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仙童皱着眉回忆:“没有……啊!”他“啊”了一声,挠着头说:“刚才在小区门口遇见了个跛脚的怪大叔,他问我车上的人是不是苏宓,我害怕他跟宓哥有什么恩怨,没理他就进来了。”
只听苏宓低低骂了一句,二人不知所措地对视一眼,纷纷问:“随哥你没事吧?”
瘦仙童说:“我看那个人古古怪怪,不像是什么好人。”
胖仙童附和着:“我也觉得,随哥要不我俩报警把他抓起来,也当做是为民除害了。”
这俩人虽是好人,但叽叽喳喳的着实让现在的苏宓很是心烦,他忍着火气摆了摆手示意不用,转身几步跑到了门边,开门直接便进去了。
门后的场景令苏宓呼吸一滞,只见醉酒的随弋正站在床上,睁着迷蒙的眼睛看着他,二人对视许久,只听随弋大喝一声:“呔——何方妖孽竟敢擅闯本座宫殿?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苏宓心烦意乱,甚至可以用惊慌失措来形容,他没心情再与随弋插科打诨几句,一把抓住随弋的脚腕,将他拽倒在床上,疼得随弋嗷嗷直叫唤,“好痛痛~”
“滚!”真他.妈恶心!他抓住随弋的衣领,紧紧地盯着他看,见他确实是醉酒状态,立刻起身想寻找什么能让他醒酒的东西。他抓起花瓶又放下,拽着随弋进了浴室,在盥洗池里盛满了水,想把他的头按进水里又生生忍住,盯着这张属于自己的脸看了片刻后。终是不忍,烦躁地又骂了一句,急匆匆跑下楼,冲进厨房做了碗醒酒汤,又急匆匆跑回卧室,捏着随弋的下巴便将一碗汤灌了进去。
“随弋?”他试探性地叫了一声,耐心等了五分钟,见没有任何用处后不耐烦地愤而起身,没过多久,提着满满一桶醒酒汤上来了。
胖瘦仙童惊呆在走廊里,几次三番想去帮忙,都被苏宓的冷脸吓到,只得守在外面,时刻听着里面的动静,似乎一旦有个异常,他们就会立刻闯进卧室里。
“咕嘟咕嘟……”
一通醒酒汤只剩下了半桶,随弋还是没有清醒的征兆,苏宓“咣”地一声放下碗,沉思片刻,提起桶就要往随弋嘴里灌,黄.色的液体顺着随弋的下颌流淌下来,流进被白色衬衫包裹住的胸膛中,衬衫因湿润紧紧贴在了皮肤上,隐隐约约露出美好的躯体,胸前两颗粉色似含苞待放的骨朵,羞涩又纯洁。
“咳咳咳……”随弋做了个梦,梦里梦到自己坐在华丽的宫殿之上,身边一个身材纤细的仆人端着一碗糖水走近,他欲要调戏几番,仆人却一直低着头,用勺子一口一口地给他喂糖水,他心里美滋滋儿的。一碗下去,又是一碗,又是一碗……他被撑得几乎要吐出来,正要制止时,却见仆人忽然抬头,露出了苏宓的那张俊美无暇的面庞,他的笑意还未绽放,却见苏宓脸色一变,愤怒地提起一个大桶,将糖水尽数灌进了他的口中。
如溺水般的窒息感,随弋倏地睁开眼睛,“哇——”地一声将醒酒汤尽数吐了出来,一边吐一边质问他:“你他呕——妈呕——是想呕——自杀吗?!”
苏宓在他睁开眼的那一刻便有预感一般跳到了两米之外,急不可耐地等他吐完,等来等去,那边还在“呕呕哇哇”,气得他一脚踹在随弋的小腿上,“你吐完没有?”
“呕——”
三分钟后,苏宓站在“浅浅的水中”上,等随弋终于吐完后,拽起随弋的衣领,“蹚过水面”打开门去了隔壁房间。胖瘦仙童惊愕地盯着刚刚被关闭的房门,正疑惑着,忽然看到苏宓房间里一片汪洋,二人再次惊愕地对视一眼,茫然又无措地展开治水工程。
“你到底有什么事?”随弋虽傻,但也看出了苏宓的不对劲,这是他第二次看到苏宓如此惊慌失措的样子。
第一次是在高考第二天的中午,他记得清清楚楚,苏宓忽然一声不吭地离开,回来之后便是满面泪痕,浑身都在打颤,像是遇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怪物。因此,苏宓的英语考试受到了些许影响,仅考了141分。
随弋不大灵光的脑袋一通分析,还未分析出结果便被苏宓打断了思路:“我们把身体换回来,我查过了,明晚有雷电,我们再被劈一次或许就能换回来。”
换回身体的事,苏宓早就跟他提过,只是一直没有付诸多少行动。换做以前,他没有玩够的话是万万不会同意,然而最近发生了许多事情,他亦想尽快将身体换回来,免得那些不三不四的男女……
“万一换不回来?”他倒是有些顾虑。
“先试试。” 互换身体的契机不一定是雷电,或许当时发生了他们都没有在意的事情,如今的他们就像是瞎子摸象,一头雾水,只能慢慢来试。
说试便试,次日深夜,瓢泼大雨,电闪雷鸣。一道紫色的闪电劈裂天空,天地之间瞬间明亮;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惊动万物,大地都为之颤抖。
不远处的别墅中,两道脚步声走到门边,精致的别墅门被打开,只见两个男人一前一后走了出来。未着任何防雨措施冲进了大雨之中,径直奔向小区外的一棵高大梧桐树下。
两个人的手机屏幕闪着亮光,显示着正在通话状态,一个上面写着“渣男”,一个上面写着“苏宓”。
雷雨天通电,骨灰都尸变。
来往的车辆每每行驶到附近时都会放缓速度,里面的人探头瞧过来,像是在看两个神经病,有脾气暴躁的人临走前还会高声骂一句:“脑子有病啊!”
随弋破口大骂:“你他.妈的才神经病,有本事下来跟老子单挑!”
车辆飞驰而过,愤怒的骂声消散在大雨中。
苏宓不耐烦地白他一眼,倚靠在树上,扫了眼茂密的树叶,心想倒是个避雨的好地方。“离树近点,不然劈不着。”
“百分百能劈中好吧?”随弋反驳着他,一步步挪到了苏宓的身边,彼此的肩膀仅有一拳的差距。
耳边响彻着雨声,心情莫名其妙地随着雨声平静下来。苏宓的心跳逐渐平稳,他用余光看了眼随弋的侧脸,微微皱了下眉,疑惑的情绪一闪而过。两个人皆是前所未有的放松,似乎并没有即将被雷劈中的恐惧和紧张。
“你还记得鹿子扬吗?”随弋忽然开口问他,他能感受到来自随弋的视线,却佯装看不到,直视着前方,说:“当然记得,怎么了?”
“他不久前忽然打电话问你现在好不好。”随弋说。
苏宓一听,心中的杂七杂八的糟糕事抛到脑后,嘴角上扬:“这小子当初一声不吭地出国,忽然联系,看来是回国了。”
沉默片刻,随弋忽然道:“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说话的时候,鹿子扬杵在那像个电灯泡。”高一的时候,他们虽然一直都听说过对方的事迹,也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子,但是从来没有真正地说过一次话。第一次说话还是在表演后台,他撞见了穿着粉色裙子的苏宓和杵在旁边的鹿子扬。
那时的苏宓,美到不真实,美到他的眼中只能容得下一个人。
“子扬可能会约我见面,如果还没有换回身体的话,你不要露出破绽。”苏宓叮嘱他。他的同桌鹿子扬高中毕业后便一声不吭地出了国,问他只说是出心血来潮,并没有给出真正的答案。刚开始他一直关心着鹿子扬的状况,经常主动联系他,只是后来进入娱乐圈之后便没有了多少闲暇时间。再后来苏宓不再接戏,下班之后便是大把空暇时间,他兴奋地打开手机想跟老同桌叙旧,然而却盯着电话号码迟迟没有拨通。
他们根本没有闹过任何的矛盾,可他们的关系,莫名其妙就疏远了。如今鹿子扬忽然联系他,想必是有什么事情要跟他说,他心里隐隐期待鹿子扬会跟自己解释当初离开的原因。
“轰隆隆——”忽然一阵电闪雷鸣,轰隆作响,数条紫色的闪电自天空炸裂,直直劈向二人所在的方向。轰然一声倒塌,再一看,旁边的一条树已经被劈断。
两人茫然一瞬,又是一阵电闪雷鸣,轰隆作响,闪电急速俯冲,苏宓和随弋对视一眼,齐齐抬头望去,在路过车辆的司机惊愕注视下,他们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猛追闪电!
“哐当——”又是一棵树被拦腰折断!
老天像是在开一个不好笑的玩笑,电闪雷鸣,轰隆作响,闪电急速俯冲,在路过车辆的司机惊愕注视下,他们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猛追闪电!
“哐当——”又是一棵树被拦腰折断!路边横满了断树,苏宓站在断树中缓缓攥紧了双拳,另一位险些崩溃,指着天空大骂。
电闪雷鸣,轰隆作响……
“哐当——”声与急速刹车声一同响起,震耳欲聋。二人定睛一看,那条断掉的树直直砸在了车辆的正前方,车头扁塌凹陷,车内的人已经被吓到失去了意识。
苏宓立刻反应过来,打电话叫来救护车。旁边的随弋冷静下来后,频繁从被劈断的树看向阴沉天空,忍了又忍,又骂一句:“妈.的!操!”他一路颇有怨气,和苏宓陪同无辜路人到了医院,经过了一系列检查,确定路人没有问题后离开。
此时雷声减弱,淅淅沥沥的小雨无声落在马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