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苍这冤大头亏得真是不坑!
诸鹤兀自伸手给自己啪啪啪鼓了好几声掌,美滋滋的问道:“然后呢?”
“将军对摄政王从此钟情,然此情为世所不容,将军亦不敢表,只能偷偷借故将镇国将军府内代代家传的鸳鸯脂玉送给摄政王。”
温平顿了顿,苦笑了一声,“此后八年,楼将军驻守边关,直至摄政王病故,将军大恸,深夜回朝,一路跑死了十一匹马,却终究没能见到摄政王最后一面。”
诸鹤:“……”
诸鹤:“?”
诸鹤呆了呆,甚至还没来得及说话。
便听温平道:“公子,您很像摄政王……若是摄政王还在,就好了。”
而同一时刻。
两军阵前。
大历城墙之上,千名弓箭手早已架好了火箭,寒光凛凛的箭头像是随时会朝城楼下直冲而去。
而邬玉就在这一片箭影中抬起头来,火光映亮了他凌厉的五官,和眼底的杀意。
他向晏榕扬了扬眉,冷笑道:“你来了?小皇帝,你囚禁摄政王,逼他辱他至死,死后拒不发丧,好一个温良恭俭的太子殿下,你有何颜面登基称帝?!”
作者有话要说:鹤鹤:哇瞧那边着火了,鹤鹤赶紧去康康!
鹤鹤:卧槽咋是鹤鹤自己的房子着火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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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完结好像有点卡文,今天就短一点叭!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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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邬玉这句话说得已经相当不客气, 尤其是晏榕在民间的风评向来极好, 可他一席话出去,简直就像当场指着晏榕的鼻尖骂他银乱宫廷,圈占摄政王,行事不伦了。
城楼之上,大历弓箭手的火箭已经灼灼的烧了起来,站在晏榕身边的将士面露不忿, 正要大声开口叱责,却被晏榕伸手示意拦了下来。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晏榕的面上既没有兵临池下的慌乱,也没有被攻讦挑拨的难堪。
他一如既往的温和,甚至连面上的三分笑意都一成未变。
“孤作风几何, 自有后人评说。反倒是你, 弑父杀凶。邬玉, 就算你能堵得你王宫里所有下人的口, 你又如何堵得住天下悠悠之口?”
晏榕居高临下的看下邬玉,轻轻一笑, 缓声道, “还有……孤与皇叔如何,又与你何干?你如此兴师动众来攻大历,莫不是想为孤的皇叔来讨个说法?”
邬玉的脸色顷刻间变了,他风流倜傥的神情一凝,眼底流出几丝难以掩盖的凶色。
两人对视。
晏榕的唇角轻轻扯了几分,看着邬玉的目光一动不动, 像是挑衅,又像是宣告般的道:“可惜,北狄王,皇叔是孤的,无论生死,他都会陪在孤的身边。怎样,你嫉妒了吗?”
“我怎会嫉妒你这种乱论违逆的暴/君?!”
邬玉手中的□□一转,樱红的穗子在空中划出一个凌厉的弧度,他□□的骏马一声嘶鸣,号令道,“大历新帝无德无道,斩其首级者必有重赏!攻城——!”
城下马蹄飞扬。
晏榕站在城墙之上,垂眼去看城墙下的千人之景,一时间竟没做出什么回应。
将不令,三军不敢动。
直到北狄大军向城门冲了过来,站在晏榕身旁的将领才壮着胆子向身旁的帝王看去,希望他能立即下令对敌——
然而他在年轻的帝王低垂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近乎薄凉的漠然。
那漠然是冰凉的,不通人情的,氤氲在晏榕过分出众的面容上,似乎让他染上了几分不可捉摸的疏离感——
就像是远离尘世的神佛。
神佛超脱世俗之外,对庸庸世人无爱无恨,因此对生杀也并不关心。
就像是偶然间路过凡尘,又或是另有他图。
带领弓箭手的将军只是一名从四品的前锋将,与晏榕接触的本就不多,更从没见过他如此淡漠的表情,一下慌了神色,忍不住道:“陛下——”
晏榕微垂的眉眼轻轻一凝,竟像是才回了神似的顿了顿,唇畔浅浅抬了一下:“放箭。”
将领立马大声道:“放箭——!”
大历边戎的城门早已在楼苍在时被一遍遍加固,固若金汤,北狄军屡撞不开,只得换用爬梯向上攀登。
一条条淬着火舌的箭雨从城墙上落下,很快,便传来了皮肉烧焦和从爬梯上落下的凄厉喊声。
晏榕沉冷如潭的眼里烧起猩红的血色。
他接过身旁侍卫递来的长弓,羽箭出鞘,正中北狄冲锋军最先头的一位年轻将军。
晏榕幽声道:“落滚石。”
站在晏榕身边的将军愣了一下,不知为何顿了顿,才开口大声道:“落——落滚石——”
奇重无比的山石顺着城墙向下砸去,登时又是一片哀嚎四起。
北狄冲锋军的气势被打得七零八落,邬玉恰是人精中的人精,一战没得到便宜,立马撤军走人,一丝也未多停留。
大历北疆地域狭长,易守难攻,虽然暂时还未落一城,但在晏榕来之前也只能堪堪与北狄打个平手,严格意义上算来,这还是两军开战后的首次胜利。
将士士气大涨,接下来的战役自然会顺利许多。
晏榕身边的小将军擦了擦额上的汗,悬在半空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他朝晏榕行了一礼:“恭喜陛下初战大捷!属下这就去准备庆功酒宴——”
“军中近日可有什么人来?”
晏榕打断了他,又从身旁的亲卫手中接过一方湿帕擦了擦手,向城墙下走去,“孤的意思是,楼苍离营之后,可有什么人来?”
小将军被问得一懵,下意识摇了摇头:“没有啊……”
“没有?”
晏榕冷笑一声,“邬玉对我军布置了如指掌,攻城时间也来得微妙。若不是孤恰巧赶上,士兵人数大增,今日恐怕就是城破之日。”
这倒是实话。
若不是三十万大军和补给赶到,以邬玉所率北狄军的疯劲,说不定真的会破城而入。
小将军难堪的低下头,跟着晏榕一路下了城楼,才像是猛地想起什么:“有的!陛下!前些日子来过一个人!”
晏榕停下脚步,转身问道:“何人?”
那已经是好些日子以前的事了,小将军艰难的回忆了半天,才开口道:“陛下,属下想起来了,是一个穿白衣的男人,看上去有点像是个僧人,但是没有剃度。”
晏榕眉眼一沉:“他还有何特征?现在何处?他既然没有剃度,你为何说他像是僧人?”
“回陛下,那人手中握着一串血红色的念珠,像是佛门之物。但那红色着实让人不太舒服。”
小将军挠了挠头,又想起了一句,“陛下,他说他叫相锦!但是温平将军说相锦分明已经在宫中被囚近二十余年,绝不可能是如此年轻的模样,所以便将人从军中赶了出去,现在属下也不知人在何处了。”
每听一句,晏榕的神色就愈冷一分。
直到那小将军说完最后一个字后,晏榕的面色已经阴沉的像是凝了雪霜一般。
他将手中的长弓往亲卫手中一放,召来了城墙下的一名守卫,厉声道:“孤带来的人是否还在帐中?”
那名守卫吓得当即跪了下来,声音都抖了起来:“陛、陛下,属下方才从主帅帐中过的时候看到帐中正在上晚膳,应、应当还是在的……”
晏榕意识到自己的失控,他闭了闭眼,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转身向主帅帐中走了过去。
而此时此刻。
坐在帐子里敲碗等吃的诸鹤终于等到了最后一道菜。
那是一大盆白灼虾,虾壳红亮亮的,又大又饱满,由一名身高颀长的士兵给诸鹤端进来放在了桌上。
温平已经离开帐中去忙军中之事,晏榕的亲卫也都候在帐外。
诸鹤盘腿坐在主将大椅上,毫不客气的伸手抓了个虾利落无比的剥掉了壳儿,一抬头,才发现方才那名来松虾的士兵还没离开。
鹤鹤会把到手的大虾让给小士兵吗?!
那必然是不会的。
诸鹤相当小气的将一盆大虾都抱进了自己怀里,然后扬起脸,坚定的对那名士兵道:“你看我也没用,我也只有这一点点虾了,不会分给你的。”
士兵:“……”
那士兵似乎被诸鹤的回答弄得愣了片刻,随即才扬了一下唇角,然后伸手在空中划了个符。
紧接着,一身白衣的相锦便出现在了诸鹤面前。
只是与以往不同的是,虽然手中还有佛珠,但他已不再是僧人模样。
又或者说……现在的他,更像是在仙界的样子。
“阿鹤,好久不见,我很想你。”
相锦对诸鹤伸出了手,“你在晏榕身边玩够了吧,我来接你与我一并回仙界,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