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榕在椅上坐了下来,不知想了些什么,突然冷冰冰的笑了一声:“楼苍?”
来喜:“……”
晏榕向来恪守知礼,更加从不会用这种语气评论他人。
来喜吓了一跳,生怕自己触到了什么以前不知道的雷区,正想方设法的绞尽脑汁准备开口补救,便听晏榕幽声道:
“是啊……镇国将军府从来只效忠帝王 。”
这句话无头无尾,来喜一时间揣摩不出自家主子的意思。
而且他总觉得,太子殿下似乎不知在哪里有了变化,虽然暂时说不出来,但总觉得与以前不太一样。
来喜小心翼翼的将热茶推到晏榕手边,忧心道:“殿下,您方才受了寒,还是喝些
热的暖暖身子吧?”
晏榕摇了摇头,声音里都带了几分哑意:“不必。”
他顿了顿,开口道,“你现在命人前去宣明殿,一旦宴散,就匿名告知楼老将军,说楼苍与摄政王关系暧昧不清,似有私情。若楼老将军不信,今夜与楼将军回府后一问便可知晓。”
作者有话要说:晏榕:孤睡不到皇叔,你们谁都休想睡到。
楼苍:所以你又去告状了?
鹤鹤:?
邬玉:箱子呢我的箱子呢我这么大一个箱子呢?靠怎么又被这小屁孩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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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来喜急匆匆的出去叮嘱一番, 赶回来时又一并吩咐东宫的厨房为太子殿下备些吃食, 接着手脚放轻的推开殿门,朝内殿看了过去。
晏榕还是方才的坐姿, 整个人显得端正守礼。
他安静的坐在那里, 目光沉沉的落在桌上那只从宣明殿带回来的金箱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来喜小心翼翼的绕过屏风,走到晏榕身旁,站了半晌, 才试探着问道:“殿下,可是要将这只箱子拆开?”
晏榕没有立即回答。
他伸出手,拨了拨面前不大不小的金箱上挂着的环扣,那环扣竟也是纯金的,上面还镶着一颗深红色的宝石, 随着锁扣的弧度熠熠生辉。
晏榕问:“你说,北狄三王子……会送摄政王什么?”
来喜着实觉得今天自从宣明殿回来,太子整个人就有些反常,具体如何反常他还是说不上来,但随着时间推移……他渐渐从晏榕身上感觉到了一种阴鸷。
很浅很淡的一层,如果不是日日与太子殿下朝夕相处, 几乎感觉不到。
来喜虽然年纪尚小,但也从旁人嘴里听过不少曾经主子突然转性,手底下的奴才们非死即残的小道消息,因此越发谨慎,细声道:“回殿下的话, 这箱子这么小,恐怕装不下什么大件……或许是些珠缀?”
晏榕修长的手指在金箱顶上轻敲了两下,摇头道:“若是珠缀,他不会特意作出要求。”
金箱不过见方大小,上面的镂雕却精致无比,连花纹都各不相同,像是纯粹由宫人手工制成。
晏榕视线转开了些,似乎不再纠结之前的问题,转而道:“邬玉性格古怪张狂,这箱子内不知装了什么。你去命宫中的手艺匠人过来看看,没问题再打开。”
来喜立即道:“奴才这便去。”
摄政王在宫宴上下旨令太子前往南疆驻守的消息在宫中显然传得很快,平时在宫中负责手艺活的工匠过来时看向太子殿下的眼中都带着几分不忍之色。
又因为晏榕素来在宫中品行极好,从无训诫屠戮下人的先例,因此匠人们目光里的同情都没有遮挡,刺目的一清二楚。
来喜就跟在晏榕身边,
自然将工匠们的眼神看得一清二楚,当即吓得打了个寒颤。
他僵着身子偷偷去看自家主子,却见晏榕面色温和的将那些视线尽收眼底,声音如玉:“这么晚辛苦各位过来,劳烦你们帮孤看看,若是没有问题,就将金箱开了。”
工匠们赶忙应好。
大抵是现在手上没活,因此一并来了好几个匠人。
其中年纪最大的一个仔细将桌上的箱子打量一番,戴上手套,在边沿慢慢摸索一遍,又小心的将锁口对着光线检查过后,对晏榕行了一礼:“禀太子殿下,这箱子应该就是寻常构造,只要用您给奴才的钥匙正常打开即可。”
晏榕淡道:“那便开吧。”
老工匠正要将钥匙放入锁孔,旁边的来喜却下意识伸手拦了下,脱口道:“小心!北狄三王子擅用巫蛊之术,这其中的东西……”
来喜猛地将后半句话吞进了肚子里。
可晏榕却已经看了过来,眉目微拧:“你如何知道邬玉擅用巫蛊?”
来喜:“……”
他才想起一年前北狄三王子将蛊虫用在自家主子身上,后又不知为何被摄政王解除这件事——太子殿下至今都不知晓。
然而话已经说到一般,来喜只得硬着头皮:“回殿下……奴才也是偶然一回听太医院的先生们说的,他们讨论到一本典籍,正说到北狄蛊虫秘辛,奴才由此想到那北狄三王子会不会借机……”
晏榕也不知是信了没信,重新看了看那只金箱,开口对匠人道:“你们出去吧,孤亲自来。”
“太子殿下,不可!”
为首的老匠人急忙跪了下来,“奴才们知晓殿□□恤,可若是真如来喜公公所说,这箱子内的东西必定危险。老奴虽无才无德,但在这手艺活上总还算拿得出手,还是由老奴来开最为妥当,望殿下三思!”
晏榕皱了下眉,似乎有些犹豫,半晌后才道:“要万分小心。”
老工匠擦了擦汗,又重新拿了一套工具出来,拿起钥匙,动作幅度极小的一拧。
锁扣“啪嗒”应声而开。
箱内的东西随之全然显现而出。
其中既不是来喜所担心的蛊虫,也非寻常的珠玉宝石,而是一套模样十分奇怪的纯金器具。
那器具乍眼看
上去像是寻常的里裤模样,材质却并不是正常的布料,反而泛着金属的冷色,粗粗勾勒出裹挟腰部的及双腿的大体线条。
而在男子的双褪间的部位,则分别延伸出一粗硕一细长两根模具。
在场的均是男子,自然不约而同的认出了其中粗硕的那根形状正是仿造男子而造。
不仅如此,那物较一般男子的东西显然更大几分,甚至还雕出了青筋浮出的脉络,头顶更是用数颗蓝宝石镶出了圆点状的颗粒。
奢华而银糜,一眼看上去,便让人有些心惊胆战。
而放在前面的那根则纤细的过分,整体像是由琉璃做成,冰凉细长,通体透明,周身似乎是为了起到固定作用,又用金丝反复缠绕,最终固定出一个微微向内的形状。
琉璃细杆的最前端则嵌了一颗红宝石,与后面那物上的蓝宝石交相辉映,美得不似凡物。
金箱打开的一瞬间,在场的所有人自然都看到了面前的东西,可无论是谁都未想到箱子一开,其中竟然是这般光景。
殿内霎那一片死寂。
晏榕的脸色一片阴沉,由宣明殿回到东宫时面上的苍白还未褪去,硬生生被箱子内的东西气得有泛出了几丝不正常的红。
他浅褐色的眼瞳猛地收缩几下,死死盯着金箱内的东西,牙齿咬得下唇都快出了血,半晌竟一句话都没能说出口来。
开了金箱的那名老工匠最开始也傻了眼,但好歹在宫中几十年,总还算快的反应过来,当即便意识到这事如果过不去,恐怕他和一起来的兄弟们都要糟糕。
北狄送来的礼物竟然是……这种东西,还让他们这等下人见到,这对太子来说,是何其的羞辱。
老工匠赶忙开口道:“殿下千万不必生气,这东西既然是北狄送给摄政王的,想必与殿下您毫无关系!只是谁都没料到北狄竟然如此大胆,敢送来此等银具……”
晏榕道:“这是什么?”
老工匠一愣。
晏榕的声音寒气凛凛:“后面的那根东西孤认识,前面又是什么?”
老工匠:“……”
在宫中大风大浪的过了这许多年,这个模样的东西老工匠还真的曾经见过。
只是见过归见过,这如何能说得出口……
老
工匠倒吸一口凉气,偷偷向晏榕的方向看了一眼,正努力想怎么掩饰过去,便听太子重新问道:
“你既然一口就能说出是银具,想必认识。”
晏榕顿了顿,“孤不喜别人欺瞒于孤。”
“……”
老工匠着实没了办法,只得豁出命去,再次跪了下来,“太子殿下恕罪!不是奴才不说,只是这东西实在太……太,奴才怕污了殿下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