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白安这里不知道自己随口胡扯的理由又被一众人升华了一下,只是在书永和哀怨的眼神里和纪宜年还有余甘小手拉小手,高高兴兴地上了皇后专属的马车。
书永和看着三人消失在马车中的背影,还有身边笑吟吟的书鸿羽,还是叹了口气回了自己的马车里。
平时经常依靠书鸿羽的书永和第一次觉得这个皇叔真的烦,一个逍遥王,难道不是每天在外面吃吃喝喝,偶尔被宣进宫都嫌烦的的吗?为什么书鸿羽倒是比他更关心国事一般,每天下朝了都还要跟他一起见各种各样的朝臣,讨论各种各样的话题。
书永和承认,自从他被迫励精图治之后崇国的国力依然在稳步上升,但书鸿羽真的不比他更像一个皇帝吗?
……
“有吗?”耿白安嘴角噙着笑,一脸神秘看着纪宜年。
“没有。”
余甘看了二人一眼:“也没有。”
“那不好意思,我又赢了。”耿白安放下了手中最后一个对子,笑得十分猥琐:“哈哈哈,我就说我总是赢,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在马车里坐着无聊,耿白安三人干脆拿出纸牌,打起了斗地主。这副纸牌是耿白安亲手画出来的,光是选纸都选了好久。最后没办法,干脆自己做了一套厚卡纸出来,背后的图案是用雕好的木章印的,整体来说还是很精美的。
第一次带王乐水和纪宜年玩之后她俩就迷上了这个,甚至有段时间纪宜年天天拉着王乐水往永安殿跑,连每日练武的功课都差点落下了。
而余甘虽然对此也表现了很大的兴趣,但她是一个克制的人,而且一直怀疑耿白安在利用自己,所以并不敢真正放心与她们相交。余甘认为只要现在不对她们三人付出真心,那么最后自己因没了利用价值而被抛弃的时候,才不会觉得难过。
她带着微笑凑过脸让耿白安贴惩罚的条,笑意却未达眼底。
反正朋友这种东西,她从来就不曾拥有过。
看着纪宜年那没有丝毫隐藏的快乐,余甘也弄不清她的处境到底是与自己一样,还是站在耿白安一边对自己耍手段。王乐水那个人面上总是带着笑,不喜形于色,余甘自认看不透。但纪宜年看起来是个没有心机的,却也让她看不太懂。
而更白就是更是个迷——这种只能被人玩弄在鼓掌之中的感觉实在太差了,可偏偏她还没有能力反抗。
想到这里,余甘的眼神暗了暗,无心打牌,随便扔了一张出去。
“哎呀,又赢了。”
第29章
众人在马车中颠簸了三天,终于是到了秋猎的半山围场。
早就被颠簸得头昏脑涨的耿白安不禁吐槽为什么秋猎的围场要建得这么远?就在崇城近郊弄一个不好吗!难道以后每年都要坐车三天才能到这里么?耿白安想了想就有种想要呕吐的冲动。
于是……
她真的吐了,一下马车就极速跑到一边用手撑着树,吐了。
其实别看耿白安是一个大小姐,但从小就不娇生惯养,除开琴棋书画一类的记忆,骑射虽说不上拿手,但也是会的。现在只是坐个马车就吐成这样,从小就跟着耿白安一起长大的素棋表示十分不可思议。
对此耿白安自己都无法解释,毕竟就算是穿越之前,她也是个不会晕车的人,这次晕马车可能也只是偶然。
这时候本该是于青和唐笑寒嘲笑耿白安的最好时机,可她们俩也没好到哪里去,一个个脸色苍白,早就第一天就已经开始呕吐了。这俩都是从小生活在崇京里,哪里有过这种长时间坐马车的经验?
一对比,耿白安发现自己真是好多了。
纪宜年不说,她本身就是练武之人,连马车都坐不了可就真是闹了笑话。但不得不说余甘这一脸没事人的样子,但是让大家都挺惊讶的。耿白安三人之中,怎么看都是余甘的身体最孱弱,反而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书永和见大家赶了几天路都累了,尤其是因为耿白安不舒服,所以立刻下令扎营,第一天就不出去狩猎了,而是做一些准备工作。给大家一些时间养精蓄锐,第二天才能够更好地行动。
“李医官。”
书鸿羽拉开医官的帐篷帘子,发现他们正在整理带来的一些药材。每样数量都不多,但是品种齐全,也不知道是不是把整个御药房的药材种类都带上了。因为要做准备,所以医官的队伍是最先到的,帐篷也刚刚扎好没多久。
李医官是医官中最德高望重的,此时见书鸿羽找自己,立刻将手中在收拾的东西交给了旁边的医官,上前问道:“十三王爷,有何吩咐?”
“皇上命我来拿晕车药,皇后娘娘舟车劳顿,现在难受得紧。”
“王爷稍等,下官这就带着药随王爷过去给皇后娘娘请脉。”
书鸿羽不慌不忙道:“不必了,皇后只是不适应长时间马车颠簸,吃个药睡一会儿就好。你也知道她那性子,李医官若是过去,必然是要怪我们大惊小怪的。”
李医官想了想,耿白安平日里也确实是那种要强的性子,便直接拿了药交给书鸿羽:“有劳王爷。”
“嗯。”
书鸿羽出医帐之后微微一笑,捏着手中的药盒就往耿白安的帐篷方向走去。如果他没有估计错的话,书永和现在正在耿白安那里。
果然不出书鸿羽所料,他走到耿白安帐篷前正好看到从里面出来的林松。林松是书永和贴身太监,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是不会离开他身边的。尤其是这种在皇宫之外的情况,就更不可能了。
他走到林松面前,书鸿羽从袖袋里摸出了李医官给的锦盒拍在林松手中,低声道:“这是缓解晕车的药丸,刚从李医官那儿拿的。你拿进去给永和,让他给皇后吃了。林松你待在永和身边也多提醒提醒他,疼媳妇也得做点实事,这种时候光着急有什么用。”
林松连连称是之后又替书永和谢了书鸿羽一番。
书鸿羽则是催促着他把药送进去,自己则转身往自己的帐篷位置走去。
林松脸上的笑容在书鸿羽转身离开的那一刹那渐渐淡了下来,打开手中的锦盒一看,是一颗深褐色的药丸,大概只有小拇指甲盖直径那么大。一瞬间有个黑影趁周围的人不注意的时候跳到林松身边,凑近锦盒里的药丸闻了闻,摇摇头之后立刻消失了。
如果书永和现在在这里的话,会发现这也是他暗卫中的一员——其中最擅长药理的龙七。
林松这才放心地合上了锦盒,掀开帘子走进帐篷里。
虽然书鸿羽和书永和的关系很好,但是从小生活在书永和身边、看多了宫内争斗的林松表示对谁都不能放松警惕。到现在为止,林松还是连书永和几个草包兄弟都防着,更别说是这个跟书永和走得最近,看似无能实则精明的书鸿羽了。
其实不止书永和,连纪宜年和余甘也都在耿白安的帐篷里呆着。耿白安一不舒服就像个孩子一样,脸色惨白还躺在床上一边哼哼唧唧的,没有了平日里装出来的威严,活像个闹脾气的小宠物。
林松把药拿进来之后她还不肯吃,书永和不管怎么劝她都不吃,说是怕苦。结果还是纪宜年一把把她从床上拎起来,把药丸往她嘴里一塞,又灌了一杯水送进去的。
然后耿白安就重新躲回被子里,开始说纪宜年是个小白眼狼,平时白带她玩了,弄得纪宜年很是无语。
书永和觉得耿白安有点不对劲,她平时只是晕车的话根本不是这样的反应,于是等他反应过来摸摸耿白安额头的时候,发现耿白安已经发烧了。温度不低,起码怕冷是肯定的,因为耿白安几乎用被子将自己卷成了春卷。
“传李医官来吧。”书永和简直哭笑不得,林松闻言立刻差人去请李医官过来。
从小耿白安就是特别要强的性子,因为年纪一样,他们也总是在同一个学校里读书,书永和性子软,每当被人欺负的时候出头的总是耿白安。因此书永和从很小的时候就总跟在耿白安身后,还一度被骗得叫姐姐。
可就是有一点反差特别大,就是耿白安每每生病就像是把封印在体内的软妹安放出来一样,哼唧两声都像在撒娇一般。
此时,余甘只是不动声色地坐在一旁,对耿白安不停唠叨的行为表示越来越没眼看。
没想到皇后娘娘竟然是这样两面的耿白安。
第30章
耿白安吃过药没多久就睡了,从午前一直睡到了晚上。她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软绵绵的提不起劲,大概是为了让她好好休息,屋子里除了中间的案台上点了一盏灯,就没有其他光亮了。
素棋和两个宫人正坐在那儿绣着手中的手绢,大概是怕耿白安醒来的时候有什么需要,一步都不敢离开。
“娘娘您醒啦!”素棋是第一个发现耿白安已经醒来的人,立刻上前将她扶了起来:“现在感觉如何?是否要宣李医官来看看?”
“不用,我觉得好多了。”耿白安伸了一个懒腰,大约是吃了药又睡了大半天的缘故,身上有些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本宫出去透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