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新京在大使馆留下的人,我已经对接上,最晚十二个小时,就可以联系上他。”
阎情说这话时,已经闭上了眼。
詹无忧接连被拒,心里有点不爽快。
做了俩个深呼吸,压下心底的燥动后。他缓缓抬起眼,在阎情脸上滴溜溜的转了几圈,试探道,“让我猜猜,你为什么不愿意让我亲自动手?”
闭着眼的阎情像是已经睡着,脸下的肌肉线条毫无起伏。
俩人已经能互相摸透对方的想法,也开始反向研发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想什么时的骚操作。
闭眼,算是阎情的大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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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无忧无法从毫无起伏的肌肉线条,和已经闭上的眼睛读出阎情的想法,只能退而求其次,“你之前让阮白纯做什么事?”
阎情仍旧闭着眼睛,将事情瞒得滴水不漏,“等到月底,你就知道了。”
“是吗?”詹无忧把手收回来,改成靠到阎情胸口,声音乖巧,漂亮的脸蛋上却没有一丁点高兴的模样,“那可真让人期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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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禁锢在保护圈里。
对他而言,是另类的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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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詹无忧没有和阎情一起去公司。
他的理由很充分,“舅舅已经联系上了,稍晚一些就该到了,我需要陪着妈妈。”
阎情脸色略有些不悦,但碍于武子君的病情,他也不好在这件事上过于强硬,只能劝自己放宽心,“晚上我早点回来。”
“好。”詹无忧上前一步,给了他一个吻,“晚上我亲下厨,做几道你喜欢吃的菜。”
“辛苦了。”阎情在他脸上回吻了一下,叮嘱道,“不要乱跑,詹家的事我会替你去办。”
“我知道的。”詹无忧乖乖顺顺的点头,和刚到阎家时的形象越来越契合。
阎情很喜欢他的乖顺,揉了揉他的发顶,转身坐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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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无忧看着那辆裁有阎情的改装款轿车驶远,直到看不到影了,才缓步走回了家里。
为了武子君的病情着想,阎情命人把不太用的房间改装成诊疗室。
里面设备齐全,一应俱全。
朱宣桉每天都会在这里为武子君安排二个小时的冶疗。
冶疗效果目前来看,很是不错。
武子君这俩天心情平和,脸上永远是让人艳艳的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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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无忧此刻站在诊疗室外,后背贴着墙壁。
这里隔间很好,他完全听不到声音,但他就在离武子君近一些地方,站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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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情的占有欲,已经让他有有点喘不上气。
上辈子俩人并没有这样的体验,毕竟他们中间一直有个作妖的苏小颜。
他们能单独相处的时间都有限。
这也让他们在一起时,分秒享受在一起的时光,同时也多了私密的空间。
这遭回来,他狙击完苏小颜,就直接把自己的底揭了一大半。
剩下那一点,也是要落不落的挂在身上。
以阎情的能力,多半已经猜到他重生。
或许就是这个原因,他才拦着詹无忧找詹家人复仇。
毕竟法制社会,而阎情有能力用最合法的途径,给这家人最残酷的报复。
自然不希望詹无忧以身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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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点不错,可惜结果这不是詹无忧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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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无忧在门外站了一个多小时,直到武子君出来,他才恢复了笑脸。轻声唤道,“妈妈。”
“小小。”武子君温柔的喊了声,拉着詹无忧的胳膊开心的晃了晃。
朱宣桉一心想当詹无忧的后爹,对他的态度也非常友好,彩虹屁时刻准备着,“无忧在等妈妈吗?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啊。现在像你这样的孩子真是少了,哎呀,我要是有这个福气就好了。”
詹无忧对于一心想当他爹的朱医生回以浅笑,也不搭话,就带着武子君轻飘飘去了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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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早被阎情改成了猫咪的游乐园。
巨大的玻璃房里是定制的猫爬架,无数只憨态可掬的小猫咪或躺或坐着。
它们被养得非常好。肉感肥厚,皮毛丰盈,也不再怕人,见到詹无忧母子出现在玻璃房外,还喵呜喵呜的贴着玻璃转悠了俩圈,一副娇气又亲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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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无忧盯着玻璃房的猫咪开始出神。
他其实想征求一下武子君的意见。
毕竟在詹家的事上,阎情太过霸道专冶了。虽然这是天性使然,如果不是这么霸权又怎么镇得住阎家家主的位置,但转念想想,他也做了十年阎家家主,怎么他的脾气性情就可以保持的这么优秀呢?
分明是阎情欠收拾!
于是他就特别想听听来自武子君的建议。
但感情的事,又有点难以启齿,于是想问出口的话在嘴里转了好几圈后,最后吐露出来的就成了,“这些猫都是阎情养的,是不是很可爱?”
武子君笑着夸道,“确实很可爱,小情很有爱心。”
这个称呼让詹无忧轻笑了声,“您应该是第一个喊他小情而没有被沉海的人。”
“啊?”武子君惊道,“小情还会把人沉海吗?”
“不是,我就是打个比方。”詹无忧担心自己成为流言的传播者,急忙否认,“他是位合法公民,不做违法的事。。”
“这就好。”武子君松了一口气,接着道,“不过第一次看到小情时,他真是严肃到吓人。”
詹无忧深有同感,“谁说不是呢。”
武子君浅笑着看着詹无忧的侧脸,温柔道,“今天,不开心吗?”
詹无忧摸了一下脸颊,“很明显?”
武子君轻轻抚着他另一半脸,“小小,你是妈妈的宝贝,妈妈希望你永远开开心心的。”她更想说的是,他们家的钱不比阎家少,如果是小情惹得无忧不开心,也不必委屈求全。
詹无忧正准备开口,就听远方传来螺旋桨的声音。
呼啸的风声伴着螺旋浆由远及近。
俩人的谈话声渐渐被干扰。
詹无忧视力好,抬头往上一看,便看清了飞机尾部的武家标记,,“舅舅到了。”
第95章 阎爷,你老婆跑了
螺旋浆在头顶呼啸盘旋,花团锦簇的前院也被无辜波及到,一些娇气又柔嫩的花草瞬间倒了一大片。
幸而后院还算宽敞,私人飞机在空中盘旋了一圈后,就把降落点定在间隔猫咪玻璃房一百米的草坪上。
昨天才修剪整齐的草坪,还带着青草的芬芳。
金属光泽的私人飞机带着一阵气流稳稳降落。
伴着螺旋浆缓缓停下,舱门也顺势开启。有自动扶递向下延伸,直到没入草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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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高大的身影在舱门旁逆光而站。
他看起来很高,有近二米。大半个身体隐在黑暗中,从詹无忧的角度只能看到一双高定的绵羊皮鞋面。
直到他迈开步子,顺着扶梯而下。
高大的身体才渐渐明朗。
他的步子不急不缓,每一步都踩得相当有力。让人如置身什么高定发布会现场,而他,是最后压轴珍品。
詹无忧在他挺拨又沉稳的步伐中闻到了一些同类的气息。这是一种只能意会的气息,上位者之间才能懂的气场。
直到他完全走下扶梯,整张脸被完全曝露在阳光下,詹无忧小小惊叹了声。
舅舅……这么俊吗?!
他看起来完全不像五十岁,一张脸成熟又充满魅力,周身气势平和却又让人生畏,这是无数阅历与辉煌为他编织起的气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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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詹无忧最在意的,是他那双不同色的鸳鸯眼。
一只是极沉的黑色,另一只则是很浅的银灰色。仔细看,瞳孔外圈似乎还有些隐隐的蓝。如同深海一般。
或许是习惯使然,他看人时,总时微抬下颚,这是一种带冷淡与傲慢的表情,但因为他周身强势的气场,并不让人反感,反会心底产生一种:他本该如此。
而现在,他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二十多年没有见面的亲妹妹面前。
武子君恍惚了一下,“哥、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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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新京已经走到了武子君跟前。
他高大的身影将瘦弱的武子君笼罩。
开口,声音威严,声调却很是温柔,“怎么瘦成这副模样,詹锦儒没给你吃饭吗?”
武子君抽了抽鼻子,想开口。但眼泪却控制不住的往外涌。
她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却因无人倾诉不得不坚强的小女孩。
依赖的人没出现前,她可以忍的,也一直忍的很好。但就在家人简单的一声问询后,她满腔的委屈、愤怒、无助、悲伤似潮涌般将她淹没。
她再也无法忍耐。
瘦弱的身子直直扑到武新京怀里,她轻颤着,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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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新京单手环着她。
武子君真的太瘦了,武新京感觉自己就像拥着一具只披了一层薄薄血肉的骷髅。
她的小君一直开朗又乐观,詹锦儒一定做了什么!
他的眉头微微下压,带着让人不可忽视的隐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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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子君哭到最后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打起了哭嗝,一双手也紧紧环着武新京的腰,“呜……哇呜呜……哥、哥哥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