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穿越凭什么我是阶下囚 完结+番外 (伊依以翼)
沈琼林说完,对着森林深处吹了一声口哨。
片刻后,几名暗侍跃下,单膝跪拜在地:“大少爷。”
“带二少爷回山庄。”沈琼林说完,又看了沈玉树一眼,见他呆愣愣地站在那,吸了吸鼻子,随后眼睛红了。
沈琼林忽然有些于心不忍。
就这么一瞬间,他已经想到好了该如何向沈玉树道歉。
但是沈琼林知道,他万万不能现在道歉,他得让沈玉树认清如今的状况,不然以沈玉树的直性子,定是要揪着这件事,闹个天翻地覆的。
他得和沈玉树赌气一段时间,再好好地向沈玉树道歉,求沈玉树别生气。
这样,沈玉树会倍感委屈,但也会很快心软下来。
到时候沈琼林再让他不要管这件事,沈玉树会因为这得来不易的和好,立刻点头答应。
沈琼林太了解沈玉树了,每一步步都算得清清楚楚。
沈琼林忍下心中的愧疚,狠心转过身,挥袖离开。
就在此时,沈玉树说了一句话。
沈琼林没听清,他也没打算听清,他就这么大步离开。
倘若沈琼林走得稍微慢一些,他会听见沈玉树轻声说。
“我还和长天说,沈家清清白白的家身……我还说……我还说你和爹绝对,绝对是好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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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阙山庄,沈玉树的寝殿门前,一群家仆端着菜肴,唯唯诺诺地杵在门口,不敢进去。
阿丙也在其中,他小声地问其他人:“小少爷还在难过呢?”
“是啊。”一名侍女回答,“也不知怎么了,哭哭啼啼地回来的,这是哪位啊?敢弄哭小少爷,真是借了熊心豹子胆了,这事要是给沈老爷和大少爷知道了,定是要剜了那人的。”
“可能……就是大少爷……”阿丙叹了口气。
“什么?大少爷?不会吧,大少爷平时多护着小少爷啊。”侍女惊讶。
“我也只是猜测……”阿丙挠挠头。
正此时,沈玉树的寝殿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一群家仆连忙低头,噤若寒蝉。
沈玉树站在门口,环顾四周一圈,突然疾步往外走去。
“小少爷!小少爷,你去哪?今天膳房做的菜肴,都是您最爱吃的,小的给您端进屋里啊?”一群家仆七嘴八舌地喊道。
“不吃!别跟着我!”沈玉树愤愤喊完,独身往外走去。
不过一会,沈琼林便知道了沈玉树独身离开天阙山庄、不知去了哪的事。
他站起身,想要去找,犹豫片刻,又原地驻足。
算了,沈琼林心想,沈玉树肯定又去锦瑟坊了,也没什么好找的,等他消了气或者身上没银两了,自然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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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此时,身负重伤的李长天又做起了噩梦。
他梦见十二岁那年,初一的暑假,他去学校领成绩单。
那学期的期末,他发挥超常,拿到了年段前十名的好成绩。
李长天兴高采烈地回了家,打算等父亲下班回来,就让父亲带自己去下馆子。
可那天父亲似乎在加班,很迟都没有回家,打电话也打不通。
小长天等得实在无聊,拿起抹布和拖把把家打扫了一下——李爸爸平日工作忙,打扫整理的事都是交给小长天的。
小长天擦到摆在客厅桌上的母亲照片框时,换了干净的毛巾,极其爱惜地将照片上落着的一点灰尘擦净。
照片上,李妈妈笑颜如花,是个温柔的大美人。
小长天正擦着照片,家里的电话突然响了。
小长天一愣,连忙去接电话。
电话是大伯打来的。
“长天,你在哪?在家里吗?你等着,大伯过来接你。”
大伯的声音既急促又慌张。
小长天不禁困惑地问:“大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大伯在电话那头大喊。
“你爸爸为救一个小孩落水了,现在躺在医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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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什么叫他不见了
其实李爸爸躺在急救室里的那天具体发生了什么,李长天已经记不清了。
他只记得医院的走廊味道很难闻,瓷砖墙壁靠着很冷。
他还记得他在医院里呆了很久,随后急救室里走出一名身着白大褂的医生,高喊着他父亲的名字。
大伯、姑姑、奶奶一下子就围了过去。
医生和他们说了什么。
突然所有人都开始哭。
低着头哭,搓着眼睛哭,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李长天根本没听见医生说了什么。
可当他的亲人开始哭的那一瞬间,他便跟着哭了出来。
小长天抱着头,蹲在那,死死咬着嘴唇压抑自己,最后实在憋不出,撕心裂肺地哭出声,直到嗓子发哑,直到整个人麻木。
后来,李长天在亲戚的帮助,联系上了殡仪馆和公墓,将父亲的后事全部打理清楚。
父亲入墓园的那天,李长天没有哭,他站在墓碑前,极其平静地烧了一沓又一沓的黄纸。
李长天原以为,那一天的平静,是因为自己学会了坚强。
后来,李长天才知道。
他只是将那天的哀痛悲恸,分给了之后活着的日子里,每一次想起父亲的瞬间。
自那以后,李长天时常感受到无依。
那份无依不是因为没地方住,没饭吃而带来的困境。
他的亲戚都很照顾他,他们对李长天充满善意的怜悯。
可终究,也只有怜悯,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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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天从噩梦醒来的时候,觉得胸口疼得厉害,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恍惚之间,瞧见眼前坐着一名身着素白锦衣的人。
“燕……燕殊?”李长天下意识地喃喃。
毕竟上一次,他从噩梦中醒来,在他身边的人,就是燕殊。
李长天喊得含糊不清,如同无意识地哼唧,他身边的人听见声响,立刻坐到床榻边,轻轻握住他的手。
“长天,你醒了吗?身体有没有哪里疼?”那人轻声问,是女子的声音。
李长天逐渐清醒了过来,也记起了自己晕倒之前的种种事情。
就在他差点要被一匹发疯的枣红马踩死的时候,一名女子救下了他,并自称是他的姐姐。
“姐姐?……”李长天轻声喊,这个字眼嚼在他口中,尝到的味道只有陌生。
“姐姐在呢,长天别怕。”白衣女子轻声,安抚地摸了摸李长天的脸颊,“胸口还疼吗?请大夫给你把了脉,说并无大碍,只需静养。”
“我……我不记得了。”李长天深吸一口气,偏头看着眼前的女子,犹犹豫豫地说道。
白衣女子一愣:“不记得了?”
“对,我不记得你是谁。”李长天叹气,他撑起身子坐靠在床榻上,捂住还有些疼的胸口,“而且说不定你认错人了,我并不是你弟弟。”
白衣女子怔愣片刻,突然欣喜地问:“长天,你竟然变得机敏了?你不再神智混沌了吗?”
李长天:“啊?!”
白衣女子说:“你原先一直是孩童的神智。”
女子说得委婉,但李长天听懂了。
卧槽,他的原身还真是个傻子啊?
白衣女子抿唇笑了一下,伸手轻轻捏了捏李长天的脸颊,笃定地说:“小傻子,我是不会认错人的,你就是长天,就是我的弟弟。”
李长天上辈子进了部队以后,天天泥里滚沙里爬,周围全是五大三粗的糙老爷们,哪里被女子这么温柔地对待过,脸蓦地红了,他不好意思地伸手搓了脸颊一下,轻咳一声。
白衣女子站起身,将一旁桌上青瓷小碗端了过来,她舀了一勺喂到李长天嘴边:“来,尝尝,你最爱喝的酸梅汤,姐姐嘱人熬的,就等你醒来呢。”
李长天愣了愣。
他确实喜欢喝酸梅汤,前世小时候有了零花钱,别人去小卖部都是买汽水,就他一个去小卖部是买酸梅汁,还有那种五毛钱一根的酸梅冰棒,他也喜欢得不行。
“我……不,不用了……”李长天见女子举着勺子喂了过来,偏头躲过,有些不知所措。
白衣女子笑了笑:“还是不喜欢依赖别人的性子呢,那你自己喝罢。”
说着,女子将青瓷碗轻轻放在李长天手里:“喝罢。”
李长天犹豫了一下,转念一想,这女子若是打算害他,根本没必要等到这个时候,于是端起青瓷碗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