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爱行凶[快穿]/[快穿]我有病 完结+番外 (洛亦不绝)
但这些都跟他没关系了。
宁辰被海水所淹没,碧蓝的世界包围了他。冰冷的纯蓝世界中,他肆意地笑着,大张开双臂,如鸟儿一般在海中翱翔,尽情地拥抱着这片赤忱的海洋。
不知从何时起。
视线就再也无法从他身上移开。
于苏慕非而言,宁辰宛若一个谜,神秘却又充满吸引力,却永远都无法解答。
从有意识开始,苏慕非就意识到,他是个异类。他会哭,会笑,却不是由感情操纵,而全部来源于理性。
他什么都不在乎。对这个世界而言,他仅仅是个旁观者。
[他说他一直在研究我的灵魂,结果发现其中空虚无物。他说我实际上没有灵魂,没有丝毫人性,没有人任何一条在人类灵魂中占神圣地位的道德原则,所有这些都与我格格不入。]
正如阿尔贝·加缪的《局外人》中所说的一样,他是一名局外人。
苏慕非觉得自己应该开心时,他会笑;他觉得自己应该愤怒时,他会表现出怒意;他觉得自己应该难过时,他会失落……
但自始至终,他的心里永远是空荡荡的一片,里面只有无尽的荒芜。
他给自己戴上了一张完美的面具,完美到欺骗了所有人。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假面下的他只是一具空壳,贫乏到一无所有。
人为何会有悲伤、痛苦、愤怒、憎恶与……爱这些情绪呢?
从生理上说,这些都是脑内化学反应的产物。有研究证实,包括扁桃体在内的大脑边缘系统,这些可能掌握着人类感情的处理,有许多物质左右着脑的活动与人的情绪。
那么反过来说,如果神经反射元出现问题,则可能在情感感知与反应方面出现障碍。
当然这只是理论,对于大脑的研究,人类一直处于最基础的领域。
人脑,自古以来都一直是科学研究的禁区之一。
既然从科学方面都无法诠释情绪产生的缘由,那么在心理方面,苏慕非就更加无法理解了。
他知道他该怎样做。
在母亲死亡时,他应该悲伤、痛苦。
在遭遇失败时,他应该沮丧、难过。
在被人挑衅时,他应该愤怒、气恼。
但是实际上,他一点也没有这些情绪。
无论是悲伤、痛苦,亦或是沮丧、难过,再或者愤怒、气恼……一切的一切,他全都没有。
就像脑中天生缺了一根神经似的,这些情绪,对于苏慕非来说,无比陌生却又近在咫尺,但明明就近在身边,可是却又永远无法碰触到。
直到他遇见宁辰。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那一刻,他的世界——变得无比闪亮,单调的黑白开始多姿多彩,前所未有的浓烈情感袭上心头。他在这一刻意识到,他终于找到了。
——他找到了他存在的意义。
宁辰幼年时曾目睹过一对怨偶。
那是他的大伯和伯母。他们自由恋爱,并在相爱后半年迅速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他们很配。一个是高知的女科学家,一个是风流倜傥的文艺老总。
他们有共同的爱好,有相似的背景。所有人都认为他们男才女貌,是天生一对。
但是,好景不长。
宁辰伯母太爱他的大伯,爱到眼中容不下半点瑕疵。她不容许大伯身边有任何女人,而大伯则是不羁惯了的,对妻子终日过多的管束和干涉越来越不耐烦。
于是,矛盾便在累积中,一点点爆发了。
他们之间经常争吵,每次争吵都会留下一片狼藉。伯母经常以泪洗面,指责外面那些小妖精。而大伯忍受不了妻子的歇斯底里,回去地越来越晚。
于是,相爱的夫妻就这样成为了一对怨偶。连带着他们的孩子——宁缺也成了这场婚姻里的牺牲品,拥有了无比阴暗的童年。
伯母一天比一天更疯狂,而大伯也一天比一天更沉默。
宁辰曾不解地问过大伯,既然他们婚后过得不幸福,为何不离婚?
大伯只是苦笑一声,对他说:因为我还爱着她啊。
那时的宁辰懵懂地眨了眨眼,不理解大伯的意思。大伯叹息一声,只是对他沧桑地道:等你有一天真正爱上一个人时,你就明白了。
宁辰也对苏慕非提起过这对怨偶,苏慕非只是很平淡地微笑着,问道:你认为他们不幸福吗?
他们天天吵架,怎么会幸福?宁辰反问。
可是我觉得他们其实很幸福啊,苏慕非倚着头,意味深长地开口,如果是我的话,会感到很幸福的。
宁辰一懵,你说什么?
苏慕非垂下眼睑,浓密的睫毛遮住他眼底的幽色。那时候尚还年幼的苏慕非笑看着宁辰,颊边微微染上动人的红晕,因为啊……
他笑得甜蜜而诡谲,宛如丝丝缕缕化不开的蜜糖,黏人得紧。
苏慕非一字一句,近乎迷醉地道:假如我爱上了一个人,并能够和他在一起的话——那么即使是互相折磨,也会令我感到幸福与满足。
宁辰眨了眨眼,老气横秋地感慨道:那被你喜欢上的人真是可怜啊。
是的,苏慕非浅浅一笑,眸色幽深地望着宁辰,意有所指地开口,我也觉得他很可怜。
很久很久以后,宁辰想到和苏慕非的这段对话,却并不觉得自己可怜。
最可怜的人,果然还是苏慕非吧。
第19章 掌中明珠(完)
充满糜烂之意的高塔上,美到极盛的王子被魔王所囚禁,繁乱的蔷薇盛开在鲜血之中,惑乱人心。
魔王对王子说:你会被永远囚禁在我的身边。
王子勾起唇角:是你囚禁了我吗?
魔王微笑着反驳,不,是你囚禁了我。
宁辰再次醒来的时候,略有些恍惚。
——他没有死吗?
稍微有点遗憾。他这辈子玩过很多东西,还没有试过自杀。这次跳海对他而言也是很新奇的一次体验。
他感觉自己的下/半/身软绵绵的,像陷在一团棉花里。
宁辰不适地想要动一下腿,却发现下/身没有半点知觉。他的双腿宛如不是自己的了一般,完全不由他操控分毫。无论他怎么想要移动,腿部都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醒了?”
苏慕非含笑的嗓音从旁边传来,他纤长的手指爱怜地抚过宁辰的脸颊,温柔道,“阿辰,现在感觉如何?”
最初的惊慌褪去后,宁辰冷静地开口:“你对我做了什么?”
“阿辰,”苏慕非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开口,“我似乎告诫过你,如果你再逃跑,我就把你的腿打断。”
注意到宁辰脸上出现的惶然,他又莞尔一笑,温声道:“阿辰你别怕。”
“我怎么舍得你痛呢?”
柔软的指腹顺着脊背一路往下,直至五指没入了幽深的弧度之中。然而令宁辰有些讶异的是,尽管苏慕非在做这种事,他依旧没有丝毫感觉。
苏慕非的唇温柔地缱绻在他的耳边,轻柔地呓语着,“我只是让人做了手术,切断了你腿部的脊神经而已。”
宁辰恐惧地睁大了眼,一直以来,他都只把这里的一切当成游戏,玩得十分开心。被囚禁之后,他的害怕也基本都是装出来的。
但他此刻,真的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传向四肢百骸,让他忍不住瑟瑟发抖。
因为他知道,现实中,苏慕非真的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苏慕非从宁辰耳垂一路吻到颊边,再从颊边滑到颈上。他一字一句地道:“如果你当初没有逃婚就好了……我们就能像以前一样了,我也不会对你做出这种事。”
“啊——!”
宁辰发出一声痛呼,因为在这一刻,苏慕非狠狠咬了一口他的脖颈。他咬得很用力,宛如野兽撕咬着自己的猎物一般,残暴而疯狂,像是恨不得从宁辰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疯……子……”宁辰眼角含着湿润的水花,他艰难地吐出了这句话来,“你……疯了……”
苏慕非抬起头来,微笑着开口:“谢谢夸奖。”
他终于松了口。宁辰此时已经痛了哭了出来,他眼眶湿润,感觉自己脖间被烙下了一个深深的牙印,上面甚至还带了点血。星星点点的红色上,苏慕非留下的齿痕显得格外色气和暧昧。
苏慕非满意地打量着那个牙印,伸出舌头温柔地舔弄着它。此刻的他和刚才的暴虐完全不同,显得格外温情。但宁辰心情却越发沉重,他已经完全预料不到苏慕非会做出什么事情了。
“其实刚才,我很想直接咬断你的脖子。”
苏慕非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依旧是带着笑的,口吻深情缱绻得宛如面对自己最亲密的情/人,“如果你死了,你就只能属于我了。”
宁辰深吸一口气,他这才意识到——苏慕非很生气。
他自杀的事情,苏慕非感到非常生气。但这种愤怒却被他完美隐藏在了自己的情绪之下,宛如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但那种压抑的氛围则更让人心悸。
“阿辰,你爱我吗?”苏慕非突然问道。
宁辰抿抿唇,回答道:“我爱你。”
“不……你骗我!你根本不爱我……”苏慕非笑着笑着,眼角突然溢出泪来,“不然的话,你不会宁愿自杀,也不想留在我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