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兄长,你为何要打我?”帝天翰摸了摸破了皮的唇角,十分不解,他长得和帝殇倒不是很像,两人站在一起也绝对不会被人认为是亲兄弟,连气质都相差甚大。
帝殇长得过分俊逸,隐隐得有些邪肆,浑身上下散发着浓厚的男性魅力,眯起眼睛的时候会给人一种窒息的危险感,就像是生于冥界忘川河边的彼岸花,艳丽招眼,却让人不敢轻易接近。
而帝天翰就恰恰和他相反,同样俊逸的容貌,与帝殇的凌厉相比,他就相对的要低调很多,他的眉目间一直飘着股若有若无的书卷气,脸上也天天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会给人一种极好相处的感觉。看着他时,你只会想到“君子如玉”四个字。
帝殇盯了他一会,直把人看得后背拔凉了才大发慈悲地开口:“你突然凑过来,我就打上去了。”
这话说得,怎么跟拍苍蝇一样?帝天翰忍不住又抽了抽受伤的嘴角,十分识相地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不然他相信还会再挨上一拳。
帝殇苏醒和被送到雪域的事情他是知道的,若不是雪域向来不许外界的人进入,他早早便赶去探望了,因着那些规矩就只能偶尔书信来往,聊上几次之后他就发现了这个兄长的异常聪慧和与众不同,心下也越来越喜欢和帝殇研讨和闲聊。
在帝殇几次书信中,寥寥数语便开解和解决了他周身的一些大麻烦之后,帝天翰对兄长的敬仰之情便开始与日俱曾,如今一晃十年过去,猝不及防见了面,说不兴奋是假的,于是他略紧张地看了帝殇半晌,小小期待地问道:“兄长为何会在这里?不会是特意来看我的吧?”
“不是。”帝殇残忍地摇了摇头,然后指了指下面,“你的船飞到我头顶上来了。”
“……兄长就不能骗骗我吗……”帝天翰被帝殇前一句话打击到了,他往后退了一步,还没来得及摆出一副萧条的表情就猛然品出了帝殇下一句话的意思来,“兄长早就过来了?就在下面?”
他迅速跑到飞舟的围栏边巴着往下看了看,转过身的时候表情真的委屈了,“原来早就来了,那也不来看看我……”
帝殇额角忍不住跳动了两下,照着某人脱线的脑袋一巴掌拍了上去,“别转移话题,我一会还要下去,再在我的头上晃悠,就把你的飞舟连着你一起卸了。”他这些年拍秋满拍顺手了,这次一掌盖在云幻陆君少的头上仍然没有丝毫心里负担。
可是却让听到动静赶过来的陆虎惊得双眼差点脱了框,立刻恼得冲了上去,“大胆!敢伤我主!受死吧!”他官衔不高,所以没有资格见到帝祟,就连今日做了帝天翰的护卫也是有幸被点到的,自然就认不出帝殇来。
“蠢货。”帝殇淡淡地评价了一句,两根手指轻轻一夹,那把眨眼间挥到头顶的大刀就被生生阻住了冲劲,他看也不看陆虎吃惊的表情,直接对着刀锋轻轻一弹,只听“翁”的一声闷响,陆虎本来握在手中的大刀就碎成了无数片,而他自己也被这股气浪击得倒飞了出去,仰躺在甲板上,好一会缓不过劲儿来。
第15章 报复一吻
“兄长手下留情。”帝天翰忙挡在帝殇的面前,心有余悸地求饶,“陆虎是君父特意安排的镇路将,主要负责青湖背面一侧,少了他,一时也找不到人来补上了。”其实这些人都是他安排的,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又要他来找人,那自己想闲上一天的梦想就泡汤了,可不能这样。
那边躺在地上的陆虎在大脑空白了一阵之后,突然就听到了帝天翰的声音,被他那声“兄长”吓得脑部又出现了短暂的空白,他强迫自己清醒过来,抖了抖身子,慌忙翻了个身跪匐在地,大声道:“小将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帝少,请帝少赐罚!”接着就是脑袋磕在甲板上的“咚”的一声巨响。
有点意思……帝殇的凤眸从他身上一扫而过,微微勾起了唇:“……人是蠢了点,倒也不算无药可救。”他本来就没有因为这件事生气,打人也只是兴趣来了而已,现在看着这个莽汉虎头虎脑的样子,突然就起了一丝兴致。
陆虎听着帝殇邪肆的声音,有些反应不过来地愣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又对着甲板“咚”地磕了一下,再次大声道:“多谢帝殇称赞!”
这幅样子不由让帝殇想到了现代特种兵训练,打报告时的样子,顿时对路虎的兴致又加了一分,他伸手拨开帝天翰,信步走了过去,好心情地道:“你这人挺有意思,叫什么名字?以后就跟着我混吧。”毕竟刚才自己的便宜弟弟也说了,这人只是个镇路将,不归任何人所有。
这是招拢的意思吗?陆虎又是一愣,下意识地看了眼帝天翰,他是君少安排来的人,当着他的面投向帝少,不太好吧。
“你不用考虑他人的意见,若想跟着我直说便是。”帝殇只看一眼就明白了他的顾虑,对着帝天翰使了个眼色,后者立马赞同得连连点头。
这样一来,陆虎哪还有什么可顾忌的,赶忙狠狠地点了点头,接着大声道:“帝少今后就是我陆虎的主子,主子一令,小将必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行了,我以后自会给你安排事做,现在好好归岗去吧。”帝殇摆了摆手,后者立刻起了身,头也不回地退了下去,额头上还挂着方才磕出的青红印记呢。
帝殇看着他的背影,忍俊不禁,“当真是说一句,做一句……”
“此人不过是个莽夫,傻愣愣的,兄长为何会想到用这样的人?”帝天翰两根手指捻了捻垂下的袖口,这是他一贯的思考动作。
“凡事莫要以貌取人,这个莽夫,可比看上去心细多了。”帝殇眯了眯眼睛,在帝天翰以为他要说什么正经安排的时候,脑袋上又猝不及防地挨了一巴掌,
“别愣着了,快把飞舟开下去。”
帝天翰委屈地揉了揉脑袋,低声应道:“……哦,好,马上马上。”
等他们的飞舟刚好降到和凤家的飞舟同一高度的时候,武灵会开启的大钟终于敲响了,一共三声长鸣,回荡在巨大的青湖面上,久不散绝。
“咦!兄长现在就走?不多留一会吗?”帝天翰转身看到帝殇要走,急忙上去抓住了他的衣袖,眼中的不舍之意十分明显。
帝殇上辈子就是自己一个人打拼着长大的,他站的位置太高,周围连一个可平等相交的朋友都没有,这一世,虽说有凤宇欢和秋满陪着,可毕竟前者于他的意义有所不同,而后者那种性子又像极了前世的泽尔,像这种连接着血缘的无缘无故的关心还是第一次遇见,他不由一时间有些怔愣了,反应过来的时候禁不住抬手揉了揉帝天翰的脑袋,放轻了语气说道:“我又不是不回去了,你安心等着就是。”
帝天翰算下来也就比帝殇小了一岁多,连个头都是和他平分秋色,此时听他这番就像是安慰小孩子一样的话,竟神奇得没有反感,甚至还觉得有些受宠若惊,欣喜地直点头。
看着面前这个大个子反差乖巧的样子,帝殇笑了笑,第一次觉得也许有个弟弟也还不错……
为了不让其余人察觉自己的身份,从而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帝殇没有直接明目张胆地从甲板上直接跳过去,而是绕了个路,选择从一开始进门的地方进入了凤家的飞舟,不过经过回廊的时候倒是被闲逛的洛嘉儿堵了个正着。
“商公子这么快就回来了,这可太好了!”洛嘉儿一阵欣喜,作势要扑过去,中间被帝殇突然变冷的神色给拦了下来,只好自顾自地撇了撇嘴,乖乖地作了一个揖,
“小公子在看台上,秋满陪着他呢。武灵会开始了,我要赶快寻找下一个目标了,商公子,咱们后会有期啊。”她说完就一蹦一跳地准备告辞了。
“等等。”帝殇低声把人叫住,转身横跨一步挡在了她的面前,低头看着洛嘉儿,眼中带着丝审查的意味,“其实我很好奇,你跟过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顺便提醒一下,对于你伪造出的那些个身份,我是一个都不信。”
“呃……商公子……你离得太近了。”洛嘉儿在帝殇异常强烈的目光下根本无法好好说话,只好别开眼睛,强迫自己不去看他,勉强维持住语速道:“商公子在开什么玩笑,我一个小小的血修,还能有什么吓人的目的,只不过是想把手上的这些徽印快些想办法送出去罢了……”她说着眼中又溢出了一层水雾,看上去可怜极了。
帝殇没有秋满那种看不得女人哭的烂性子,相反,他最不吃的就是这一套,不仅如此,看到还会有一种莫名的厌恶感,“不是最好,若让我发现你敢把注意打到欢儿身上,我一定会焚了你那个所谓的血宗,最后一句忠告,我们最好永不相见。”
他神色又冷了几分,不用故意做作,就是一副睥睨万物的模样,让人毫不怀疑这人狂妄话中的可信度,只是下意识地感到恐惧罢了。
洛嘉儿张了张口,好半天没说上话来,她眼眸一转,不知看到了什么,竟然豁出去一般猛地踮着脚尖凑了上去。
帝殇下意识地就要往后躲,可就在这时一直戴在他左手中指上无声无息的古戒却强烈颤动了起来,且不同于以往的小小波动,这次的震动竟然让他的指节都感到了短暂的麻木,突发的情况让他的大脑瞬间乱了一息的时间,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只感到左边脸颊一软,竟被面前的这个女的亲了一下!