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穿越凭什么我是阶下囚 完结+番外 (伊依以翼)
他明显一副还在病痛中的模样,脸色和嘴唇皆惨白,呼吸有些急促,但目光坚定,没有丝毫动摇和犹豫。
“燕大人?!”
一旁的长孙柏惊讶地喊出声。
燕殊不是因中毒和重伤昏厥在病榻上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燕殊没应声,他敛眸松开铁鞭,在李长天面前蹲下身,伸出左手拿下李长天嘴里的破布。
他的右手手掌方才因为攥了带刺的铁鞭,如今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李长天目光落在燕殊的右手上,眼睛红了。
忽然间,身上的伤,再疼也疼不过犹如被撕扯裂开的心脏。
不该如此的。
李长天心想。
燕殊不该受这样的苦,更不该因自己受这么多的伤。
嘴里的破布被拿下,之前无法说话时,李长天想了一肚子的措辞,可如今真到了能辩解的时候,他却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燕殊……”李长天看着燕殊,眼里有泪光,几乎是在小声呜咽。
“我在,我在听的。”燕殊的声音也很轻。
“当初,秦大人知道自己身染顽疾,他怕自己病倒后,军心动摇,他更知道,和北狄一战,需要一个转机,需要一个谋略,于是秦大人找我商议……”李长天虽已入困境,身负重伤,但依旧话语清晰,逻辑有条有理,“秦大人希望我能带着他的头颅,假意投诚北狄,表面上趋附,实则为了刺杀北狄可汗,秦大人是割喉自尽的,我没有伤他。”
说到此处,李长天闭了眼,一是不敢看燕殊的神情,二是倔强地不想落下泪。
李长天答应秦决明参与计谋的那刻。
他就想过这个下场。
万人唾弃,千夫所指。
可真到了这个时刻,李长天才发现被人误解,竟是这么令人难过的一件事。
倘若心脏鲜红能佐证忠心,李长天恨不得将其从身体里掏出,供所有所有人细看打量,只要能证明他没说谎。
正此时,李长天听见燕殊唤他的名字。
“长天。”
李长天睁眼看去,望这那双清澈淡然的眸子,
燕殊说。
“我信你。”
李长天蓦地落下泪来。
三个字,止他动荡,抚他潦草,平他倥偬。
至此从容,再不畏恶言,再不恐误解。
只道自己坦坦荡荡,问心无愧于天地间。
李长天死死咬着嘴唇,抽噎着,他不想哭,可偏偏热泪如泉涌,止也止不住。
燕殊伸手,抚了李长天的泪,说:“我带你走。”
他伸手解开李长天身上的束缚,将李长天背了起来。
李长天这才发现,燕殊被刺伤的肩膀还在渗血,把他的锦衣的肩膀处染成一片血红。
不止如此,李长天趴在燕殊背上时,发现燕殊身上的温度高得不正常。
燕殊在发烧。
他定是忍着伤痛,一清醒就赶了过来。
“燕大人,请您三思!留步啊!”
数名将士上前,长孙柏为首,阻下燕殊的退路,“他口说无凭,不能轻易相信啊!”
“那如果真如他所说这般呢?”燕殊问长孙柏。
“如若真是他说的那样,秦大人定会给我们留下线索的!”长孙柏笃定地说。
“我会去找线索的。”燕殊说,“如今,先让我带他离开。”
“不行!”长孙柏斩钉截铁地说,“真相不明,他肩上还担着杀害秦大人罪孽,当着众将士的面,怎能轻易放了他?”
燕殊的眸子冷了下来。
正僵持之际,远处突然奔来一人。
“都等等!!!”
厉斩风匆匆赶来,他显然也是刚才病榻上起来,额头还缠着厚厚的白布。
“我有。”厉斩风拿出一份手谕,“我有能证明李长天不是叛徒的证据,这是秦大人留下的手谕!”
原来秦决明生前清清楚楚地安排好了一切。
他知道这件事不能让燕殊和长孙柏知道,不然他们俩一定会极力反对。
所以秦决明对这两人闭口不谈,甚至都没有流露出半点情绪。
宅邸的暗道,是秦决明特意让厉斩风找到的。
等北狄攻打进来,先佯装溃逃,再通过暗道偷袭,也是秦决明告诉厉斩风的。
不过秦决明担忧军中会有北狄的眼线,没有明确告诉厉斩风,李长天假意投诚这一事,而是给厉斩风留了手谕,让他获胜了以后再打开。
可惜厉斩风在偷袭时,和北狄酣战,不幸受伤昏迷了一段时间,没能及时看到手谕。
虽有误会,但好在一切都不算晚。
李长天终于能沉冤昭雪了。
就在厉斩风拿着那封秦决明亲笔手谕,当着所有将士的面,替李长天洗尽冤屈的时候,燕殊忽然身子一歪,整个人栽倒在地上。
他终究还是太过勉强自己。
“燕殊!!!”
李长天的呼喊声撕心裂肺。
那是燕殊晕过去前,最后听见的声音。
-
燕殊昏昏沉沉睡了好几天,浑浑噩噩的意识在沉浮,虽然没有完全清醒,但他隐约能听到一些人的对话。
“这北狄的诡毒我等都不知该如何解,怕是要落下病根了。”
“我已将此事上报京城,等燕大人醒来能行走时,就让他回京城去休养疗病。”
“李将军,您别这么守着了,您都几天几夜没合眼了,去歇息一下吧。”
“京城妙手回春的大夫那么多,定有知道如何拔除这毒根的。”
燕殊彻底清醒过来时,不知今夕何夕,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他努力地辨别了一下四周,发觉自己在躺在一处军帐里。
“燕殊,你终于醒了!”欣喜的声音传来。
燕殊扭头看去,见一名模样俊朗清隽的人趴在床榻边,那人眼里全是血丝,应当很多天没休息好。
有那么一瞬间,燕殊没认出眼前的人是谁,他只觉得头疼欲裂,耳鸣眼花。
这种感觉很古怪,心底有个声音告诉燕殊,这是很重要的人。
可燕殊偏偏想不起他是谁。
但是好在,记忆慢慢回到了燕殊的脑海中,吹散了那团迷雾。
“长天……”燕殊虚弱地吐出这两个字。
李长天眼睛红红的,他抓住燕殊的手:“你感觉怎么样啊?身上疼不疼?”
燕殊反问:“你的伤……?”
“我的伤早就开始愈合了,你知道你昏迷了多久吗?五天,整整五天啊。”李长天声音里全是后怕。
“没事了。”燕殊轻声安抚“已经没事了……”
李长天握住燕殊的手腕,将他的手拉到唇边。
燕殊的手掌上,有那日攥住铁鞭留下的伤,如今止了血结了痂,隐约可见当时的惨状。
李长天轻轻吻了吻燕殊的手心,红着眼睛,朝他弯眸笑。
“嗯!都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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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不甜你来拧我头
营帐里,燕殊坐靠在床榻上,青丝散下,些许落在肩膀,虽然脸色和唇色都白如寒雪,但目光淡淡,没有丝毫困苦神色。
李长天坐在床榻边,端着一碗慢火熬的糯白粥,拿瓷勺不停地搅着,想让粥尽快凉下来。
燕殊看着他,嘴角浅浅地勾起。
李长天舀起小半勺尝了尝,觉得不会烫了以后,这才给燕殊喂去。
燕殊低头,就着李长天的手,慢慢喝着粥。
李长天不知想到什么事,忽然呲牙笑了起来。
“何事这么开心?”燕殊问。
“没,就想到以前都是你照顾我,喂我吃东西,没想到风水轮流转啊。”李长天边感慨着,边又舀了一勺粥。
“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从未这样照顾过你。”燕殊轻声。
“啊?”李长天一愣,“为什么?”
“因为你需要这样照顾,就说明受了极重的伤。”燕殊轻叹,“我只求你能喜乐安康,无病无伤,无忧无愁。”
李长天:“嘶。”
卧槽,他好会说。
靠靠靠,自己好歹也是穿过来的,说撩人的话怎么能输给燕殊这个时刻把仁义礼智放心里的人!!!
然后李长天绞尽脑汁,费尽心神地想了半天。
一个字也没憋出来。
李长天:“……靠!”
燕殊:“……?”
“没事没事,喝粥喝粥。”李长天将清粥喂到燕殊嘴边。
一碗糯粥下肚,燕殊的精神好了些,他轻轻碰了碰肩膀,感受到那处被刺伤的伤口并未愈合,还触手滚烫,连带着他整个人都在发着低烧。
燕殊知道毒根未拔,眉头轻轻蹙了起来。
“很疼吗?”李长天坐在床榻边,小心翼翼地问,“军中大夫说这个伤很难愈合,要费点周章。”
“不疼。”燕殊收回手,故作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