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柳园查了下,他现在呆这栋房子是原主签下协议后买下的,梦园佳苑第13栋10楼,重新装修后又通风了一段时间,是学区房,距离本市最好的高中步行20分钟就能到,骑自行车要不了10分钟。
散布在住处周围的还有两个大型超市、三个菜市场、森林公园、体育中心、图书馆和电影院,开车45分钟能进入城市商业金融中心,开车20分钟能到第一医院。周围环境绿化好,清幽又不会过于偏僻。
总得来说,对于生活而言,这个住处就是顶配。房地产商当然也知道,所以这个小区定位就是高档宜居小区,价格那也是相当地好看。但原主手握一笔天文数字,看中了就全款买下,干净利落。
栾星洲现在还和他妈妈在红灯区,再光鲜的城市也有它最阴暗的角落,叶柳园的住处相对于那里来说,简直就是生活在那里的人们想也不敢想的天堂和梦境。
叶柳园看了看时间,下午1点,约好的律师给叶柳园发了消息说已经在小区外等他了。前期工作原主和负责这件事的律师都做完了,就等着把那个孩子接回来。
叶柳园坐电梯直达地下车库,开车去小区外接上了那位律师,当然,他开的车也是新买的。
这位约好的律师姓刘,未来将代表叶家和事务所与他接触。
“叶先生。”刘律师客气地打招呼。
叶柳园点了点头,道:“刘律师,我们先去接那个孩子吧。”
“好。”
叶柳园开车,大概走了半个半小时,他们到了栾星洲住的那条路。
这地方倒也不像是很多人以为的样子,这条路普普通通,每个城市都会有这样一条路。
多年前铺就的水泥路面被磨得坑坑洼洼露出石子,凹陷的坑路还蓄积着泥水。路面污水横流永远不干净,两边的树已经被砍了,只剩下树桩和干巴巴的土,风一吹沙子能随着浑浊略带臭气的空气直冲人的鼻腔。
破旧的门脸前摆着成堆的破旧自行车、电动车和汽车,几乎将原本狭窄的路面彻底堵死。林立的自行车锈迹斑斑、满是泥点,像伛偻的老人。门脸前有一些男女坐着,男的光着膀子抽着烟、有时还歪头吐口痰,女的和其他女人大声讲着八卦,孩子就在穿行在自行车间玩耍。
而那些门脸的招牌都已经破破烂烂满是泥土,苍蝇饭馆、老旧的网吧酒吧,还有黑旅馆、破旧招待所。
叶柳园崭新的新车和这里格格不入,再昂贵的车也根本开不进去,没办法只能靠边停在路口,下车和刘律师步行进去。
一下车叶柳园就皱起了眉,空气中飘散的若有若无的恶臭实在让人难以维持风度。
“幸好这里没有罚单。”刘律师对此也很无奈。
“我们尽快带人走吧。”
说完叶柳园率先大步往那边走。
路边的男男女女看着他们窃窃私语、指指点点,一双双闪烁的眼睛兴致勃勃地窥视着,恶意地揣测着这两个西装革履的人物到底来这里做什么。
栾星洲和她妈妈住在一个胡同后阴暗的出租屋里,这栋低矮的老楼被前面违规加高的门脸楼挡住阳面,导致里面几乎常年见不到阳光。阴暗、逼仄,楼梯上满是油污和尘土,楼梯的扶手大片大片锈蚀掉漆,楼道内贴着苔藓一般一层又一层的广告,还有黑色红色各色的字。
整容人流、招妓卖春、重金求子、卖卵卖精、老中医、迷药假证……还有各色不堪入目的骂人的话,简直就像是精神污染一样攻击着观看者的眼睛,只从这一角就能窥视到最最肮脏的阴暗面。
刘律师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带着叶柳园轻车熟路上了四楼,停在一扇锈迹斑斑的大门前。刘律师轻轻敲了敲门,没人应。
“不应该啊,上次联系好了人会在的。”刘律师不敢置信,不得已开始哐哐砸门。
砸了半天,门终于被一把拉开,一个穿着睡裙的女人一把拉开门,骂骂咧咧道:“砸个屁的门啊?死人了?”
一开门,门内男欢女爱的声音的倾泻出来。
“妈的,死婊子怎么叫得这么贱!烦不烦啊!让不让睡了!”女人转头对着里面骂了一连串不堪入目的话,换来的是女人更高亢的叫床声。
“我找王岚女士。”刘律师素养不错,对这一切充耳不闻,直截了当道。
“王岚?带个小拖油瓶那个?”开门的女人见他们是来找人的,失去兴致闪开了身。
叶柳园是真的不敢想栾星洲居然在这种环境下长大,好歹上个世界的下城区虽然乱,但毕竟曾经繁华过,还有点黑暗颓靡的感觉。这里就纯粹的又脏又乱,恶劣到不在这里生活过的人都无法想象。
这么一间不到60平的房子,被租给了三个人。客厅一户、两个卧室两户,公用一个厨房、一个阳台和一个厕所。
不过还好租这里的基本都是单身男或女,一户就一个人住,但单人住的女人会带男人回来上床。里面不堪的声音就是从一个卧室传出来的,卧室门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关,能看到男女露在外面的皮肉。
叶柳园这回是实实在在觉得恶心反胃,所幸他和刘律师要找的栾星洲的妈王岚没有在接客,他们被迎进了另一个卧室。这应该是主卧,大一点,还连接着阳台。
阳台上面挂着女人没干的胸罩和内裤,下面摆了张窄窄的桌子,资料里那个干瘦干瘦的少年就坐在那里学习。
“王岚女士,这位就是叶柳园先生,栾星洲未来的监护人。”刘律师知道叶柳园对这里的忍耐度低,简单介绍后直奔主题,“我们今天就是来接栾星洲走的,这张卡里有之前答应给你的一百万。”
“拿走这张卡,栾星洲从此后就和您没有任何关系。您不要心怀侥幸,要知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不容您后悔。毕竟我的客户,还是有些能量的。”
王岚是个很瘦的女人,脸上的皮肉松垮,她接过卡,道:“我知道他恨我,他跟着我没出路没未来,你们要带他走就带他走吧,我不会后悔。”
她和栾星洲的父亲生下栾星洲,过着别人难以想象的猪狗不如的日子。穷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事,会剥夺人的尊严和爱的力气。
她年轻时一时冲动有了栾星洲,当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怀孕了,等显怀时都已经6个月大了。她不知道栾星洲的父亲已经死了,联系不上那个男人,只知道自己大着肚子被男人抛弃了,不敢去流产,只能生下孩子。
王岚把栾星洲养到十五岁,已经累到恨不得杀了栾星洲,她对栾星洲没有一星半点的爱,只有恨。恨他让她走到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恨她带着他就像带着个拖油瓶,栾星洲的出生是她耻辱的标志,是毁了她后半生的证明。
更何况她也知道栾星洲也恨她,他们母子相看两厌,基本已经反目成仇,能拿一大笔钱摆脱栾星洲,她求之不得。
王岚干脆地拿了卡在刘律师给出的文件上签名,转身毫不留恋地走了,什么都没带。
“叶先生……”刘律师看向叶柳园,“已经都搞定了,可以带他走了。”
叶柳园点了点头,道:“辛苦了。”
他迈步走到阳台前,和那个干瘦的少年隔着脏污的玻璃门相望。
那孩子安静得看着自己亲生母亲签下文件,和两个西装革履的成年男性交易完卖了他,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离家出走打电竞梗此处特指是某著名点家男主
修改了一下叶叶要养的孩子的年龄,改成15岁,更合理一点。
第92章 挣脱泥沼(二)
叶柳园叹了口气,将玻璃推拉门推开了点,道:“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监护人了,跟我走吧,到车上我再跟你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需要我帮你收拾东西吗?”
栾星洲收回目光,道:“不用了。”
叶柳园看着那个孩子起身收拾书桌上的课本和各种资料,狭窄的木质课桌被他运用到了极致,收拾的时候也极有条理。
叶柳园在他收拾的间隙看了眼他的课本和作业,不由得沉默了。
他以为系统给出的任务是有bug的,但真正看到这个孩子学习的状况就会明白,这个孩子不会干出拒不上学或混吃等死这类的事。哪怕是在这么恶劣的环境,哪怕是有那样一个母亲,他的课本上整整齐齐写满了笔记,作业工工整整地写好又自己订正改错,连演算纸都经过精心的计划,将每一处都用到了极致。
这个孩子眼里心里有一团不甘的、倔强的火,熊熊燃烧着的是挣脱泥沼的野望。而学习是在他这个处境唯一能快速帮助他跨越阶级、获得更好的生活条件的途径,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
栾星洲很镇定有条理地收拾好东西,起身走到室内从床下抻出一张床单,将比较重的书用床单打包好,剩下比较轻的卷子之类的装到书包中。
等他整理好后,他看着叶柳园道:“我们可以走了。”
刘律师看到那个用床单打包好的书,道:“我帮忙搬一下吧,我们出去说。”
没办法,栾星洲只是个孩子,叶柳园又是个少爷,在场的也就他能帮着搬搬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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