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无病直接拿了起来,举到闻观眼前跟他来了个四目相对。
是那个木偶娃娃头。
“闻医生,好看不。”祈无病问。
闻观后退了一步,审美莫测的回答,“好看。”
祈无病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始研究这个再次出现的圆脑袋。
五官没变化,还是那副扭曲的样子。
但是没声音了,音乐似乎停了很久,后边儿齿轮都不动了。
但是嘴巴位置,却怪怪的。
祈无病拿到眼前仔细看了看,发现里面卡了个东西。
长条型的玩意儿。
他恍然大悟,捧着娃娃头就开始粗暴的往地上磕,一下又一下,视觉效果很像是一个变态狂惨绝人寰的血|腥行为。
“啪嗒。”长条儿纹丝不动,眼珠子磕出来了,还掉在地上咕噜咕噜的转了几圈。
闻观:“……给我。”
祈无病听话的停手了,他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太糙了。
闻观接过来,转着看了看,在后脑勺的位置摁了几下。
嘴巴像是开启了开关,那长条儿直接就被吐了出来。
是一个藏青色的钥匙。
祈无病佩服的鼓掌,惊讶赞叹,“闻医生你好厉害。”
闻观把头扔给他,冷冷淡淡的,“不是我厉害,是你太蠢。”
在这么激动人心的时刻,祈无病被这个机关勾起了兴趣,拿出了八分的好奇,眼神发亮的期待开门后是什么东西,大度的没跟闻观计较“蠢”这个字眼。
钥匙捅进去转了一圈就开了。
不得不说,这个游戏关卡明显就是送分的。
两人走进去,在一片黑暗里摸着了墙上的开关。
灯亮。
整个屋子内的样子全部映入眼帘。
是显示屏。
密密麻麻的,整面墙上,全部都是。
总共有三十多面小屏幕。
有二十几个都是正常运行,现在还能看到里边儿的画面。
很清晰的黑白色。
像六七十年代的哑剧电影。
说不出的怪异感。
剩下的全是黑屏。
祈无病抱着假头,走到了屏幕面前,更清楚了,每一个右下角都显示着时间,凌晨两点二十五。
入目的很多房间都很陌生,是祈无病从来没见到过的地方。
有一个最眼熟,就是他自己的,还正对着床,这个视角,应该是门框上面,如果没记错,那上面正好挂着一幅画。
是黑白抽象的人面鹰。
祈无病有点儿无语,原来一直都在被监视啊,还神不知鬼不觉的,自己竟然一点儿都没察觉到。
“现在承认你蠢么?”闻观好整以暇的出声,语气里是明显的愉悦。
祈无病神情严肃,“别打断我思路,我现在在想,之前有没有做过什么不太和谐的事儿,要是被人看到还挺尴尬的。”
闻观:“你重点错了,重点是你蠢,装了这么多摄像头你都没发现。”
祈无病:“你别跟我说话。”
暂时和平的俩人看了一圈,找到了霍乱和周华亭还有周卉的房间,他们的屋子都是亮的,能清晰的看到床桌子,还有各种摆件儿。
就是没有人。
空荡荡。
唯一相同的又夺目的点,就是嵌在墙上的那一扇扇镜子。
霍乱和周华亭平整的床铺上一点折痕都没有,明显是一整晚都没在床上睡。
周卉按他们说的是回家了。
那霍乱和周华亭呢?深夜两点,会在哪?
“周华亭是不是说昨天会有一个保姆过来?怎么没看见人?”祈无病迟钝的想起了这一茬儿。
闻观低头翻着桌子上的一堆光盘磁带,回他,“两种可能,一,已经在这栋房子里了,只是看不到。二,堵车,还没到。”
祈无病:“……”
闻观一直在翻找的手顿了顿,拿出了一张磁盘,表情很奇特的杵到了祈无病眼前。
咫尺间,他看到了几个用黑炭笔写的小字。
“祈无病的激|情录像带。”
第18章
一阵沉默。
祈无病伸出俩指头捏住了光盘,嘴角抽了抽,“……这什么玩意儿?”
闻观很友善的指着上面一个字一个字的读,“祈,无,病,的,激……”
“停。”祈无病直接把他的手拍了下去,“我识字,你闭嘴。”
闻观不说话了。
祈无病开始在桌子上扒拉,这上边儿,关于他的光盘竟然还不少,足足有四五个。
剩下的,有很多都裂开了,像是被人为破坏的。
上面也并没有写文字。
他抬眼看了看上面的屏幕,低声说,“闻医生,我有点儿慌了。”
闻观看他,“怎么。”
祈无病脸上闪过一丝纠结,“我的灵魂,还是个处男,但身体,却……”
闻观:“……没关系,我可以装作不知道。”
祈无病摇头,“我不行,我现在一想起来自己这具身体干了什么还录像,我就感到头晕和目眩。”
闻观突然凑近,狠狠的捏了一下祈无病的胳膊,捏皮儿那种。
巨疼。
祈无病眼泪都出来了,他也不悲伤了,瞪大眼睛看闻观,“你什么意思?!掐上瘾了?!”
闻观已经退出了八步开外,淡淡开口,“突击治疗,不会另外收费的,放心。”
祈无病生气了,他沉默的把硬盘往自己裤兜里塞,能塞的地方全塞了,塞完他严肃的说,“不玩了,我困了。”
闻观悄无声息的走近,好声好气的说,“这么好的天儿,别浪费,顺便去霍乱房间看看吧。”
祈无病笑了笑,“我认真的,你再碰我一下我就弄死你。”
闻观点头,“好。”
两人走出去,把门关好。
祈无病拿出钥匙,塞进了娃娃头的嘴里,拎着就走。
闻观看着他的行为,不太赞同,“我觉得你应该把头还给它的主人。”
祈无病冷哼一声,“我不还。”
闻观语气温和,“君子不受嗟来之头。”
祈无病无语,“你别跟我说话。”
闻观:“好。”
走廊这会儿温度更低了,像是开了冷气,风嗖嗖的吹着。
墙上的画像蒙着一层阴影,人面像的涂鸦在光线下呈出流动般的暗色。
那一双双眼睛逼真的像是在转动,注视的方向竟然都是一致的。
好像都在盯他们两人的位置。
本该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氛,但祈无病和闻观目不斜视,漫步向前,对这种恐怖感表现出了一种气死人的无视。
霍乱的房间在走廊尽头,关的死死的。
两人刚到,祈无病就蹲下身,拿出了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细铁丝。
撬日记的行为已经有了铺垫,他干坏事干的非常熟练,堪称得心应手,开锁开的理所当然。
还一边拧一边分析,“他房间里全是镜子,还锁起来,在怕什么?难道怕我们进去照镜子?”
闻观看着他动作,两手插兜,悠闲的说,“有这个可能。”
俩人神奇的脑回路奇妙的搭在了一条线上。
三分钟后,“吧嗒”一声。
锁开了。
祈无病推门进去,虽说是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墙上的镜子震了一下。
有好多好多个穿着大裤衩和汤姆猫印花白T恤的祈无病。
第一天来这儿时,他就看到过这个屋子,当时也只是站在门口而已,这么踏进来还是第一次。
视觉冲击力十足。
墙上天花板嵌满的镜子清晰的映着人影,一眼看去仿佛站满了一模一样的人,做出一模一样的动作。
虽说没有灯光,但镜面反射的光却是亮堂的很。
感觉不怎么舒服。
闻观不紧不慢的跟在后边儿,视线落在镜子上,很顾及自身形象的照着,拨了拨头发,理了理袖口,紧了紧领口。
大有一副要出门就餐整理仪容的架势。
“你是不是有病。”祈无病抱着胳膊看他。
闻观疑惑的在镜子里跟他对视,“我跟你不一样。”
祈无病更不爽了,他随便一句话都要刺自己一下,“大半夜穿这么好看的原因是什么?为了显得比我好看吗?你这什么心理?”
闻观扶了扶眼镜,表情古怪,非常像克制严肃的害羞,他轻声说,“谢谢。”
祈无病:“……”
两人又转悠了一会儿,没找着人,也没找着奇怪的地方。
祈无病觉得累了,他想睡觉了。
看出了他的疲惫,闻观贴心的说,“深夜闯入别人的卧房,实在不是什么君子所为,咱们走吧。”
他抬了抬下巴,“你回去睡觉,我去趟医院。”
这种熟悉的马后炮式君子论着实很欠揍。
祈无病“呵呵”笑了声,“你要不要脸了?”
闻观微笑,“可要,可不要,看心情和状态。”
祈无病:“……大半夜你去医院干什么?”
“突发状况,得去看看。狗就先放你这儿了,”闻观想了想,“明天我会晚点回来,你早点儿睡,不用等我。”
祈无病:“……您放心,我不会等的。”
闻观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