一回。
方特助是个办事效率极高的人，十分钟后，艾辰便在自己的办公桌上看到了一支与昨天报废的那支一模一样的手机。
有钱就是这么方便，艾辰一边将电话卡安装进新手机一边感慨。
“聚华那边进展怎么样了？”艾辰一边开机一边随口问道。
“所有的转让手续都办妥了，公司新的选址也已经初目敲定了，”方特助边说边将手里的文件展开放到了他面前，“如果您对这个选址不满意的话我让周一鸣再看看别处。”
“世茂天街？”艾辰看到地址后眉头一蹙，“那边不是商业圈吗？咱们是要开公司，不是开服装店或美食广场。”
“世茂天街不仅仅只是个供人消遣娱乐的商业圈，”方特助道，“紧临天街有一幢5A写字楼已经规划完毕了，目前正在大肆招商，世茂天街的市口大，又因为是最繁华的商圈，所以也是年轻人的聚集地。”
这么一提醒艾辰瞬间就懂了，点了点头道，“周倩的意思呢？”
“这地址就是她选的。”方特助说。
“行，”艾辰点头，想了想又道，“我不方便过去，你抽个时间，亲自过去实地考查一下。”
方特助点了点头正准备转身出去，艾辰忙叫住了他。
方特助等了起码两分钟，见自家老板只是盯着自己却并不开口，心中不免有些忐忑，难道老板对这个选址并不满意？那他刚刚为什么又说行？说了行又这么瞪着我是闹哪样？
就在方特助正天人交战的猜测着自家老板意欲何为的时候，坐在宽大办公桌后面的人终于犹豫着开了口。
“那个……就……上次让你查的那个人，”艾辰轻咳两声，“叫娄巡的，那什么……你能查到他的……电话号码吗？”
方特助僵立了半天，还在自我反省是不是哪个工作环节出了问题老板要问责了，结果等了半天等到这么一句，不由愣在当场。
艾辰说这话的时候就觉得莫名心虚，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在虚什么，但被方特助一脸惊诧的瞪着，心底里那股心虚劲儿就莫名其妙的被无限放大了，变成了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尴尬。
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尴尬什么。
“问你话呢？”艾辰被对方这么盯着，感觉浑身不自在，仿佛自己并不是单纯的在问电话号码，而是隐藏在电话号码背后的不可告人的行径。
“哦，”方特助回神，忙道，“应该能。”
艾辰颇为怀疑的皱了皱眉，“应该？”
方特助见老板这个表情，以为是对自己的工作态度持有不满，忙道，“能！”
艾辰松了口气，不自在的挥了挥手，“去办吧。”
方特助莫名其妙的走出总裁办公室，虽然他跟在老板身边的时间挺久了，但老板的心思他一直拿捏得不太准确，今天这一出更是出乎意料，想到一个月前那个只是忘记给老板的咖啡里加糖就被开除的秘书，方特助忙丢下手头的工作，将查电话号码的事放在了今天工作的首位。
上午十点五十，总裁办公室宽大的办公桌上，一边摆着几份已经由叶世洪过目后交由他签字的文件，另一边摆着一张从A4纸上裁下来的纸条，上面工整的写着十一个阿拉伯数字。
艾辰已经盯着这串数字看了近十分钟了。
方特助站在办公桌对面，目光忐忑的从那行数字上扫过，最后落在另一边的几个待签的文件上，“叶总，财务那边还等着文件批款呢。”
“嗯，”艾辰拧了拧眉，随手拿了最上面的文件，名字签了一半突然道，“这号码是真的吗？”
方特助一愣，忙点头，“直接从他们单位的人事资料上调的，应该是真的。”
艾辰又点了点头，刷刷刷将几份文件给签了，待方特助如释重负的拿着文件出了总裁办公室，艾辰才尖着手指将桌上那张细长的纸条捻了起来。
艾辰已经盯着这张纸条上的数字看了十多分钟了，以至于他如今只要一闭上眼睛，眼前都能清晰的浮现出这十一个数字的长相了。
艾辰深吸一口气，自我洗脑的默念着：我只是因为最近的事情太邪乎了做个试验，又不是真的要跟他发展感情，有什么好别扭的。
自我洗脑成功后，艾辰摸过一旁的手机，一个字一个字的将电话号码输入了进去。
听筒里嘟了起码十声才被对方接了起来，没等艾辰这边开口，一道低哑的声音从听筒里钻进了耳朵里，“放。”
“嗯？”艾辰一怔，拿下手机照着纸条上的数字对了一遍，两秒后不明所以的问，“啥？”
“有屁快放。”那头的语气还是带着些许不耐烦。
艾辰：“……”
估计是艾辰这边良久没再出声，对方可能察觉到不大对劲，大约过了五六秒后，娄巡的声音变得清晰了不少，不过语气更加不耐烦了，“我不贷款不买房不办信用卡不买保险，别他妈烦我。”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继续
第25章
从手机上的正在通话界面到通话结束界面不过短短二十秒，艾辰的情绪从莫名其妙的心虚到别扭到怔愣到惊讶再到愤怒，层层叠叠起起伏伏，也不过才二十秒。
一开始他还以为自己打错了，他跟娄巡接触时间虽然不长，但他对声音却异常敏感，刚刚听筒里传过来的男声虽然带着些低沉的沙哑，但绝对是娄巡没错。
艾辰气不打一处来，将手机往桌上一撂，“这他妈什么态度？”
等他对着手机将心中那点儿不满用各种粗俗的语言发泄出来后，思绪也逐渐脱离了愤怒走向理智。如果娄巡真是他的贵人，别说把他的话当屁了，就算真叫他放个屁……估计他也会当场憋一个出来的。
毕竟谁会跟小命儿过不去呢？
这么一想，艾辰出离愤慨的心情已经平复了下来，甚至还把刚刚那通二十秒的通话记录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确定内心毫无波澜后，他重新拿起桌上的手机，翻到通话记录页面，将电话再次拨了过去。
这一次艾辰没有等多久，听筒里只嘟了四声就被接起来了，像是担心对方会说出比刚刚更让人上火的字眼，电话接通后，艾辰先一步开了口，“贵人你好啊。”
艾辰说完自己都差点儿没忍住把舌头给咬下来，我他妈在说什么？
娄巡那头彻底沉默了，就在艾辰打算再说点儿什么找补一下的时候，低沉的笑声从听筒里传了过来，紧跟其后是一句嘲讽意味浓厚的调侃，“我他妈还贵妃呢。”
艾辰咬了咬牙，心里快速的默念三遍‘我不生气’后，冷着声音冲电话那头道，“我是叶文柏。”
这样直白的自我介绍明显比刚才那句带着些许讨好的‘贵人你好’效果明显，娄巡那头只沉默了两秒就开了口，声音也没有了如同没睡醒般的沙哑感了，“有事儿？”
“有时间吗？”艾辰扫了眼桌上的电子时钟。
“给我送手机？”娄巡问。
娄巡不问艾辰压根儿就没想起来自己还答应了这个，不过他并没有直说，只淡淡的嗯了声，随后补充道，“顺便请你吃顿饭吧，就当是答谢你的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对应的一般不都是以身相许么？”
艾辰：“……你是不是没睡醒啊？”艾辰不自觉的皱了皱眉，“那等你清醒了我再打给你。”
“我救了你两回呢，”娄巡啧了声，“就一顿饭是不是太廉价了点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