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在过去生龙崽[无限流] 完结+番外 (见机行事的剑)
- 类型:穿越重生
- 作者:见机行事的剑
- 入库:04.10
尽管系统没有讲明,但贺野怀疑破解敌对阵营的攻袭计划,无论如何也该有一些奖励,因此勉强攒着力气把完整的推断给黎易容讲了讲。
话一讲完,他就脱力了,头晕目眩地闭了闭眼睛。藤蔓的麻痹效果迟迟不散,贺野确定自己死不了,可是不清楚里面有没有毒素成分。假如有,不解毒不大可能恢复行动力。
恰巧话音结束时面包店也快到了,半明半暗的车厢中,贺野倚着车窗借助月光望望坐在旁边的黎易容,发现他一直状若漫不经心地上下掂量着一团圆滚滚的火球,火球中心隐约可见一截袖珍藤蔓形状的图案。
“这是什么?”贺野懒洋洋地问他。
黎易容微笑着回:“我把皇宫锁住了,慢慢烧,这是我的火焰占据了目标物每一寸范围的标志。”
贺野得到答案,便不好奇了。黎易容灵魂力强大是很正常的事。
大约是看出他精神越来越差了,黎易容也不去理会两名茫然的野兽王子,只把音量提高,专注地和他说话:“天亮之前我会解决掉睡美人,这个问题你不用再担心了。明天夜里我们清理掉支线任务就好。”
贺野“嗯”了一声,没有再多闲聊,也没有彻底闭上眼睛,只等到南瓜马车一停下,迈步下车,定睛往面包店的方向看。
在那之前,西方天际灼热明艳的赤红色先抢占了几秒他的注意力。
黑夜俨然被烧破了,半片夜空都染上了冲天的火沫,若说贺野看不出来黎易容在发脾气,那是假的。
“我没事。”贺野又安抚了他一遍,这次口吻笃定了许多。
黎易容淡淡答道:“嗯,我知道你说话算话。”
贺野无话可劝了,两人前后脚迈下马车,一齐朝长街的那一头看去,一眼看到钟秀秀和潮惊双双躺在街面上,满身是血,生死不明。
他们立刻想要快步赶过去,只是这时,从烈火熊熊燃烧的西方天空边,两根巨大的藤蔓突刺而起,隐约仿佛缠卷着什么东西。贺野转过身眯起眼睛,听到黎易容冷笑了一声,告诉他:“是睡美人,她一路用藤蔓遮挡火,想逃出生天。天亮前她肯定还会再来找我们,以免天亮后只能束手就擒。”
“她很强,就算循环过,掌握了先手,她的实力也着实不错。”贺野就事论事地评估道。
这句话被贺野说得平淡如水,但黎易容还是敏锐地听出来,贺野也生起气了。
“怎么了?”黎易容于是略略缓和语气,轻柔地发问,“你想让她快点消失?”
没想到他竟然把贺野给问住了。
在他提问前,贺野根本没有去想自己为什么又产生了怒意。听到问题,才微微一怔,仔细想了想。
——队友重要,贺野并不着急杀掉睡美人。
只是一想到睡美人仍然没死这件事明显惹怒了黎易容,他就莫名其妙地也不高兴了。
贺野默默怔了一下,突地哑然失笑,选择实话实说,坦白地道:“可能是因为你在生她的气吧。”
他的语气理直气壮,顿时惹得黎易容也微微一怔,步伐乍刹,双眼中一下子闪过了什么很不像“黎易容”这个人的强烈感情。比起感动和满足,得意或欣慰,它更多的成分疑似是依赖。
依赖,贺野想不通黎易容怎么会对他投放这样的感情。
与。熙。彖。对。读。嘉。
估计是他看错了。
事实上,贺野很想开口问问黎易容在想什么,直言确认那一瞬间黎易容眼里心里的念头,可惜他实在没有力气了。
他只轻微地问出了一个“你……”字,便终究头脑一沉,膝盖一软,全部意识骤地坠入了幽冷的深渊间。
“坏了。”最后关头,他忍不住想,“黎易容多半要更加生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 距离火龙暴走还有:(99998.9/99999)。
第26章 午夜水晶鞋(十六)
把贺野搀上马车之后, 黎易容就两手一插口袋,大步走向了面包店。
两个野兽都被他喊下马车, 乖乖跟在了左右。南瓜马车周围“唰”地树立起了数片火墙, 既像范围巨大的金丝笼子, 又像保护罩。
火墙封锁前,黎易容回头再望贺野一眼, 马车里头十分安静,贺野一动不动, 枫红长裙的裙摆歪垂下座位,缎面泛起光来好像血痕似的。
尽管清清楚楚地知道这次贺野没什么生命危险, 黎易容还是感觉自己心底压抑已久的某种暴躁因子被激发了。
他对着夜空深深呼吸, 冷静了一下,靠近俯身察看了一遍钟秀秀和潮惊的状况:两个人都处在昏迷状态中,还没断气, 钟秀秀胸口上有一处致命伤, 潮惊身上有多处刀伤, 不知道是不是失血过多昏过去了。
“帮帮忙。”黎易容对野兽王子说。哪怕冒牌货不知晓自己是冒牌货,他始终信不过。这还惹来了卖火柴的小女孩一阵委屈。
野兽王子欣然帮他把瘫倒在冷地面上的两名玩家抬到马车上, 现在车里有三名伤号了,黎易容没耽误时间,立刻吩咐马车回到了仙度瑞拉家。
路上, 野兽王子一边不放心地查探伤者的呼吸心跳,一边断断续续地能够听到南瓜马车后方不时传来某种诡异的动静。既像是窸窸窣窣藤蔓大潮狂涌而来的摩擦声,又像是某人措辞支离破碎的尖叫和愤恨诅咒声。
野兽王子有点怂, 小声问黎易容:“你听到了吗?”
黎易容漫不经心地问:“什么?”
野兽王子说:“睡美人追来的声音啊!”
黎易容不惊不慌,冷冷回答他:“你听错了,那是南瓜马车被烤糊了一点的声音。”
野兽王子将信将疑地不吭声了。
等到跳下马车,一走进小木屋,黎易容就发现仙度瑞拉的继父和继兄们都卷铺盖跑掉了。
黎易容:“……”
好在小木屋里有一些简单的包扎用具,看了看养尊处优的野兽王子,看了看连自己是谁也不知道的卖火柴小女孩,黎易容只得亲力亲为,帮两名队友挨个处理了伤口。
钟秀秀想必一时死不了,她是不死之身;潮惊失血严重一些,但解救及时,也达不到濒死的程度。
耐着性子处理好这两个人,又让火柴效力持续时长不明的小女孩和野兽分坐一边,各干各的,随后黎易容慢悠悠地走到安置贺野的卧房里,蹙眉看向了后者的睡脸。
事实上,贺野甚至不是第二次倒在他面前了。
第二次是在他们穿进这个游戏的前一刻,在帝国的光辉法院里。
那时火浪冲天,数百人纷乱奔走,有的急着救火,有的只是尖叫逃跑,他仗着自己不畏惧火,拼命挣脱押送者,大步流星地追赶着贺野往里头跟。
路上贺野甚至随手帮了一把几名无辜意外参与进那场审判中的平民,让足以吹分火海的强风将他们送远了。他一直追不上贺野,因为爆炸就是贺野的布置,贺野清楚每一步该怎么踏出、路线该怎么走,他不清楚,屡屡擦中震波的边缘,久违地狼狈地摔倒在地上。
于是两人之间一直隔着一点距离,导致贺野没注意到他。
当他终于追到贺野时,覆水难收,他没有力气走得更远叫住贺野了,只能半远不远地靠在一根柱子后默然听着贺野的声音。
连那声音也是残破嘶哑而不够清晰的,在“轰隆”与“噼啪”声中若现若隐。它的第一句是:“没关系,我不爱幻想,从来没幻想过轻轻松松干掉皇帝的可能,我宁愿和你同归于尽——十七年,我总算拥有这个机会了。”
即刻黎易容便想现身出去,就算知道这是贺野仔细考虑过的选择,他依旧条件反射地竭力咆哮了一声:“亚特兰蒂斯!”可惜谁也没有听见他的声嘶力竭,火蔓延得太快了。
每一次每一次,他都以为故事就要这样结束了,但他的运气真的不错。
事到如今,新仇旧恨一并涌到眼前,黎易容不由得伸出手去,想稍微掐一掐贺野的脸。
只不过最后一秒,他还是转变手势,改而轻轻抚了抚贺野的头发。抚了三五下,动作的幅度一减再减,免得误使贺野在睡梦里皱眉头。
然后黎易容从床边站起身,径直离开卧房,走向小木屋的门边,一把拉开了门。
清朗的夜风和着一股焦糊味一同流泻进小木屋内,野兽王子好奇地往外瞄了两眼,看见一大团或淌着清绿汁液、或被焚烧得辨认不出颜色的藤蔓乱七八糟地交缠在一起,当中隐约包藏着个人形的轮廓。
“这是我们的敌人睡美人吗?”野兽王子困惑不安地问,“她怎么会在这里?是逃出皇宫后一路追着我们来的吗?”
虽然听不懂那些个“玩家”、“NPC”一类的词汇,但一路跟下来,他还是大致明白敌我阵营和敌方的代号的。在他眼里,现在四个帮手倒下了三个,只剩莴苣一个人面对睡美人,情况岌岌可危。
“是睡美人。”黎易容淡淡回答他说,“她不是自己来的,是我一路拖在马车后面拖过来的。”
说完黎易容就带上门出去了。
野兽王子坐在小木屋里,下意识和卖火柴的小女孩对视一眼,紧接着,就见到窗玻璃外霎时通红一片,熊熊相连,一种人类的痛苦哀叫声乍然响起,短促连绵地持续了一刻钟之久,消失了。他有点毛骨悚然,不清楚究竟是睡美人传说中的“厚血条”实在太厚,还是莴苣故意把这场火战维持了一刻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