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特殊洗白技巧[快穿] 完结+番外 (核桃果果)
他想得到那个人的一切,只能除去魏霄这颗占据着他心口的钉子,曾经他也不屑于帝王心术的狡兔死走狗烹,但直到真正坐到这个位置后才明了其意。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缓缓的闭上双眼,威严宝座上男人的肩膀,似乎在这一刻终的松下了挑起的重担,又像是赢得了一场耗费所有生命与心神的战争,眉宇间尽是疲惫。
走了也好,走的远远的也好,再也不回来也好,这样他心里那头名为嫉妒的困兽就不会在无数个夜里发疯,想不管不顾的如饿狼般扑上去咬断入侵人的脖子,想像禁脔般的圈住那个人,某天真正与这惟一的亲人,兵戎相见。
终的良久,龙座上的男人猛的睁眼,那双深邃的寒眸中曾经所有不舍与歉疚,所有的疯狂与黑暗,已全然消失不见,只余一片冰冷理智的势在必得。
……
自梦中悠悠转醒,楚忻泽只觉嗓子眼干的厉害,刚张唇想唤阿桂,却只感一只手臂伸来,将他整个人后背小心翼翼的托起的同时,一杯温茶已送到唇边。
而整个过程中,他眼尾余光只瞥到一抹明黄。
似有所查,缓缓抬眼,入目是人那张辨识度极高棱角分明威严的脸。
“皇上?”嗓音疑惑嘶哑。
瞧着人一片苍白的脸,入耳嘶哑的嗓音,段辰渊眼底心疼一闪而过,放柔了嗓音,他道:“是我,你先喝点水。”
楚忻泽这会渴的厉害,虽然知道这不合规矩,却也没有拒绝,张着唇喝了大半杯的水,有了茶水的滋润,嗓子舒服了不少。
环顾四周,满屋子没有阿桂的身影,忍不住道:“阿桂呢。”
“阿桂给你煎药去了,我担心你醒过来,床边没人照顾,就守在这儿,看来我这个决定做的很对。”说着,那向来深沉的眼中竟难得带上了分笑意。
楚忻泽似也没想到这个人如今已是天下之主,却与他一点也没有生份,甚至连称呼都没变半分,脸上忍不住带了点笑,刚想问你怎么来这儿了,却猛的想到前两天太医给自己诊的病,那才绽开的笑,一点点又归于认命的平静。
垂了垂眼,他道:“你知道了。”
一个很平静的陈述句,配合着他脸上淡然的表情,似真的是行朽老者,接受了将行就木的事实。
然而那日将所有一切从头看到尾的段辰渊知道,这个消息对这人的打击有多大,这人内心那种痛苦与悲伤,正是知道,这会瞧到他过于平静的模样,心尖倒是像是被尾针蜇了下似的,疼的厉害。
不自觉抬手,似想抚上人那过于苍白与消瘦的脸,却不想被人猛的避了开来。
倏的抬眼,楚忻泽清晰的看到了床沿边男人眼底,那晦涩的情深。
瞳孔不自觉睁大,他眼底似染上了丝丝惊骇的诧异,似从未想到过,眼前这人竟会对他生出这般心思,也未想过,那双眼中竟藏着这般的浓情。
他是这天下之主,是天下之表率,怎可!
颤抖了下唇,他艰难的道:“皇……”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突然的出声,打断了人口中未完的话。
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指尖,段辰渊自嘲的笑了下,“朕是皇上,当为全天下做表率,怎可生出这般荒唐之心。”
抬头看着对面脸色发白的人,眼底似染着道不尽的哀伤与落寞,“你是想说这些吧。”
楚忻泽攥着被褥的手指关节发白,唇却紧抿着,不驳一言。
没错,他就是这么想的,天下谁都可以,但是皇上不行。
看懂人心中所想,段辰渊笑了笑,“所以聪明如阿钰,不也从来不知道吗?”
从来不知道我这样的在乎你,从来不知道我心中早就有你。
见人沉默抿唇的不语,段辰渊伸手想碰碰人的脸,却到底害怕人如方才般,避如蛇蝎,竟带着些小心翼翼,只敢透过空气虚虚的描摹着人好看的眉眼。
可是哪怕只是这样虚虚的描着,他的眸底依旧忍不住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春色湖光。
“我还记得花灯那晚,我第一次在人群中见你时,心里就在想,这是谁家陌上少年郎,怎就生的这般芝兰玉树的令人眼前一亮,怎就生得这样一副七窍玲珑心肠,竟能与我有着这般的默契。”
短短的一句话,似穿过时间的隧道,将俩人带到了初遇的当晚,那般人海茫茫中,侧头四目相对的初见。
可谓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就在那样的一片璀璨闪烁中,他们看到了彼此。
“我以为开始的那次不过一场巧合,但是不想一桩又一桩的巧合在我眼前上演,”眼神点点柔和,他唇边绽开一个极为温柔的笑。
被他的话勾起那晚回忆的楚忻泽,也似想到了那晚俩人每每异口同声道出答案时,周围喝彩声,与四目相对后在彼此眼中看到的惊异色彩,原本还因为人心思的袒露,而高度紧绷的神经,一点点松缓下来。
甚至于眉宇间都染上习惯性的柔和,好似也回到了那晚人潮一片的现场,他们站在一处,同样背靠一片灯火朦胧。
“你定是不知道的,我当时一直在留意你,”
楚忻泽微怔,留意他?
他记得那晚眼前人一句废话也不说,他甚至还猜这人一定是孤高不好接近的世家公子来着。
看懂人脸上的怔愣,段辰渊轻声道:“你大概是不信的,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教过我,具体该怎么与人相处,”
她只教过我该如何结交朝堂大臣,怎么在段辰邑面前保持太子仪态,怎么在皇上面前完美的展现出太子的沉稳,怎么用一点善心收买宫女太监,让他们自愿为我做事,却从来没有教过我该怎么如一个普通人般,与人单纯而普通的相处。
楚忻泽侧头,却看到了人脸上的似不在意的浅淡,猜到这中大概是涉及到皇家隐私,故并未细问。
话题适当的点到即止,想到当时,他道:“我当时见你总是时不时的看那字贴集,就猜你定是心仪那物,所以我想这物我就不争了,你不知道,当时我说我认输时,你突然懵了的模样,有多有趣。”
楚忻泽微赧,他只是被人突然不按常理出牌的举动弄懵了。
就听段辰渊继续道:“从小到大的第一次,我主动的想结交一个人,还是那样的迫不及待,不想……烟火璀璨,一眼误终生。”
眼底柔情乍现,似又见当时这人入驻心间模样。
万家灯火,五色璀璨,都抵不过身旁人眼中那抹明媚,抵不过灯火阑珊处的唇边浅笑,令他心脏猛的一颤的悸动。
楚忻泽眼睫微颤,却不知道作为当事人的自己,面上该露出何种表情。
然而,身边人的话依旧没有停,只是声音中少了先前的柔和与温情。
“因为有个人从小就在限制着我所有的欢喜,告诉我,如果被她发现我将喜欢表现在脸上,就会除去它,所以这么多年来,我已经有些淡忘喜欢到底是种什么感觉了,以至于当时,我根本就不懂,那种心悸是种什么样的情感。”
眼底闪过抹自嘲,他道:“我一直以为那种不舍大概是惜才,毕竟你的才情真的足以令人惊艳,就像一片漆黑的天边出现的启明星,太过耀眼,直到见到你满身是血,倒在我眼前的画面。”
五指紧攥到手背青筋微凸,“我心中第一次那样的愤怒,那样的……恐惧。”
“从小到大在皇宫的阴谋诡计中长大,我从来没有一次像那次般,想杀了害你如此的所有人,”不仅是想杀了拿你的命作诱饵的余生,更是始作俑者段辰邑,想将他千刀凌迟至死,虽然月前他似乎也是这样被片了千刀而死,但是到底迟了整整三年。
看着这个向来不喜形于色的男人,眉宇间全是狠戾,全身被煞气与血腥环绕的模样,想到他竟是为了自己,楚忻泽心脏不由的一软。
温声道:“算了,一切都过去了。”
“不,我一辈子都记得,一辈子都记得那一幕。”猛的扭头的段辰渊,眼神极为执拗。
看着眼前眉眼温和的人,看那那截莹白无瑕,段辰渊却觉得自己似乎还是看到了当初,这上满浸鲜血的模样,以至于他眼底浮露出一种自责而悔恨的情绪。
抬着颤抖的手,虚虚的描摹着那处,像是轻抚着掌中珍宝上因自己造成的裂纹,满眼疼惜。
“还疼吗?”
“过去了,早就不疼了。”
“是吗?可是我好疼,”
楚忻泽微怔,就见眼前人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道:“三年了,这里依旧还在疼,每每想起那幕,这里就好疼好疼。”
以至于我逃避似的从来不敢真正提及那次,以至于我时常质问自己,为什么明知道暗部是她一手培养出来的,极有可能是她放在身边监视我的棋子,为什么还要将你的性命放在他们手上,而不是我主动的紧握住。
如果我当时留意到余生的不对劲,提前警告他,可能你根本不会有那一劫。
三年了,每当魏霄提起那次,我晚上总会做梦,梦到你满身是血的模样,真的永远闭上这双含笑的眼睛,再也无法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