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可看外面,毫无反应。
杨树想发火,但到底还是忍住了,反正这个生活在自己童话世界里的小孩好骗,决定多说两句:“小潜,你也知道现在这个社会对同性恋有多大的恶意,你是孤儿,没有亲人,但我不一样,我还有家人,我也没出柜,他们年龄都大了经不起吓唬,我也不能现在就跟他们说我看上一个男人吧……”
为了家庭着想,可以的,如果是真正的林潜的话,恐怕早就会为自己的不懂事留下羞愧的泪水了。
可陆小可热的舌头都快吐出来了,哪有闲情跟他演戏,微微低垂着头看不清楚表情,但声音确实伪装出了三分委屈:“可我们不能一直这样,你不是说过我们以后要长长久久的吗?你还跑去相亲,我……”
杨树一笑,和煦春风般的温柔:“是,我们之间才是真爱,会一直在一起的,但是你总得给我时间吧,让我去说服家人,让他们慢慢接受你吧。”
陆小可不说话,头都没抬起来,其实是不想对着杨树那张虚伪的脸。
杨树想摸摸他的头,可看着店里其他的客人,立刻又收回了手,只是说道:“小潜,我们在一起也快三个月了。”
陆小可微微抬脸,对上杨树意有所指的眼神,惊慌失措地摇了摇头:“不行的。”
挣扎自眼底一闪而过,杨树的眼神越发温柔了,他手捂着嘴低声说道:“为什么不行,小潜,我也是男人,总会有欲望的。”
林潜虽然好骗,但也不是智障,时间长了缓过神来就更不好骗了,三个月的时间杨树觉得自己已经够仁慈了,足够林潜接受被男人艹了,更何况他也没时间浪费在这小屁孩身上了。
杨树声音充满着笑意:“小潜,你再不让碰我就真的忍不住了,难不成你真的要把我推出去?”
如果是林潜的话,现在肯定很着急,千方百计想要挽回,说不定三言两语还真的被杨树给骗上床了。
可陆小可就只是怔怔地看着桌面,整个人跟傻了一样不说话。
饮料到了,小姐姐微笑着摆盘,而杨树则是换了一个姿势翘起二郎腿坐着,视线从陆小可的脸上挪开,但桌下的脚尖却是点了点陆小可的小腿。
陆小可:“系统,他挑逗我,我能泼他冰咖啡吗?”
系统:“……不可以。”
陆小可:“可他长得这么丑,影响我心情。”
系统心好累:“……请宿主认真点。”
杨树完全没注意到陆小可脸上要杀人的表情,只是想着要不要某天带瓶酒,直接上算了,他就不信林潜这性格还能跟他闹大不成,想着想着嘴角微微上翘,眼底也流露出几分下流的笑意,一闪而逝。
一直恨不得在他脸上刮几刀的陆小可倒是一眼就注意到了他的表情变化,心下翻了个白眼。
知道他在想什么还是因为陆小可看了剧情。
因为如果陆小可没有取代林潜的话,杨树差不多也正是这个时候开始强迫林潜,力图把人拖到床上的。
噩梦开始的那天,林潜倒班休息在家,杨树喝了酒直接砸开了他家的门。
“杨树,你别这样,我我我……”林潜被他猛地一拽,没站稳差点直接跪下去,手腕被他揪着有点烫,抬脸对上他因为醉酒狰狞的面孔,吓得慌慌张张往后退,被察觉到的杨树一扯直接甩的趴在了墙上。
后脊住被猛烈撞击,林潜疼的当下弯着腰,蜷缩在柜子和墙构成的角落里,抬起一张已经开始莹莹掉眼泪的可怜兮兮的脸:“杨树?你怎么了?”
他嘴上这么问,但杨树明显刚吃完饭,带着浓重的酒气和胭脂香水味出现在自家,他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他刚才在干什么,现在又为什么会过来。
林潜顾不得后背火辣辣的疼,扶着柜子勉强站起来:“杨树,你没事吧,我先扶你到沙发上坐一坐。”
杨树一米八几的个子,就是安静不动都能压死林潜个小身板,更不用说他现在耍酒疯完全不配合了。
“小潜,小潜。”他喷着酒气,手一直在林潜身上胡乱摸索着。
林潜被他摸得别扭,赶在他探进衣服之前下意识松开手后退两步,一个没留神带着杨树一起双双摔在地板上。
眼见着杨树趴下来肯定会摔个狗吃X,说不定还会破相,林潜硬是扛着没动,直挺挺地向后倒去,自身和杨树的重量几乎压断他的脊柱。
身上的杨树还是不安分,但也因为突发状况转移了关注点,他抓着林潜的衣襟恶狠狠的喷着酒气:“你是不是也嫌弃我?啊。林潜,你说,你是不是也看不上我?林潜,你有什么资格看不上我?!”
一声比一声大,每次喝醉几乎都会来这么一遭,刚开始林潜被他吓得半死。
毕竟杨树怎么着都不像是被人看不起的款,后来多闹了两次林潜就知道了。
其实现在杨树的父母不是他的亲生父母,他妈当时是小三,介入人家的婚姻十几年,扎破安全套生了个儿子也没能被豪门承认,还因为经常耍小聪明彻底被豪门公子厌弃了。
杨树是难产,生下他之后,他妈身体差不多就废了,拖了不到三五年就离开了,因为丢脸老家早就不承认她这个女儿了,杨树小时候甚至还在孤儿院呆过一阵。
所以杨树平时脸上的挂着的温柔的笑其实都是面具,都是为了掩饰内心最深处的自卑而已。
这也是林潜为什么会这么快喜欢上他的原因,毕竟同病相怜。
但杨树比林潜幸运的多,在孤儿院前后没住到一年,就因为聪明又会讨好人被现在的好心人领养了。
领养人本来是生不出孩子的,可社会发展科技进步医疗水平提升,竟然又生了一个女孩,就是杨楠。
杨树当时已经不小了,懂事了,他哭着跪在地上求自己的养父母不要抛弃他,甚至还许诺长大以后一定会照顾妹妹这才勉强被留了下来。
“咳咳。”胸腔被积压的生疼,林潜咳得满面通红,眼泪刷刷往下掉,杨树却像是完全没看见一般,红着眼睛言辞狠厉地质问林潜。
他掐着林潜的脖子,看着自己手下的那白皙的面皮上逐渐憋出青紫的痕迹,脸上也露出了而已满满的笑容,就像是扼住了命运的咽喉一样满足。
杨树科科科地笑了,声音冰冷阴森:“让你们看不起我,私生子怎么了,又不是我愿意当私生子的,我一定会拿到属于我的东西,过的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好,我要掐死你们,总有一天我肯定会一个一个地都掐死你们。”
他嘶吼着,喉咙发出风箱似的嚯嚯嚯声音,仰着脸大声地笑:“哈哈哈,就像这样掐死你们。”
林潜因为缺氧额头上青筋暴起,张着嘴巴也说不出话来,勉强从牙缝中刚挤出来一个“杨”字,嘴巴被牢牢捂住,他伸手去掰杨树的手指,可折腾到现在已经完全没力气挣扎了。
林潜双腿弯曲,被杨树以诡异的姿势压在身上,双手松松垮垮抓着对方的手腕。眼前发花,甚至都看不清楚面前杨树疯狂的面容。
就在林潜以为自己难逃一死的时候,杨树忽然松了手,抬起身子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林潜虾子一样地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脚蹬着地面使劲往后退,知道脊背紧紧贴着墙退无可退。
他喉咙干痒,咳得眼泪鼻涕到处都是,惊恐地看着嘴角依旧挂着诡异弧度的杨树,后怕地想自己刚才差一点就变成一具尸体了。
“嘶——”杨树拧着眉毛晃了晃脑袋,两根手指使劲按着太阳穴的位置。
要是之前,林潜早就贴心地去问他是不是不舒服,甚至还有可能会端茶递水精心地伺候着,可现在林潜自顾不暇,甚至自己使劲捂着嘴把抽泣的声音硬生生吞下去,生怕引起对方的注意换来跟刚才一样残忍的暴虐。
杨树像是忽然清醒似的,眼神也没了刚才的疯狂,视线落在林潜的身上:“小潜,你怎么在这儿,你躺地上干什么,我不是在喝酒吗?”
他环视一圈,惊疑地问道:“我在你家?”
“你脖子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你哭什么,别哭呀。”
如果不是林潜身上还疼着,一定会以为刚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噩梦,他战战兢兢地缩了缩脖子,似信非信地看着杨树,最后在杨树的百般解释下原谅了他的暴力动手。
其实杨树没有失去意识,只是在外面装的太辛苦了,想要发泄放松压力,就借着醉酒打林潜出气而已,后来类似的事情又发生过几次。
次数多了林潜就不相信他完全不记得了,但杨树当着他的面大哭了一次,林潜想着他也难过,也可怜,两人抱头痛哭一场,竟然原谅他了,甚至还默许了对方的“家暴”行为。
每次打完林潜,杨树就会顺势想要跟林潜发生关系,但因为林潜实在太排斥这件事了,真的是很认真地反抗,即便杨树力气不小,但在不伤到自己的前提条件下也不可能进洞,所以好几次都是以杨树气氛摔门离场告终。
想到林潜被打的鼻青脸肿,甚至被逼到角落里哭着喊着用刀子割自己手腕求杨树不要强迫自己的场景,陆小可眼前红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