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特殊待遇,他享受不了多久了。
·
她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硬币。
这是枚巨蛇缠绕着一柄利剑的硬币。巨蛇的鳞片清晰又细腻,它顺着利剑的顶尖向上绕行,一直到剑柄处,扬起滑腻的身躯,对着看硬币的人凶恶的吐露着舌信子。
三角形的头部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威慑感。
苏小颜每次捏到这枚硬币,总有种硬币上的蛇会突然窜出,咬伤手指的错觉。
这枚硬币做的实在太逼真了。
·
这样精细的硬币不像是市面流通的交易币。事实上,它确实不是交易币,是她从哥哥和联络他策反的男人平时交流的信筒里拿来的。
大胆又不被怀疑的地点——家门前的信筒。
没有人会想到,当年俩人的沟通,会光明正大到在众人眼皮底下进行。
这也是苏小颜可以轻而易举拿到的原因。
·
事成之后,苏家兄妹可以拿着那枚蟒蛇币投靠海外的家族——那是一个有着深厚底蕴的家庭,连阎家也需要忌讳。
他们可以凭这件信物享受一辈子奢侈的生活。
·
可是苏小颜不愿意相信这份硬币背后的利益。
眼前就有可以衣食无忧的阎家,他们何必舍近求远,且不说对方是否会履行承诺。
·
所以目睹了俩人从头到尾的沟通与作案计划后,苏小颜大胆的在最后的埋伏方位偷偷修改了一笔。
原本需要站在阎情身后放暗枪的苏明硕,被她随手改成了挡在阎情身前。
她想让哥哥立功,让哥哥成为救阎情的英雄。
但她没想到的是,因为这个位置的改变,哥哥死了……
·
之后,她被阎情接回了阎家,成为了阎家异姓大小姐。
但不够,这此还不够。
·
她想要的更多,她想要做阎家的女主人!
·
苏小颜打开衣柜。
凭着记忆挑出詹无忧的外套,把硬币放到他的衣服口袋。
当年的事她本打算埋到永远不见天日的深渊里,但唐靖的出现给了她预警。
那个不知名的人愿意付出大价让哥哥背判阎哥哥,他们必然还准备了不少后手。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还没有放弃。
显然日后只会有越来越多的刺杀出现。
既然如此,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可以错过。
·
詹无忧。苏小颜盯着他的外套,唇角的笑容满是恶意。
阎哥哥最讨厌判徒,真期待你被发现的那一刻早早到来。
·
同一片夜色下,还不知自己被陷害的詹无忧正藏身在詹家隔壁。
这是他特地挑出来看戏的点,这棟别墅的主人恰巧不在,而二楼的露天阳台上放着的藤编躺椅实在太适合看戏。
他半躺在上面,看着詹锦儒和阮白纯被阎情的人请到楼下客厅。
·
詹锦儒脸色铁青。
距上一次见到阎情才过去不到一周,他就又以和上次类似的情况和这位活阎王打了照面。
“阎爷,”詹锦儒看着被揍到自闭的安保们,再看看人高马大,浑身写满了’恶霸’气息的壮实阎家安保,感觉心口都像是被了打了一拳似的梗了梗。
但这好歹是自己家,他如果这个时候退缩了,日后实在不能服众。顶着压力,开口了,“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阎爷?”
·
阎情坐在詹家的真皮沙发上。
看着比詹锦儒更像是这个家的主人。
“詹家主问的好。”阎情一双漆黑的眼看向詹锦儒夫妻。
詹锦儒被他盯得脸色难看。
一直站在他身边的阮白纯微垂着头,心里惊疑不定。
直到门口一阵熟悉的呻口今声传来,她才猛得抬头看去。
左右手被钉在椅子上的祁安,被阎家人抬进了屋。
阮白纯脸色一僵,已经明白了阎情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阮白纯眉头不自觉的皱起。
·
阎情身子微微前倾,一双修长的手微微交叠着,“我倒是也想问问尊夫人同样的问题。”
詹锦儒猛吸一口气。
他算是听出来了。
阎爷这回是冲着阮白纯来的!
几天前是詹宗延那个小混蛋,这回是阮白纯。
他们这对母子是想整死自己吗?!!
他捂着胸口,一脸气得心口疼的模样。
·
“锦儒,”阮白纯看出了他的反常,急急扶住他的胳膊,关切道,“你怎么了?”
詹锦儒用力喘了俩口,稍候缓和一些便转身甩开她的手,顺势一巴掌扇在阮白纯脸上,怒不可遏道,“你,你干什么了!你们母子俩是想气死我吗!”
詹锦儒毕竟是个男人,用尽全力的一巴掌扇得阮白纯偏过脸去,脸上很快起了一个红掌印。
她捂着脸,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我,我也不知道哪儿得罪了阎爷。”
詹锦儒快要被阮白纯气笑了。
这话什么意思,是说阎爷冤枉她了?难道还想让自己给她做主吗!也不看看对方是谁!那是他们现在可以招惹的人物吗?
这对母子真是没有一个省心的。
他又气又急,扔下一句,“我不管了!你自己收拾这堆破事吧。”说罢便直接夺门而出。
阎家人原本把他拦在门口,直到阎情甩了甩手,才放任他离开。
·
詹锦儒走得头也不回,活像后面有只老虎在撵似的。
·
阮白纯放下捂着巴掌印的手,一双美目看向阎情。
阎情神色冰冷。
她却跟毫无察觉似的,娇嗔的喊了声,“阎爷,”
抛开年龄,阮白纯的模样确实称得上美艳。
她风情万种的走到阎情身边,缓缓坐下。双眼扫过被绑在椅子上的祁安,轻声道,“家里的孩子不懂事,给您添麻烦了。”
阎情微侧过头,近距离的打量着阮白纯。
阮白纯一派落落大方,和刚才缩在詹锦儒旁边的模样大相径庭。
不可否认,她现在的模样充满了成熟女性魅力。
可惜,阎情的性取向,为男。
第48章 利眼鉴婊
祁安大概也没想到事情的发展会到了这个地步——养母竟然勾引比自己差了一辈的阎情。
他痛苦的呻口今在惊吓中全部咽回了肚子里,一双眼瞪得溜圆,像是第一次认识阮白纯似的,满脸都是错愕。
·
那厢沙发上,阮白纯指尖轻轻抚过阎情手背,妩媚道,“这件事是我的错,阎爷,您想怎么罚我,都行。”
祁安:“……”
在场阎情手下:“……”
这话的暗示意义已经非常鲜明,饶是阎家人见多了各式场面,也被阮白纯的举动给震惊了。
这还是第一次有半老徐娘向阎爷投怀送抱,而且在他们明摆着来清算的情况下。不知道该说她有勇有谋呢,还是情急之下瞎出昏招。
·
一片诡异的安静中,阎情突然轻笑了一声。
他本就是俊美型的皮相,只不过气场太强,第一眼大家的印象总是——不好惹,惹不起。
现在这一笑,似乎将一直弥漫在身边的戾气与霸道消散了不少,少有的让人略过气场看他的皮相。
他有着一双勾人心扉又深邃多情的眼睛,薄薄的眼皮上微耷着,鸦羽般黑密的睫毛将他的眼型微微拉长了。往下是漆黑的眸孔,眸色比一般人要黑,配着他斜飞入鬓的剑眉与寸头短发,犀利的像把开了刃了的刀。
.
阮白纯手心微微有些潮湿。
阎情沾过血,身上的杀伐味重的让人心惊。即使她见识过各式的狂人,阎情也排在了’危险人物’名单的顶端。
·
阎情看着她,直到她唇角自信又风情的笑容都微微僵硬,才沉声道,“你是无忧的养母,我不杀你。”
阮白纯笑的脸上的肌肉都有些僵硬,“阎爷真会说笑。”
“不过,”阎情声音一转,眼神随之变得危险。
阮白纯全身肌肉不自觉收紧,脚尖不自觉的换了方向。这是随时准备抽身撤后的姿势。
阎情瞥过她的脚尖,道,“艳后的假面。”
阮白纯楞了楞。
艳色的假面早已经给了’钟’,她还想靠着搭上人家的大船,怎么能开口去要。
再者,即使开口要了,’钟’也不见得会卖这个面子给她。
除非……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东西顺回来……
她脑海里转个不停,其实也就过了几秒。
再看坐在身边的阎情,明明脸上没什么表情,却大有你敢不还,拉去活埋。
阮白纯心道:无忧说的果然不错,这人的性子果然凶残暴虐。
如果现在不应下,怕是没好果子吃。
阮白纯能豁出脸去勾引比自己小一轮的阎情,又怎么会是不惜命的人。
·
“东西暂时不在这里,”阮白纯绞尽脑汁想着说辞,一边悄悄打量着阎情的脸色,“我放在了……国外。”
“哦?”阎情发出一个短音。
阮白纯歉意的微笑,“七天,您给我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