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轻柔心情好的话也乐意给她解答,就好比现在,她回头看了洛枳一眼,轻笑:“不怪你不理解,要换成以前本座也不会这么快会意,但通过这几次的接触本座才发现这个凤小公子真的没有上面那些人的花花肠子,是个爱恨分明的人,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他若是真的不想赠药与我们,一早便让手下人把我们轰走了,犯不着与我们浪费口水,也不会给出模棱两可的回复,他这样说就表示已经同意了。至于之前的刁难吧……是本座该受的罢了。”
洛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想到凤宇欢之前那句斩钉截铁的“那也不喜欢”,莫名感到一阵可爱,“原是如此,那这位少主还真是位独特的人呢。”想她之前还认为凤宇欢的心是石头做的,真是大错特错了。
“凤少主可不能随便议论,当心被有心人听到,拖下去,拔了你的舌头。”洛轻柔扭头警示了她一句,却并没有反对她话中的内容,在她看来,凤宇欢可不就是一个漂亮又独特的人吗。
这边帝天翰在问清了凤宇欢的隔间就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来了,到拐角的时候刚好和洛轻柔对上。
双方下意识地怔愣了片刻后,倒是帝天翰先打了招呼,“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小柔,真的好巧。”他脸上挂着笑,声音就好似他的人一样,如玉般温润,极其好听。
但洛轻柔在看到他之后显然没那么高兴,只是装模作样地哼哼,“是啊,好巧啊,君少。”那种像是从鼻子里发出的声音完美地诠释了四个字——没心没肺。
第19章 乔家兄弟
洛枳没顾得他们二人之间的古怪气氛,在看到帝天翰的那一刻就果断地行了一礼,恭敬道:“拜见君少。”
帝天翰摆手让她免礼,一双桃花眼颇带兴味地瞟着洛轻柔:“小柔到这里来是有什么事吗?”
“唔,让我猜猜……跑来求人,结果碰了一鼻子灰?”帝天翰略略扬起下巴,这个角度使他的笑看上去有些不怀好意,事实上在帝大君子碰上洛大宗主的时候,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不怀好意的。
洛轻柔冷笑,“君少好生清闲,这是被帝君赶出来做江湖骗子谋生来了吗。”她是来求人的,但哪里有碰灰,分明是成功了好么……所以洛宗主生气的点很简单,就是因为帝大君子说错了话。
显然,这点程度的攻击对帝天翰不起多少作用,他伸出手,在洛轻柔面前摊平,五指修长,指节分明。
自小颜控加手控的洛轻柔很没骨气地多瞟了几眼,而后抬眼冷哼:“干嘛?”
“给钱。”帝天翰一脸的理所当然。
洛轻柔不乐意了,“我凭什么给你钱?”
“我方才给小柔算了一卦,不应当给些报酬吗。”帝天翰歪着头,极其无辜。
这是腆着脸往上爬了,洛轻柔抽了抽嘴角,深吸一口气,连酸带讽:“想不到君少现在过得如此凄苦,竟沦落到要与我这个小女子要钱的地步了。”
帝天翰轻轻一笑,不带丝毫压力地回道:“这不是被君父赶出来了吗。”
洛轻柔:……
……
每十年的武灵会,高台上帝家的位置是必不可少的,不管帝氏的贵人到底会不会来,最顶层的空间总是留给他们的,帝殇在侍从的带领下,一脚踏进隔间,只花了几秒的时间就把所有的摆设物件收进了眼中。
待侍从退下之后,他老神在在地往椅子上一坐,拿起一只茶杯放在手里把玩,对着空旷的房间自言自语般地说道:“都出来吧,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他话音落下,一枚飞镖就从暗处飞射了出来,直指面门,帝殇手一抬,直接用两指夹住了镖身,心中明了:原来是个武修,不过这个想法才刚出现,就又有一道劲风卷了过来,帝殇一挑眉,起身避开,只见他原先坐过的椅子瞬间被绞得粉碎,连挨着的桌子也未能幸免,被牵连着掀翻在地,发出轰的一声巨响。
以气伤人,那是只有灵修才能做的到的事了,而且这两个人好像更喜欢躲在暗处,就是以前的暗卫吧……帝殇轻轻勾起唇角,有意思了,竟然遇到活的暗卫了。
“商公子!发生什么事了?”守在门外的护卫听到动静立马闯了进来查看,目光扫过零散的桌椅不由心生警惕,这位公子可是君少的贵客,是万万不能出一丝差错的。
帝殇就在他的注视下又挑了把椅子坐下,不在意道:“没什么,茶水不好喝,一不小心被我打翻了,我清理一下,你帮我守着门,别让人进来了。”
“这……”那护卫噎了一下,心道打翻一壶茶水会把桌椅弄碎吗……这位商公子还真是懒得找理由啊。
他原本想说帮忙换套新的上来,毕竟一会君少上来还是要用的,但不知为什么一看到帝殇警示的眼神立马从骨子里生出了一阵寒意,半分忤逆的意思都不敢再有,只能恭敬地行了一礼退了出去,“小的告退。”
那护卫离去之后有小半炷香的时间,房内都静谧地只能听到一个人的呼吸声,帝殇自认为自己的时间宝贝的很,可没空和他们干耗,“我说,我这也算是帮了你们一把,怎么,不打算出来见见吗?”他觉得,这是自己最后的耐心了,过了这句话要还是没人回应的话,自己的这点新鲜感也就过去,那这两个胆敢攻击自己的人绝对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
不过上天也算是眷顾这两个人,在某人的耐性耗完之前,隐匿在暗处的两人总算是走了出来,七分相似的脸,一个偏阳刚,一个则是有些白面书生的感觉,不算是特别出众,但一看就知道是兄弟关系,帝殇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这个世界上也许就只有自己和帝天翰长得一点也不像兄弟了吧,跟不是一对父母生的一样……
那两人对着帝殇一拜,依次说道:“乔安。”“乔夏。”
“多谢公子相助,方才的攻击是我等冒失了,还望公子原谅。”乔安低眼略带歉意地说着,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看来是板惯了,乔夏没说什么,可是一双眼睛悄悄地打量了帝殇好几眼,是个闲不住的主儿。
帝殇看人向来很毒,只短短的几息接触他便大致了解了这兄弟两人的性格,轻轻点了点头道:“嗯,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们为什么会躲在这里了吗。”
兄弟两人对视了一眼,似是有些难言之隐,这完全在帝殇的意料之中,他食指扣了扣桌面,略略施压道:“这里是君少的房间,如若我现在上报,不管你们的理由是什么,都要受千刀万剐之刑,我可不是什么大好人,不会放虎归山。”这两个人要是真的是冲着自己的便宜弟弟来的,那自然就不用留了。
“公子误会了,我兄弟二人对君少并无恶意。”乔夏显然没有乔安沉得住气,一经吓立马开始解释:“我们是夜宗栽培的暗卫,遭到门主裴枫的追杀才在情急之下躲在此处的。”
帝殇一听这话乐了,故意刁难道:“夜宗培养的暗卫不应该是衷心为主的吗,他要你们死,你们又怎么敢逃出来。”最起码在帝家就没有人敢违背他的意思,更不会有人能逃过自己下的追杀令。
乔夏明显被问住了,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说不知道该不该说,就在这时一直木着脸的乔安接话了,他的声音一瞬间像是被沙砾打磨过似得,又闷又哑,含着巨大的隐忍:“大仇未报,死不瞑目,公子若一定要个交代,就要了我的命吧,小夏要活下来带着仇人的头颅去祭奠我们的族人。”
“大哥……”乔夏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后来又警惕地看着帝殇,生怕这人真的一句话要了自己大哥的命。
此情此景冷不防让帝殇想到了自己的上一世,手刃仇人吗……也不知道自己这辈子能不能做到了……他沉思了一会,冷不防问道:“你们的仇人是谁?”
乔夏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是裴枫的道侣,尚清夜,裴枫就是因为他的花言巧语才杀了千万人成立了夜宗。”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咬牙切齿,帝殇毫不怀疑,若是那个叫尚清夜的出现在这人面前,一定会被抽皮扒筋,生吞活剥。
“尚清夜,还真是一个雅致的名字啊。”帝殇抬了抬眼帘,像是说了句赞赏的话,但是眼中却无波无澜:“你们现在若是无处可去的话,可以留在我身边,我正好现在缺些人手。”说实话,他挺欣赏这种带着狠劲和血腥的人的,最主要的是不惜命,又互相牵挂,好使唤也好牵制,当然,前提是他能保证这两人绝对伤不到自己,至于彻底驯化是要花时间的。
“这……”两兄弟没想到帝殇会说这些,一时间不知作何回应,同时也在思量他话中的真假,能和君少有关系的人绝对不是泛泛之辈,但就怕这人也和尚清夜一样没安什么好心,到时候他们二人就是从一个深渊踏入了另一个深渊,并且更难存活了。
帝殇能够猜到他们的为难之处,也不去点破二人心中的怀疑与不信任,毕竟自己对他们也说不上信任不是吗,他身子往后一靠,口吐惊言:“不瞒你们说,本少正是君少的亲兄长。”驭下之术,大多讲究一个“安”子,身为主子要足够的强大才能让手下安心跟随,他的身份往这儿一扔,又有谁敢说“不安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