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时渊不留痕迹地观察阮澄,惊奇地发现自己竟微微有了反应。
他尴尬地拿起刚刚找好的睡衣,掩饰般的匆匆进了洗手间。
阮澄难得看到霍时渊如此匆忙失态的模样,不像以前那样淡定,不过他也懒得深究,擦干头发后就拿出带来的剧本,半躺在床上看了起来。
一个小时后,阮澄拿着书睡着了,剧本放在胸口。
卫生间里,霍时渊为自己找到了理由,男人都是视觉动物,用下半身思考,他这样也正常,就是非君子所为。
霍时渊出来后,看到阮澄睡着了,立刻放轻了脚步,调暗了灯光。
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从阮澄手中抽出剧本,放在一边床头上。又轻手轻脚地将阮澄歪着的身体摆正。
看到阮澄没有被惊醒,霍时渊轻轻松了口气。
躺在另一半床上,霍时渊又为了刚刚自己的一系列举动感到不解和茫然。和阮澄离婚不是他想要的吗,拖了这么久,阮澄终于同意了,此刻他又何必如此关心对方?
一向躺在床上很快就能睡着的霍时渊,此刻却失眠了。
第二天,是霍爷爷的生日。
阮澄前一天晚上已经定好闹钟,这时候早早地就醒了。
醒来后,发现霍时渊穿着运动衣刚刚从外面回来,估计是刚刚跑了步,汗水浸湿了额头,还让上衣贴在身上,显出轮廓分明的肌肉线条。
霍时渊注意到阮澄的视线在他胸前停了几秒,身体有些僵硬,直到阮澄移开视线,他才放松起来,道了声:“早。”
阮澄:“早安。”
霍时渊又问“你要出去?”
“嗯,我去给爷爷做碗长寿面。”
“好。”
阮澄说完,就迈开脚步,离开了房间。
霍时渊却想起了上一年他生日的时候,他和朋友出去庆祝,阮澄问他什么时候回家,他报了个时间,说吃完饭就回去。
没想到饭后,又被他一个开ktv的朋友拉唱歌,忘记和阮澄说了。
回到家就十二点多了,却看到阮澄一直在客厅等着他,桌子上还有一碗长寿面,卖相不错。
那时他有种失约了的羞愧,虽然阮澄并没有约他做什么。看到阮澄有些难过的表情,还有点恼羞成怒。
他没有道歉,也一句话都没有解释,就上楼了。
那碗长寿面自然也是一口没尝。
此刻他却有种冲动,想尝一尝阮澄做的长寿面。看着阮澄从容的背影,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霍爷爷第一次吃到阮澄做的面,何况还是专门为他做的长寿面,笑得合不拢嘴。
一边吃,一边夸,“小澄有天赋,果然做什么都好,下的面比张师傅做的都好吃。”
“爷爷,张师傅可是御厨后人,我手艺怎么可能比得上张师傅。”阮澄哭笑不得,“小心张师傅知道了,给你做饭时不放盐。”
“都好吃,都好吃。”霍爷爷嘿嘿一笑,把面吃的精光。
霍时渊在一旁看着,静静地不说话。
霍爷爷和阮澄都习惯他高冷寡言的样子了,也不管他,任由他一个人干坐着。
其实面对霍爷爷和现在的阮澄,霍时渊还挺有说话的欲望的。只是没人搭理他,那两人聊得亲密又开心,他也插不上话。
他还有点想尝一尝那碗长寿面。
第6章 试镜现场
霍爷爷的这次生日,并非整寿,不打算大办,只请了几个走得近的老朋友一起过来吃个饭。
上午的时候,老人们一个个都过来了,是家里的司机送来的,都没带小辈。
这些老人,大多都是霍爷爷年轻时候结识的,家境也都不差。现在他们都退居二线,不用再操持家族、公司的事务,闲着倒也常常互相走动。
也不用霍时渊和阮澄两人帮着招待,几个老人就坐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非常随意。
午饭时,他们两个小辈就在一旁招呼着,倒也其乐融融。
阮澄其实有点心不在焉,他在想,找个合适的时机,探探霍爷爷的态度。
下午送几个老人陆续离开后,阮澄搀着霍爷爷的胳膊,回到房间。
“这霍家老宅,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霍爷爷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人老了,就喜欢热闹,你们以后可要经常回家啊。”
阮澄接过话头,“我以后拍戏可能会比较忙,不过一定会抽时间来经常看您的,您可是我亲爷爷。”
霍爷爷听他这话,知道阮澄在哄他,不过仍然笑得开怀。
阮澄接着用玩笑一般的语气说:“就算我和霍时渊离婚了,以后不在一起了,也不影响我和爷爷的关系,不管怎样,我以后都会好好孝敬爷爷的。”
“好,爷爷等着!”霍爷爷揉了揉阮澄的脑袋,说完,还要嘲一句霍时渊,“不像小渊,都白疼他了。”
霍时渊为自己辩解,干巴巴地说了句:“我也会的。”
然而霍爷爷并不想理他。
阮澄两人没有在老宅多待,陪着霍爷爷又坐了会,和霍爷爷打过招呼,两人也离开了。阮澄还有个试镜要准备。
回溪市的路上,两人沉默着,都没说话。
阮澄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还早,给老妈打了个电话,说在回去的路上。
两人聊了一会,挂上电话,阮澄又低头看起手机。
车内又安静下来。
在驾驶座上的霍时渊一边开车,一边留心着阮澄这边的动静。
余光看到阮澄放下手机,不由感慨,不管是面对谁,阮澄都挺能聊天。
想了想,霍时渊问:“你那个试镜需要我帮忙吗?”
阮澄挑眉,把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转过头看他,“用你的关系把我塞到剧组里?”
霍时渊解释说:“我的意思是,你有什么剧本或演技上的问题,可以问我。”
阮澄:“我的演技不行?”
霍时渊反问:“难得不是吗?你上一部剧演成那样,如果这次试镜也只有那个水平,角色就别想拿到了。”
他语气平淡冷静,正因为如此,有种高高在上的蔑视感。
阮澄耸耸肩,“演成哪样?哦,自然是比不上霍影帝的。不过我们之前就是协议婚姻,现在更是离婚了,就不劳烦您挂念了?”
阮澄叫他“霍影帝”,明明是尊称,霍时渊却听出了些许嘲讽的意味。
霍时渊被他说的哑口无言,又意识到刚刚自己的话有些伤人,最终还是闭口不言。
接下来一路上,两人没有一句交流。
霍时渊将车开回别墅后,阮澄也没进门,开着自己的车走了。
霍时渊进门后在客厅坐下,还在生着闷气,也为他自己的言不由衷,也为阮澄的不领情。
不久后,霍爷爷打电话过来,“到家了吗?”
霍时渊有些沉闷的声音顺着手机传到霍爷爷耳朵里,“到了。”
霍爷爷听到他的声音就生气,问他:“你和阮阮怎么了?”
“没怎么。”
“你让阮阮接电话。”
“他不在。”
霍时渊说话,几个字地往外蹦,听得霍爷爷心头火大,声音微微提高,“你实话跟我说,你们是不是离婚了?”
霍时渊没说话。
“我就知道,我都看出来了。”霍爷爷气过,又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阮阮那么好的孩子,你怎么就把握不住呢!”
“以往他看你的时候,眼神里都是爱慕和热情,就算和我说话,过一小会也要往你那边看上一眼,喜欢一个人是掩饰不住的。”霍爷爷回忆起以前,又说到现在,“这两天呢,他恨不得当你不存在!还暗中和我试探。”
“你出去别说是我的孙子,真是不争气,连自己的老婆都留不住!”
霍爷爷说了霍时渊一会,得不到对方一句回应,那边就像个哑巴,霍爷爷有些泄气,“罢了,看来是你们没有缘分,缘分的事情强求不得啊!”
说完就挂上了电话。
霍时渊一个人在客厅,思考了很久。
以往霍爷爷也说过类似的话,但他从来没有听到心里,只是应付两句。
今天却有些被影响到了。
霍时渊想想,又觉得他和阮澄本来就是协议婚姻,离婚也是他想要的结果。他和阮澄在车上的谈话也不怎么愉快,既然已经离婚了,想再多也没用。
阮澄走了之后,就把霍时渊抛在了脑后。他和霍时渊以后也应该不会像今天这样,单独相处了,他也懒得和霍时渊计较,气大伤身。
他径直去了医院,陪阮母吃了饭,就让阮母回去休息了,换他来照看。
周六上午,阮澄早早就到了试镜的酒店那里。
他去得挺早,不过已经有人在等着了,其中一个还是他认识的。
曹天瑞主动走到阮澄面前,哼笑了一声,“这不是阮澄吗,怎么,来参加江导的试镜?”
曹天瑞正是他演过那部剧的男主角,阮澄不想搭理这种人,往一边绕了一步,就要走过去,谁知曹天瑞伸手拦住了他。
阮澄没说话,就静静地看着他。
曹天瑞对上他的目光,下意识后退一步,反应过来,恼羞成怒,又走上前去,声音比刚刚大了些,“你在网上都那么糊了,戏也拍不好,人品也有问题,粉丝都让你滚出娱乐圈了,你还敢来试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